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349憑我是你的母親

  蔣雪純和蔣昱琛雖然每次見面氣氛都不太好，但蔣昱琛還算心平氣和，只是把她氣的夠嗆，這次不一樣，他鐵青著臉，跟要吃人似的，讓她心裡無端端生出幾分惶恐來。

  到了跟前，他把椅子挪了挪坐下來，沒看凌馨，卻在桌子底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她的手，冷冷的盯著蔣雪純，“你要跟她說什麽？”

  凌馨被他握著，過了一會才發覺他的手在微微顫抖，看來是氣的不輕。她反握住，另一隻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撫著，試圖讓他消消氣。

  見蔣雪純不吭聲，蔣昱琛嘴角牽起諷刺的意味，“說不出來？心虛？”

  蔣雪純被兒子當眾責問，也有些惱火，“你這是什麽態度？”

  蔣昱琛沒答她，仍是問，“你找她想說什麽？”

  兩母子的臉色都很難看，氣氛越來越凝重。

  凌馨忙打圓場，“蔣先生，你別生氣，阿姨沒對我怎麽樣。”

  蔣昱琛寒著臉，目光像釘子一樣釘在蔣雪純臉上，她終於忍不住，端著貴婦人的架子，慢條斯理的說，“我請凌小姐離開你。”

  果然，這就是他的母親，一心為他好的母親，他不怒反笑，語氣譏誚，“憑什麽？”

  蔣雪純被刺激到了，“憑我是你的母親。”

  “母親？”他譏諷意味更濃，“你是秦哲羽的母親，不是我的，秦夫人。”

  蔣雪純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蔣昱琛不認秦家父子她知道，但是撇開他們母子關系還是頭一次。

  凌馨趕緊插話，“蔣先生，我已經答覆阿姨了。”

  蔣昱琛把目光轉到她臉上，顯然在等她繼續說，凌馨舔了下發乾的嘴唇，“我說，除非蔣先生不要我，任何人都不能讓我放手。”

  蔣昱琛深深的看著她，眼睛裡暗潮湧動，過了好一會才把目光移開，對蔣雪純說，“她已經給了你答案，我們先走了，告辭，秦夫人。”說完他牽著凌馨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蔣雪純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臉色蒼白，看著桌上凌馨的那杯茶出神，那杯茶還冒著淡白的熱氣，凌馨一口都沒有喝就走了。

  她在心裡歎氣，又一次吵翻了，但和之前不一樣，這一次，她清楚的意識到兒子離她又遠了一些。

  蔣昱琛的車就停在外面，他打開車門，讓凌馨進去，開著車往學校的方向駛去，凌馨小心翼翼的看他，但男人沉著臉，一言不發，她有點擔心，怯怯的叫了他一聲，“蔣先生。”

  蔣昱琛沒什麽反應，紅燈亮，他踩了刹車，凌馨還想逗他說話，他突然俯身過來吻住她。

  凌馨愣了一下，閉上眼睛，乖乖的任他親。

  這個吻有點凶狠，還帶著一點說不出的怨氣，吻得凌馨心驚肉跳，手摸到他背上，用力抱著，直到後面響起喇叭聲，綠燈亮了。

  他松開她，定定的看了她一會，“不會有那一天。”

  “什麽？”

  “我不會不要你。”

  “……”

  凌馨還沉浸在這句話帶來的震動裡，他已經開著車往前走了。

  車很快就到了校門口，凌馨握著車門把手，猶豫了一會，轉身看他，“蔣先生，今天我想回去。”

  他大約也在考慮，看了她幾秒鍾才點頭，“好。”

  車子在前面路口調頭，往家的方向駛去。

  昌嬸見凌馨回來，很高興，忙著給她切水果，泡茶，凌馨跟著她在廚房裡轉悠，昌嬸往外頭看了一眼，小聲問她，“先生怎麽看起來臉色不好，你們吵架了？”

  凌馨搖搖頭，小聲答她，“蔣先生剛剛見過他媽媽。”

  昌嬸恍然大悟，不再問了。

  凌馨吃了幾片水果，喝了杯熱茶，上樓回了自己房間，她知道蔣昱琛需要一點時間靜一靜，並不去打攪。

  跟著他回來，是因為知道他的壞心情還沒有過去，男朋友心情不佳的時侯，女朋友當然要陪在身邊啊。

  以她對蔣昱琛的了解，這時侯他多半是站在露台抽煙的，她可以給他一點時間，但不會任他長時間的困在煩悶的情緒裡。

  洗了澡，把頭髮吹乾，她趿著拖鞋上樓，推開蔣昱琛房間的門，裡頭果然沒人，她悄悄探頭看，高大的身影站在露台上，仿佛和夜色融於一體，透著無盡的悲涼，她心裡一陣酸軟，盡管蔣昱琛對蔣雪純態度不好，語氣譏誚，但她知道，他心裡是在乎蔣雪純的，只有深愛的人，才能傷他這麽重。

  她走過去，從後面擁住他，把臉貼在他背上。

  男人微微僵了一下，語氣還算平靜，“為什麽想回來？”

  “我想陪著你。”不想你站在這裡抽半宿的煙。

  蔣昱琛把煙頭掐滅在煙缸裡，轉過身來抱住她，手臂慢慢收攏，一點一點箍緊，仿佛要把她就這樣嵌進自己身體裡去。

  凌馨被他箍得喘不過氣來，掙扎了一下，他松了勁，但沒有放開，靜靜的站了一會，說，“為什麽不找我？”

  “什麽？”

  “不是答應過，出了任何事，第一時間告訴我。”

  凌馨確實忘了，她覺得自己應付得來，沒必要讓蔣昱琛跑一趟，如果可能，她甚至不希望讓蔣昱琛知道，不想讓他徒添煩惱。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凌馨輕輕撫著他的背，故作輕松的說，“我才不是隨便就被欺負的人，阿姨那些話，我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男人溫涼的唇落在發頂，久久的停留在那裡，許久，他說，“凌馨，你知道那種感受嗎？當你千辛萬苦要從爛泥地裡掙扎出來的時侯，偏偏有人拉著，不讓你出來。”

  凌馨沒有過那種感覺，但是她知道那種無望和無奈，她不敢看蔣昱琛的眼睛，他的眼睛裡一定充滿了傷感和悲涼，那樣的眼神會讓她喉頭哽咽。鋼筋鐵骨的蔣先生，也有他弱脆的一面，就是那根他無法割舍，又深深厭惡的親情紐帶。

  盡管爸爸走得早，但她何其幸運，她得到的愛比蔣先生多多了。

  半響，她問，“你怎麽知道阿姨找我？”

  蔣昱琛靜了一下才答，“秦哲羽總有辦法讓我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