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治喪
  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的芮顏，瑞國公的眼中一片複雜。在柴氏中毒身亡之後，他的腦海中想到的立馬就是芮顏，因此他甚至還派了人去離虛觀打探芮顏這十六年的生活，他希望從根本上了解芮顏。

  去離虛觀探查芮顏的人倒是早已回來，他也知道了芮顏從小到大的情況，一切都沒有可疑，幾乎還可以說芮顏是一個有些軟弱的女子，這讓他非常懷疑。不過當初派人去接她回來的時候，芮顏的頭倒是受了嚴重的傷，醒過來之後，性格就有些變了，這一變，性格上還真和之前有明顯的區別。如今也就只有這麽多的關於芮顏的信息，他還真看不出來有哪裡不妥。

  芮顏看著眼前一言不發的芮學容，冷聲說道：“父親，怎麽，難道你說不出口嗎？那就讓我來說吧。因為柴惜語當年害死了我的母親，因此今日她就服毒自盡了。”

  不等瑞國公阻止什麽，芮顏淡然的說出了實情。

  芮倩睜大眼不可置信地說道：“你騙人，母親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呢！”

  “不信的話，你就問問父親或是祖母吧。”芮顏至此不再看向他們，而是踱步到了柴惜語的床邊，看著被人隆重妝點過的柴惜語，芮顏的眼中一片幽涼，嘴角卻是掀起了小小的弧度，喃喃道：“芮顏的母親，您也可以瞑目了，放心，我會讓芮顏過的好好的。”看完了一切，芮顏走到瑞國公面前說道：“父親，雖然夫人犯了罪，可是還是早點入殮的好，也好讓她安安穩穩地走。”

  芮倩一臉錯愕地看著芮顏，她還沒有從芮顏剛才的話中反應過來，母親如果真如她所說，那就是因為博遠侯府與她才會死的，現如今她卻一副為母親著想的樣子。

  芮倩的眼神有些幽暗，她的心裡根本就沒認為母親當初害了芮顏的母親有什麽不對，因為不那樣做的話，她和哥哥可就成了庶子庶女了，只不過如今母親去世了，她的心裡還是有些惴惴。

  芮顏不再理會瑞國公與芮倩，淡然地轉身走了。

  瑞國公靜靜地注視著芮顏離開，眼中一片陰霾，他的心裡其實非常確定，可是卻完全找不到芮顏的破綻。而且不到半日，坊間就傳遍了國公府寵妾滅妻的事情，雖然博遠侯一直與他不合，但是他還是了解博遠侯應賢渡的，應該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想到這，瑞國公的面色一片沉寂，如果真如他所想，那麽這個女兒就太可怕了，而且這對她又有什麽好處，怎麽說她都是國公府的大小姐。

  芮倩注視著芮顏的背影，眼中也是一片陰霾，不過她的雙眼立即又帶上了一絲哀傷，“爹，難道她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還不等芮學容回答，門口又傳來了一道責問聲。

  “剛才芮顏說的都是真的？”

  聽到男子的聲音，瑞國公與芮倩都看向了門口，只見芮思存一臉難以置信地站在那兒。

  “哥，你怎麽能相信她的話呢，難道母親對你的關愛你都忘了嗎？剛才芮顏說的一定都是謊話。”芮倩聽芮思存對母親的懷疑，不禁怒從心來，雖然她的心裡早已相信了也問了，可是如今他們要做的應該是一致對外。

  瑞國公呵斥道：“如今還說這個做什麽，你母親已經過世了，即使真有這些事，一切也都應該煙消雲散了。”

  聽到自己的父親如此說道，芮思存明白剛剛芮顏說的大致都是真的了。隨即他有點難過，母親一直以來都對他照顧有加了，雖然父母也很疼愛妹妹，可是他知道自己一直是母親的寄托和驕傲，可惜如今母親竟然就這樣走了。想到這，芮思存悲痛的走到了床邊，看著似乎只是熟睡的母親低聲痛哭了起來。

  芮倩原本還有點氣，看到哥哥毫無顧忌地哭泣，想到以後日子會越來越艱難，她也跟著痛哭了起來。

  瑞國公看著一雙自小疼愛的子女像失去了母雁的孤雁一般，也是悲從中來。

  瑞國公府國公夫人去世的消息都傳遍了，一些與國公府交好的世家雖聽聞了外邊的傳言，不過依然前來吊念了一番。

  在靈堂中，芮倩與芮思存一身孝衣悲傷地跪著。瑞國公的一些小妾也都跪了一地，一臉傷心地哭泣著。庶子庶女們默默地燒著冥紙一臉的難過。芮夢似乎終於忍不住了一般放聲哭了起來，她從小在柴氏身邊長大，柴氏雖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可她也一直把柴氏當做母親看待，如今驟然失去了柴氏，她是真的感到了難過。

  此時的芮顏則跪在了靈堂的最前端，接受著前來祭拜的眾人的慰問。她一臉難過地磕頭謝過前來吊祭的人們。眾人見狀，心裡都讚賞起了國公府的大小姐，柴氏可是她的殺母仇人，可芮顏依然做到了為人子女的孝道。

  看著接受眾人慰問又回禮謝過眾人的芮顏，芮倩感到從來沒有的恨意充斥了她的心中。那個位置本來明明是哥哥和她的，可如今身為親生子女的他們只能跪在芮顏的旁邊，眼睜睜地看著芮顏作為嫡長女做著這一切。

  芮倩又看了看跪在一旁的芮思存，發現他的雙眼只有悲傷，竟然沒有一絲其他的憤恨，不禁一陣氣悶。

  博遠侯府根本就沒有來人，在收到柴惜語的死訊時，博遠侯就被景啟帝叫到了宮中。沒想到傳言的范圍那麽廣泛，連皇上也都知道了。博遠侯因此也道出了應婉瑜慘死的真相，心裡也說出了猜測，那就是柴氏由於愧疚自己自殺了。不過當初說好的，只要芮學容給他們一個交代，他們也不會如何，因此在皇上面前也沒有說他的不是，一切的罪責都由柴氏擔了。

  景啟帝聽聞後點點頭，只是最後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家和萬事興，眼神不知為何也有些幽遠。

  應賢渡原本還有些擔心這件事，沒想到皇上問了之後，對他的態度居然可是說的上是好的，之後他也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皇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