第48章 私心深重
  肖宗忱的工作性質，若非過了明路，並不適合跟外國人有過多的接觸，尤其是私下的接觸。

  褚西對這一點兒十分清楚，所以看見兩人，特意迎了過來，沒有給兩邊人馬說話和認識的機會。

  她跟兩人打著招呼的時候，眼角余光也注意著旁邊，瞥見隔壁的隔壁空出來一塊場地，忙伸手指了指，“那邊有空位，你們先玩著。”

  她並沒有讓兩邊一起玩的打算，隻視線一錯落在奢品方那邊一瞬，就轉過來對上肖宗忱。

  肖宗忱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

  剛才周華旭顛顛衝過來的時候，他遠遠綴在後面也是這個意思。

  不適合。

  周華旭這會兒也意識到褚西的未盡之意，恍然的同時，拉著肖宗忱，頭也不回地就往褚西指過的空位走，連聲道：“你忙！你忙！不用管我們！”

  怎麽能把這茬給忘了！
  周華旭擰眉暗自譴責自己了一會兒，默默念叨了幾遍提高保密警惕意識才算完。

  肖宗忱知道他在幹什麽，看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這樣也好，國民能有這樣的保密意識，比之二三十年前，已經很好了……

  肖宗忱雖不是周言敏親生，但卻因為兩人才得以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是非曲直，愛國意識早在幼年時期，就經父母的言傳身教，歷經風霜仍具大無畏愛國奉獻精神的長輩們具體事例，懵懂地樹立起隱隱綽綽的家國精神。

  等經歷過高等教育，在相關專業取得優異成績，得以跟老一輩國家科研人員一起工作後，這種意識才逐漸清晰明確起來。

  父親掛在嘴上的那句話也就理解了。

  ——君視名利如糞土，許身國威壯河山。

  他們都是有精神信仰的人，身體力行地踐行什麽叫大無畏的愛國精神。國家也正是有了這樣一批勇於奉獻的知識分子，才挺起了堅強的民族脊梁。

  他們不怕苦不怕累，涉及科研項目的所有信息，哪怕對著家人，一句話都不曾透露。

  作為後來人，作為需要接過國家重任的後來科研工作者，越是了解歷史，越是了解先輩們，越是了解國際形勢，越是無法放下先輩們對家國的殷切期盼。

  ——尖端武/器方面，不要讓人家把我們落得太遠。

  家國精神在，保密意識在，就沒有什麽人能夠從這些擁有國家脊梁的科研人員嘴裡套出什麽東西來。

  大多數人的保密意識——

  肖宗忱頓了頓，任重道遠……

  不過，

  腦海裡閃過初初進來時，褚西面對十多個高大外國男人，不卑不亢，自信堅定的模樣，嘴角略揚起。

  老百姓的底氣，是國家給的。

  國家的底氣，是一代代希望讓侵略不再重現，讓國家不再一舉一動被列強掣肘的科研工作者給的……

  他們的努力，確實沒有白費。

  “你笑什麽？”周華旭拿了拍子過來，就看見肖宗忱這表情。

  淺淡，卻也帶著克制的驕傲。

  他不由有些納悶，一邊遞拍子過去，一邊沒忍住說道，“……怎麽感覺你像是做了什麽不留名的英雄事跡，驕傲得不行？”

  “來吧。”

  肖宗忱並沒有回答他的話，隻略外逸出了點愉悅，揚了揚球拍，叫他做準備。

  ·
  褚西目送倆人轉去一旁，掉頭也走了回去，迎著一眾奢品方人員的好奇視線，禮貌笑了笑，卻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剛跟褚西打球的高大男人忍不住好奇發問，偏還帶了一絲揶揄，“那是你的追求者嗎？”

  問話的時候還又看了一眼打得凶猛的兩人，無法確認到底是哪一個。

  褚西一怔，好笑道：“剛認識的。”

  金發男人：“他們都很優秀。”

  這兩人都很英俊清朗，身上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自信坦然和堅定，就跟最近見過的華夏一樣，帶著一股內斂而又蓬勃向上的朝氣，銳不可擋。

  “剛認識也可以追求你，所以他們是在追求你嗎？”天性浪漫多情，擁有戀愛自由的外國男人並不打算放過她，又帶了些好奇，“還有，西，你們國家現在已經可以光明正大的談戀愛了嗎？”

  十多年前，他接觸過一些往來華夏的記者朋友，了解過本國經濟水平，人文風貌，自然也就知道那段時期所有的荒唐事。

  陌生男女走得近一些，要被拉出去教育。即便是戀人，也是不能夠在馬路上牽手的……

  即便是現在，華夏都開放十年了，大街上也很少見手牽手的年輕男女。

  這讓他十分不理解。

  “第一個問題，”褚西笑笑，“並沒有。”

  男人顯然並不相信，他個人認為褚西是個不輸他們國家成功女性的女士，年輕有趣，擁有不錯的經濟基礎，有見識會運動，談吐儀態透著股優雅。

  這樣迷人的女士，會不心動？

  他正要開口，褚西已經開始回答第二個問題，“第二個問題，愛情似乎是個永恆且美好的話題，但能夠自由戀愛，都是有一個時間過程的。”

  “比如1937年你們國家獲得奧斯卡金像獎的那部電影所詮釋的主題，因為外部製約太多，悲劇在所難免，可隨著女性意識的覺醒，社會的發展，自由戀愛終究只是個時間問題。”

  她以經典電影為切入點，講到《梁祝》，自然而然地夾帶一些華夏的風土人情，講到華夏的茶文化，再講到茶馬古道，瓷器和茶葉的優劣辨別，以及疆省的棉毛優勢，不經意地將這些與商機聯系在一起，展望華夏未來……

  金發男人聽著聽著，神色變得越發認真起來。

  褚西覷著金發男人的神色，心下一動，借著喝下午茶的理由，憑借記憶，帶著人摸索到了一家略有些年代的茶館。

  以此間茶館那特別講究的尿性，她並不需要主動說些什麽，只需點幾樣好茶，便安靜等著就好。

  果真，端著茶具的幾個人一上來，那顏色款式各異的茶具和侍者身上穿的衣服就牢牢吸引住了他們視線。

  褚西心下籲出一口氣，腦海裡閃過肖宗忱那板正的表情，眼底略有笑意，隻面上表情不變。

  但願能給國家促成一筆進出口貿易，賺些大錢，或者得到一些技術上的交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