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薨逝

  “你可算是回來了。”看著走進屋內的端木洵，芮顏松了一口氣。她也知道這剛一回來端木洵必定是要進宮一趟的，怎麽說也要向皇上稟報南臨城中的事宜。只不過她沒想到這一去就去了那麽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還沒見到人回來，如今終於見到端木洵回來，芮顏是真的松了一口氣。

  端木洵忙上前扶著芮顏坐了起來，隨後問道：“有沒有好好吃飯，藥喝了嗎？”

  芮顏笑著說道：“放心，飯吃了，藥也喝了。”隨後她才一臉凝重地問道：“宮中出事了？”

  端木洵也沒有隱瞞芮顏的意思，因此把今日宮中所發生的一切都說了，順便把宋叔的發現也說了一遍，最後才問道：“顏兒，你看那端木潾是不是就是中毒了？不然的話一個小小的風寒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嚴重了。”

  芮顏畢竟沒有親眼看到端木潾，因此她也不能完全確定，只不過通過端木洵說的那些症狀，以及宋叔發現的字條，她的心中也已經相信了端木潾其實是中毒了，“我沒有親眼見到也不能很肯定的說什麽，但是能讓一個人像是感染風寒嚴重至極的毒藥也是有的。”當初應禾承也說是風寒嚴重，但是事實卻是中了毒，如今太子殿下的症狀也很有可能就是中毒引起的。

  端木洵聽到芮顏的話，也知道這一次端木潾是中毒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他也不再關心這些事，輕輕地抱住芮顏說道：“我們趕緊睡吧，別管那麽多了，這件事有該操心的人，更何況別人還不樂意我們管那麽多呢。”想到今日羅皇后的眼神，他就渾身不舒服，活像是他要害端木潾一樣，讓他心中冷哼不已。

  芮顏自從下午起來後就一直等著端木洵回來，到了現在也有些困了，遂反抱住了端木洵說道：“你也趕緊休息吧，今日我們才剛到京城，你又忙到現在才回來，肯定累壞了。”

  端木洵心中甜滋滋的，遂依言脫衣上床摟著嬌妻開始睡覺。

  兩人雖然知道太子這一次的事情蹊蹺並且有些危急，但是沒想到竟然事發的那麽快，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就從宮中傳出太子薨的消息。

  “你好好在家將養，其他什麽事都不用擔心，我先進宮去了。”一大早起來的端木洵仔細地叮囑著芮顏，連他也沒想到事情發生的這麽快，昨日明明還見到端木潾了，雖然看著不太好，但是那醫正也說了雖不能治，但是最起碼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活，他們也可以多想想辦法，然而這才過了多少個時辰，太子就立即不成了，也不知道這中間到底又出了什麽事。

  芮顏柔順地點點頭，隨後說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自己要小心點，我怕太子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的。”從他們出發前往南臨城，到他們重新返回京城，而太子還恰恰在他們到達京城的時候就不行了。這讓芮顏怎麽想就怎麽覺得當初南臨城中的那個凌海波到底是不是這件事情的前奏，為的就是引了端木洵前去。

  心中雖這麽想，可是完全沒有證據，芮顏到底是不能確定。

  端木洵安撫地揉了揉芮顏的發頂，道：“放心，我心中有數，更何況我也不是那種任人揉捏的人。”

  等端木洵進宮之後，發現宮中早就聚集了許多人，不過他來的也還不算晚。

  大皇子端木濤見到端木洵進來後，忙上前說道：“七弟過來啦，我們先在這兒等一下，父皇馬上就會前來。”隨後又一臉哀戚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端木洵看到端木濤的模樣，心中一陣冷哼，如今這太子剛薨逝，他在宮中就一副傷心欲絕的主人家模樣，也不知道是對所有人都這般，還是就對他這個態度。

  沒一會兒，一身素服的景啟帝出現在了大殿之內，原本還算精神的他如今看上去似乎老了不少。

  底下的眾人立即上前參拜，隨後跟著景啟帝一起前往東宮。

  東宮之內早已布置好了靈堂，正廳之東設了素幄。

  景啟帝看著眼前的一片素縞，眼中滿是淒涼。雖說太子從小與他不親近，可到底是他的兒子，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讓他這個做父親的也難免傷心。不自覺間，景啟帝的臉上充滿了弄弄的哀傷。

  今日是太子端木潾的發哀日，由景啟帝帶頭，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等一些官員都走之後，羅皇后淚流滿面地跪到了景啟帝的面前，“皇上，您可一定要為潾兒做主啊，昨日那醫正明明說的好好的，說潾兒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支撐，他們也好想辦法，可是今日一大早潾兒卻這麽突然的就走了，您可一定要查清楚，讓潾兒可以死而瞑目啊，不然他在底下也不能安生的。”

  景啟帝皺緊了眉頭，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有蹊蹺，也一定會嚴加查探。可是原本皇后明明是端莊知禮的，今日居然在這麽多人面前做出失聲痛哭這樣的事，實在是有失皇后的風范，也不像她平日裡的行為了。

  羅相還在一旁根本就沒有離開，太子是他的親外甥。太子的突然薨逝，對他的打擊也十分大，只不過看到皇后這般模樣，他也立即上前扶住了羅皇后，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皇后，今日可是太子的發哀日，您這樣子讓大家看到了可不好。”

  淑敏也立即上前，扶住了羅皇后的另一側，聲音哀戚地說道：“母后，您快些起來，您這樣子潾兒在底下也不能安心的，您可要好好的振作起來才行啊。”

  楊文淵一直站在淑敏的身旁，臉上也是痛心的表情，在一旁也勸了勸。

  羅皇后平日也是一個要強的人，平時的她當然不會做出這種事，可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就這麽沒了，她當這個皇后還有什麽意思，因此她一定要查清真相給她的潾兒一個清白，也要讓那害他的人不得好死。

  “皇上，昨日醫正給潾兒看病的時候您也是在的，您可也是聽清了他的話的呀。”皇后並沒有聽進去他人的話語，依然一臉傷心地哭訴著。早在太子薨逝的時候，羅皇后就知道她以後的依靠沒有了，所以她今日才會這般不管不顧地抓住這件事不放。

  端木洵等一些皇子都還沒有離開，因此聽到皇后這話時表情都有些怪異，有幾個甚至暗地裡偷偷注視著其他人的表情。

  羅相此時是一陣頭疼，他這妹妹平日裡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今日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胡攪蠻纏呢。你要哭訴也要趁著沒人的時候找皇上哭一哭不是比較好嗎，那時候還可以博得皇上的同情。可是如今當著這麽多皇子的面這般要求皇上表態，這不是變相的威脅了嘛，她這到底是為何呢。

  景啟帝最後還是皺眉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不論潾兒是真的病逝還是假的病逝，我都會給他一個交代。”

  羅皇后聽到這話總算沒有繼續哭訴下去，只不過她擦乾眼淚抬眸卻瞟了一眼端木洵的方向。

  這眼神實在太過明顯，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不少皇子都暗暗地打量著端木洵，腦海中不禁腦補著太子這件事情的具體情況。

  景啟帝見狀惱怒萬分，他原本還奇怪一向端莊的皇后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沒想到卻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端木洵更是隱晦地看了皇后一眼，眼中滿是冰冷。

  場面一時間就這麽冷了下來，最後還是羅相出來打了圓場，一眾人這才慢慢地散去了。

  “你回來啦，今日宮中情形如何？”看到端木洵進來，芮顏關心的問道。今日她感覺好多了，因此直接坐在桌邊等著端木洵回來。

  端木洵看到芮顏眼中的關心，一日下來的疲憊似乎都不見了，遂忙走到她身邊坐好，道：“今日宮中沒發生什麽事，許多人都去了東宮吊唁。”關於皇后的事情他沒有與芮顏說起來，如今她又是受傷又是懷孕的，端木洵可不想看到芮顏有什麽閃失。

  聽到端木洵避重就輕的話，芮顏也不點破，她心中隱約明白端木洵肯定是碰上什麽事了，不然剛才他一進來的時候眉頭不會皺得緊緊的，雖然之後他立即就露出了笑容，但還是讓她給發現了。

  “明日太子就要入殮了，我不去宮中沒關系嗎？”用完膳後，芮顏有些猶豫地問道。太子薨逝畢竟是大事，她作為弟媳不去的話似乎會讓有心人說話。

  端木洵想也沒想就直接說道：“沒關系，不會有人說什麽的，你的情況我早就與父皇說過了，他老人家也早就同意了，其他人或多或少也知道這件事，因此你不用擔心。”

  芮顏聞言點點頭，也不再提起這件事。讓她去一趟倒是沒什麽，就怕到時候讓人抓住不放，那麽她就得跪一整天了，如果只是胸口受傷也就算了，但是她如今懷著身孕，她不希望這個孩子出事。

  既然這段時間她可以好好地待在府中休息，芮顏也樂得輕松，不過最後她還是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覺得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大皇子所為。”

  “哦，顏兒為什麽覺得是大皇子？難道他有什麽地方讓你覺得不妥？”端木洵聽到芮顏的話後有些驚奇，他不明白芮顏整日與他待在一起，什麽時候發現大皇子的端倪了？

  其實他的心中也早就懷疑上了大皇子，單看今日端木濤的表現就讓他暗暗覺得有些怪異。

  芮顏在說出這個懷疑的時候就想過端木洵肯定會問為什麽，因此也沒有猶豫，直接說道：“楊文淵是大皇子一派的，他娶淑敏肯定是另有目的，而我那父親以前時常與楊文淵聯系，有一次我暗地裡隱隱聽到他們似乎在尋找什麽令牌，一塊可以控制軍隊的東西。”

  看著端木洵驚疑的神色，芮顏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而這一次陳將軍原本的異常，我懷疑就是有人拿著那什麽令牌前去蒙騙他，而後來又讓陳將軍發現了不對勁。那麽這一次你會前往南臨城就說明是其他人一開始就設好的局，為了讓你不在京城，好讓他們找機會動手，而且他們這個時機找的還非常好，特意在你回來進宮的時候太子的病情就加重了。”

  說到這兒，芮顏真的是有些擔心了，她就怕那些人有備而來，而皇后也有可能會因為喪子之痛而對端木洵不利。

  端木洵有些驚疑，芮顏的猜測他也隱隱有些讚同的，但是關於令牌什麽的他的確什麽也不知道。如今竟然聽到她說大皇子很早開始就在尋找能控制軍隊的令牌，那完全可以說明他的野心。

  芮顏今天的猜測其實並不只是猜測，她只是想起了以前忘記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楊文淵在剛來京城的時候救過一名女子。

  那名女子她原本都快忘了，可是如今她的腦海中卻漸漸清晰起來，那就是她大婚第二日進宮那一次，在鳳棲殿內見到了那名女子。原本她還在想那人怎麽有些眼熟，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就在剛才電光火石之間她就想起了那名女子就是當初楊文淵救了的那一個。

  通過這些，大皇子那一方就有足夠多的機會害了太子。

  自從芮顏說了自己的猜測與憑據後，端木洵一直在沉思，最後他理了理紛亂的思緒，心中也漸漸有了一個輪廓，“顏兒，今日說的這些我會好好去查一查的，你這兩日也不用多想，一切都有我。”

  芮顏微微的笑了，乖巧地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每日就好好的將養著，一定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

  “這才對。”端木洵笑意融融地揉了揉芮顏的發頂，隨後扶著她一起躺到了榻上。

  第二日，端木洵依然起了個大早，動作輕柔地起了身，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收拾妥當之後親了親依然熟睡的芮顏，隨後就直接進宮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