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轉 蕭景言對鐵生門的修士沒有什麽太過特別的感覺,而秦廣嵐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直接就將那群鬧上門來的家夥直接掃地一樣趕出去。
糯米雖然不喜歡鐵生門的修士,更是對花眠懷著濃重的敵意,可她早就已經決定再也不去理會鐵生門那些家夥了。不論秦廣嵐做出什麽決定,她只要跟著在後頭舉起雙手支持然後直接去執行就行了,根本不願還再去多同那群鐵生門的家夥打招呼。
於是這麽一來,她便是當真就不再去接觸鐵生門的修士了,更不知道秦廣嵐同蕭景言之間是怎樣去溝通的。
她雖然也有些擔心,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蕭景言應當是不會同秦廣嵐起什麽爭執的。
蕭景言畢竟是個圓滑的性子,又同秦廣嵐沒有什麽針鋒相對的過往,在秦廣嵐這個掌教同鐵生門那樣的外人之間,應當還是會選擇聽從秦廣嵐的意見的。
他自己面上不說,可心裡邊到底也還是將秦廣嵐當成是個掌教地在尊敬著,總不至於為了個鐵生門就同秦廣嵐鬧起來了。
若是為了玄天閣那樣的大門派,倒是還真有那麽點兒可能性。
糯米自己不願再去過問鐵生門的事情,隻覺得也不用半日,那些鐵生門過來的修士就都會被徹底地趕出去。若是他們已經將事情做得如此明顯,想必鐵生門的修士也都不會再有什麽臉面求上門來了。
這倒也不全是臉面的問題。
當真活不下去,臉面那可算不得是什麽。
只不過,如今便是他們當真將臉面丟到地上去踩,恐怕也不會有人搭理他們,自然也就沒有這個必要了。況且,他們也不是當真就到了完全活不下去的地步的。
然而,她的這個想法到底是天真了一些,又或者說是太過於理想化了。
第二日一早,秦廣嵐確實是早早地就去同蕭景言打了個招呼,說是想要趕緊地將鐵生門的修士給趕走了。秦廣嵐倒是沒有叫蕭景言去做這惡人,只是先同他說一聲,自己好動手,也不讓蕭景言沒個準備罷了。
蕭景言其實早就在心中有這樣的準備了。
他是從糯米那兒聽說過鐵生門和花眠的,更是親自就見過花眠。雖然他自己沒有什麽太特別的感覺,可也知道秦廣嵐和糯米二人都不待見這門派的存在。沒有當場將人格殺已經很不錯了,雖然也覺得鐵生門是個很好的同盟對象,卻也從來沒想過能同他們再有什麽發展。
如今聽秦廣嵐一講,又見秦廣嵐並沒有要叫他去做惡人的意思,更是就完全不反對。
他原先可是還以為要自己去做這個惡人的咧。
只是,他們這邊開口了,卻不代表著就一定能將人就馬上給趕走。
鐵生門的日子還不到當真要餓死人的境況,可日子過得也實在算不上好。就是死乞白賴的,也希望能帶走點兒什麽。
秦廣嵐雖說是想要將人趕走,可卻是因為厭惡,不是因為別的什麽願意。若是要弄走這麽些人,卻反倒要給他們送點兒什麽,那最後豈不是還是要叫自己心塞。自然也是不肯的。
他倒是有心要拿以前萬劍宗的事情來斥責這群修士,但他自己也知道,拿這些出來說事兒,最後只會得人恥笑罷了。
明面上邊,當然也不可能是在他們面前多說什麽,可回頭這話流傳出去了,不過便是徒惹人笑話,說是他們當初沒能力守護自己的門派,如今卻是小氣巴拉地就又將事情給拖出來說了,可真真成了個笑話。
這世上原就是這樣,唯有是那些勝利的人才有說話的權利。
秦廣嵐若是想要替復仇這事,便得是等他直接將鐵生門整個門派給殺滅了,才好再開這個口。到時候不論是誰,都不得不讚他一句忍辱負重。
現在卻是暫時只能相互扯皮了。
然而,就連這扯皮也最終沒能持續多久。
他們還來不及相互討論出個結果來,就突然又有弟子匆匆忙忙地趕過來。
那弟子猛一推門,本來還想要張口直接說什麽的,可推開門一看就是個兩邊相互僵持著的場面,一下也就跟著傻住了,頓時就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又給咽下去了。
“……怎麽?”
秦廣嵐正煩躁地聽著那幾個鐵生門的修士吵鬧著,正巴不得能有點兒什麽事情過來,好讓他有借口丟開這群人離開。這時候突然見到有個弟子闖了進來,便趕緊就開口問了一句。
“外頭,那個……”弟子稍微愣了一下,言語之間稍有閃爍,然後又是望了秦廣嵐一眼。
很顯然,他是有些拿不準這時候是不是該開這個口。
秦廣嵐卻並不需要他當真就將那事情給說出來,回頭朝著蕭景言交代了一句,道,“就這樣吧。我那頭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將人送到外頭去。”
他也不給那些鐵生門的修士再有什麽反應的機會,丟下話就已經朝著門外走了過去。
“哎哎哎……”那個當先負責開口的鐵生門修士還想要說什麽,卻已經被蕭景言伸手攔了攔。
“你沒聽到我們掌教方才說的話麽。要請你們到外頭去呢,還是趕緊走吧。”蕭景言說話的時候面上的神色十分端正,可叫人在旁邊聽著,卻還是覺得他的話當中有種怎麽也抹不去的幸災樂禍在裡邊。
“不是,這話不是還沒講完麽。”鐵生門的修士兀自不肯放棄。
反倒是一直顯得有些懶洋洋的花眠這時候突然笑著小聲嘟囔了一句,“行了,你們這又是何苦來做這麽些央求一樣的事情。人煩著你們呢,是絕不會搭理你們的。”
他這話並沒有引起那些鐵生門修士的注意,可蕭景言在旁邊聽著,卻忽地就是一怔。
先前蕭景言也同秦廣嵐和糯米那樣,以為這些鐵生門的修士應當都記得當年的事情,不過是就這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厚著臉面上門來求靈谷。
可他們都忘記了,若是這樣的話,那這些鐵生門的修士態度就要顯得有些太過於自然了。如今突然聽見花眠這樣小聲地說了一句,蕭景言才突然覺得這中間可能並不如他們所想的那樣齷齪。
花眠是肯定知道過去的那些事情的。
畢竟他可是認得糯米的,更知道千仞宗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再加上他這一路過來的態度,說明他自己心中也是對會受到的對待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如今聽花眠開口一說,蕭景言更是突然覺得其他鐵生門的修士可能並不清楚他們千仞宗到底是什麽個情況,也並不清楚自己當初所做的那些事情如今造成的影響。他們甚至可能完全不知道這門派裡邊的掌教,竟是當年他們曾經毀滅過的那個門派所幸存下來的修士。
——哪怕是這樣,卻也不代表著他們就是無辜的。
更何況他也並沒有要幫著鐵生門的心思。
不說他不願同秦廣嵐起什麽爭執,只要一想到糯米肯定不會願意見到鐵生門的修士在門派裡邊晃蕩著,就已經足夠叫他下定決心,將這些人通通請走。
蕭景言一邊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著這樣的事兒,一邊伸手朝著門口引了引,就等著那些鐵生門的家夥順著他指引的方向走出去。至於他們還在說著些什麽話,蕭景言可沒心思再去聽了。他這時候的思緒已經有些飄到了外邊去,心中所想著的,更是方才那弟子過來的欲言又止。
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又上門來了。
蕭景言自然是不知道,當他在那房間裡邊面對著鐵生門這群修士又想著外邊情況的時候,站在外頭的秦廣嵐也在一邊頭疼一邊想著他。
若是時間能夠稍微往回倒一些的話,秦廣嵐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蕭景言推到這外頭來,然後自己去處理那些賴在房間裡邊的鐵生門修士。
“師弟你這是不願讓我進去坐坐?”
站在秦廣嵐面前的修士抬了抬下巴,面上卻沒有什麽表情,顯現出來的是一種如同天生一般的狂傲。
而在那個傲慢的修士身後戰立著的,則是一個青絲垂落在胸前的年青女修。
女修的五官長得極精致,再加上脖頸之間的圓潤線條,更是露出一股子甜美的氣息來。她並沒有乖巧地留在後頭靜靜呆著,反倒是滿臉好奇地四下張望著,滿臉滿眼都是好奇的神色。
只是,在那好奇當中,秦廣嵐還是十分敏銳地發現了一絲夾雜著瞧不起和羨慕的複雜感情。
師兄。
沒錯,站在秦廣嵐面前的,確實是他師兄,雖然他早就已經差不多都忘記這個師兄的存在了。
“怎麽會。既然師兄過來了,自然是該把這兒當成是自家門派一樣。”秦廣嵐微微吸了口氣,朝著對方行了個禮,微微朝旁邊讓了讓,道,“師兄請。”
秦廣嵐也說不上是對清明真人這個師兄有多少不滿。即便萬劍宗覆滅以後,兩位師兄弟之間的感情也還算得上是不錯的。只是後來帶著糯米去見清明真人的時候,秦廣嵐自己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再後來——
只能期盼這師兄不會在門派裡邊長久待著了。
秦廣嵐一邊在前頭領路,心中所想的,卻是這樣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