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612遠沒到可以乘涼的時候

  散了會，凌馨回到辦公室，沒一會兒，方玉茹走了進來，“凌總。”她把一疊單據放在桌上，“這些都是要簽的，你看一下。”

  凌馨對她向來尊重，笑著請她坐，“這些東西讓下面的人送來就好了，還勞煩你自己跑一趟。”

  方玉茹說，“我是想走動一下，年紀大了，一把老骨頭久坐不得。”

  “方姨哪裡老了，還年輕得很呢，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凌馨笑道，“是不能久坐，我現在坐久了都腰酸背疼的。”

  方玉茹說，“你年紀輕輕就腰酸背疼，以後可怎麽得了，馨馨啊，別太拚，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說句托大的話，你爸爸的心思我最清楚，他的本意並不想讓你這麽累。他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健康平安，幸福快樂。”

  凌馨笑著說，“雖然有些累，但工作也是快樂的，以前我不了解爸爸為什麽那麽忙，後來住在蔣昱琛家，看他經常工作到很晚，以為男人對賺錢都有種執著，現在自己做了老板才明白，一旦上了軌道，想停下來就難了，因為要對公司負責，對這麽多為你工作的員工負責，還要對自己的夢想負責。”

  方玉茹欣慰的笑，“要是你爸爸聽到這些話，該有多高興。”頓了一下，說，“馨馨，關於港島注資的事，你自己是怎麽想的？不會是因為我反對，你才拒絕的吧？”

  在她面前，凌馨也不藏著掖著，如實相告，“剛拿到意向書的時候，我也覺得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沒怎麽多想，就拿回來了。昨晚吃飯的時候碰到蔣先生，我征求他的意見，他把方方面面的情況給我分析了一遍，我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太過簡單，拿到會上討論，是想看看大家的反應，結果一聽港島的金字招牌，大家都不淡定了，由此可見，”她俏皮的朝方玉茹眨眨眼，“薑還是老的辣。”

  方玉茹笑起來，“幸虧蔣總把你說服了，其實除了會上我說的那些，還有一個私人原因。”她正了正臉色，“凌氏是你爸爸的心血，你說我心胸狹隘也好，說我保守也好，我不希望凌氏和港島扯上關系。所以你剛回公司的時候，我就問過你會不會讓凌氏並入港島？”

  凌馨，“我說不會。”

  “對，但你差點動搖了。”

  凌馨不好意思的笑，“我沒想那麽多。”又問，“方姨，是不是因為我爸爸，你才不想讓港島注資？”

  方玉茹說，“不管怎麽樣，做為一個男人，你爸爸可以放棄不愛自己的女人，卻不能和情敵成為生意夥伴，他有他的傲骨。當初……”她歎了口氣，沒有說下去。

  凌馨有些好奇，“當初是我媽提的分手嗎？”

  方玉茹搖頭，“是你爸爸，杜非翰找過來的時候，你媽媽已經懷了你，並不願意跟他回去，杜非翰是個內斂的人，他沒有出面找你爸爸談，只是不遠不近的呆著，但是這樣已經影響到你爸媽的生活了，你媽媽很煎熬，你爸爸也很煎熬，最終決定放手，成全你媽媽和杜非翰。他當時對你媽媽隻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希望她永遠不要出現在你面前。我知道他做出這個決定很堅難，也只有我知道他心裡的苦楚。”

  凌馨有些唏噓，長輩們的情感糾葛，她不好發表意見，但也知道，媽媽始終是爸爸心裡的一根刺，她和辛可真有血緣關系，但凌氏跟杜家不會有關系，港島這艘巨艦，她不會再搭乘了。

  ——

  杜非翰掛了電話，靠進椅子裡，神情有些凝重，電話是杜天雄打來的，他準備給凌氏注資的事顯然已經不是秘密了，杜天雄責問他，為什麽投這麽大一筆錢，卻沒有杜家的人入駐？讓他在正式起草合約的時候，新增港島擁有一定的管理監督權，並告訴他決定人選已經有了，等這邊把細節談妥，就要走馬上任。

  杜天雄是港島的大家長，他的話不可違背，杜非翰很傷腦筋，昨天才跟凌馨說不會派人進凌氏，今天杜天雄就下了這樣的命令，實在讓他左右為難。

  內線響起，他拿起電話，前台告訴他，“杜總，凌小姐來了。”

  “請她進來。”

  不到兩分鍾，外頭傳來敲門聲。

  “請進。”

  凌馨推門進來，“杜叔叔，沒打擾你吧。”她揚了揚手裡的文件袋，“我是為那份意向書來的。”

  杜非翰擺擺手，“不著急，”他讓凌馨坐下，笑道，“你這麽忙還親自跑一趟，打個電話就行了，要不晚上回家說也行。”

  “媽媽不讓在家裡談公事。”

  “對對對，”杜非翰笑著點頭，“不能壞了規矩。”他打量凌馨一眼，“在你說之前，有件事，我想先告訴你。”

  他把杜天雄的意思轉述了一遍，有些抱歉的說，“馨馨，有些條件可能要改動一下，但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為你爭取……”

  凌馨心想，蔣先生果然猜對了，不用等以後，港島現在就想把人安插進凌氏。

  “不用了，”凌馨打斷他，抿嘴一笑，“杜叔叔，我來是想告訴你，公司經過開會研究，決定不接受港島的注資。”

  杜非翰一時倒愣住了。

  “為什麽？”

  “雖然背靠港島這棵大樹好乘涼，但我還年輕，遠沒到可以乘涼的時候，多吃點苦對我有好處。”

  “是不是因為要派管理人員……”

  “不是，上午開會決定的，想過來跟你說一聲。”

  杜非翰沉默了一會兒，“你這樣想是對的。”

  凌馨起了身，秘書送茶進來，她接過來喝了一口，笑著告辭。

  等她走了，杜非翰給杜天雄回了個電話，告訴他，凌氏拒絕了港島的注資，杜天雄的反應跟他一樣，覺得不可思議，他們都是站在高台上的人，對其他中小型企業來說，拋個橄欖枝總有點恩惠的意思，杜非翰想幫凌氏，也是看在辛可真的面子上，沒想到凌馨卻拒絕了。

  對絕大多數的人來說，港島代表著前景和錢景，代表著成功和地位，拒絕港島是要有勇氣和膽量的。

  杜非翰把凌馨的話轉述給杜天雄，杜老爺子笑起來，“小姑娘有點意思。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勉強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