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長了嘴嗎?
凌馨年青,傷口恢復得很快,換進去的紗布從三塊到兩塊到一塊,最後每天隻用注射消炎藥水就行了,說是注射,其實連針頭都不用,因為洞口還有黃豆那麽大,醫生每次都是取下針頭,把藥水推進洞裡就完事,一點都不疼,只是每天要麻煩昌叔送她。
蔣昱琛似乎很忙,凌馨換完最後一次藥,他又出差了,不過對凌馨來說是好事,他不在,她的日子過得更舒坦些,而且吃臭桂魚的次數明顯多了。
這天她去醫院打完針回來,進大門的時侯,聽到昌叔說,“先生回來了,在後頭。”
她回頭一看,後邊果然跟了一輛黑色轎車,她明朗的好心情立刻焉了下來,“昌嬸不是說蔣先生要明天才回嗎,怎麽今天回來了?”
昌叔答,“可能事情提前辦完了吧。”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停在台階下,蔣昱琛先停好車,下來也沒走,站在車邊等著。
凌馨努力擠出點燦爛笑容跟他打招呼,“蔣先生回來了。”
蔣昱琛嗯了一聲,問昌叔,“送她去打針?”
“是,每天這個時侯都去,還有兩天就打完了。”
蔣昱琛把目光轉到凌馨臉上,“不會開車?”
凌馨搖頭,“爸爸說開車挺危險的……”
蔣昱琛呵了一聲,“我說過了,因為害怕而不敢學習生活技能的想法很可笑,你要麻煩別人到幾時?”
凌馨紅了臉,心裡明知道他是對的,但嘴上不肯認輸,“我聽爸爸的話也沒錯。”
蔣昱琛看她理直氣壯的樣子,默不作聲轉身走了。
把蔣昱琛懟得啞口無言,凌馨很得意,垂著手在兩側,學他四平八穩的走路。昌叔在後頭看到,無可奈何的搖頭笑。
凌馨上樓換了一身舒適的衣服下來,在沙發上坐了沒幾分鍾,蔣昱琛也下來了,昌嬸從廚房出來,問他,“先生,今晚做紅酒牛柳好嗎?”
他點點頭,“好。”
昌嬸笑著道:“那行,我去拿瓶酒來。”
蔣昱琛,“不用,”他看著凌馨,“知道酒窖在哪嗎?”
凌馨說,“知道。”
“去拿瓶紅酒來,昌嬸做菜要用,拿進門左手邊第三行倒數第二排的。”
凌馨一邊在嘴裡重複著,一邊往酒窖去。
蔣昱琛到外頭跟大衛玩了一會,見凌馨半天沒過來,不知道她又發生了什麽狀況,想想還是不放心,便過去看看。
到了酒窖門口,看到小姑娘半低著頭站在那裡,嘴裡咬著手指甲,跟個白癡似的發呆。
他問,“怎麽了?”
他人還沒到,影子先過來了,凌馨一早就看到他,本想找個什麽理由來搪塞,結果她不太會撒謊,被他一問,就老實答,“我,有點害怕。”
“怕什麽?”
凌馨枯著眉,挺不好意思的,“怕黑。”
蔣昱琛,“……”
“進去把燈打開就不黑了。”
“我不知道開關在哪?”
蔣昱琛在心裡歎了口氣,問,“帶手機了嗎?”
“帶了。”
“手機裡頭有個功能叫手電筒,知道嗎?”
凌馨,“……”
“愣著做什麽?”蔣昱琛伸手把酒窖的門推開,“進去拿酒。”
凌馨見蔣昱琛沒有進去替她開燈的打算,慢吞吞把手機摸出來,調出手電筒,進去對著牆照了照,找到開關摁亮,然後對著左側整面牆的紅酒皺起了眉頭。
蔣昱琛也不催,站在她身後靜靜的看著,他是做好了準備的,可凌馨的反應還是讓他失去了耐心。
“長了嘴嗎?”
凌馨默了一下,語氣有點衝,“長了。”很明顯,小姑娘也有點惱火。
“長了嘴可以問。”
凌馨就是不想問才保持沉默的,她總在他面前丟臉,一次比一次感到難堪,曾經他陪她做手術,換藥的那丁點美好回憶全都被撕碎,飄散在風裡了。
“我忘了拿哪裡的酒。”
“就這記性還學霸?”蔣昱琛冷清的哼了一聲,“左手邊第三行倒數第二排。”
凌馨找到紅酒,抱著懷裡,一聲不吭往外走。
蔣昱琛叫住她,“回來。”
凌馨垮著臉,“還有什麽事?”
“做事要有頭有尾,關燈關門。”
“你不是在那嗎?”
“是你到酒窖拿酒,不是我。”
凌馨沒辦法,折回來把燈和門關好,再往外走的時侯,心裡不停呐喊:魔鬼魔鬼魔鬼……
雖然心裡不太高興,但吃飯的時侯,那道紅酒牛柳大部分都進了凌馨的嘴,她為拿酒的事挨了訓,怎麽著也得找補回來一點。
見她喜歡吃,昌嬸很高興,“沒想到馨馨也這麽喜歡吃,以後我多做些。”
昌叔打趣道:“馨馨,紅酒牛柳比臭桂魚好吃吧?”
凌馨用余光瞟了蔣昱琛一眼,“還是臭桂魚好吃,聞著臭,吃起來可香了,沒吃過的人是不會知道那種美味的。”
她意有所指,然而男人隻一句話就堵住了她的嘴,“吃飯少說話,小心噎著。”
凌馨再往嘴裡夾菜的時侯,就有些咬牙徹齒,仿佛嘴裡的菜是她的仇人,得狠狠嚼咀才行。
吃完飯,凌馨不願意和蔣昱琛呆在一起,很快上樓了,她站在露台上吹風,看到蔣昱琛帶著大衛在草坪裡散步,大衛在蔣昱琛腳邊跑來跑去,有時侯跑得遠了,他一個響哨就能把狗叫回來,她看著夜色中打響哨的男人,很有些羨慕,要是她也會就好了,大衛並不很聽她的話,每次都急得她差點喊破了喉嚨。
沒多久,蔣昱琛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了眼,接起來,“喂。”
“琛哥,我回來了。”
蔣昱琛嗯了聲,聽到那頭有些吵,問,“在哪呢?”
“金色年華,問你來不來打牌?宇博,謝小姐他們都在。”
蔣昱琛說了聲好,掛了電話一抬頭,看到露台上站著的凌馨,離得遠,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看出小姑娘抬頭望月亮,清輝籠罩下的小小身影透著孤寂,這麽大的孩子敏感又脆弱,大約又在悲春傷秋了。
他打了聲響哨,指了指狗舍,大衛立刻聽話的跑回窩裡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