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清夔相問
  正在紫璣還陷在子夜的話裡頭神思之時，沒有注意到她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

  一身白衣一塵不染的清夔上神走出了山洞，朝著坐在石凳上的紫璣看了幾眼，便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即便是在這殘破的山洞前坐著的姿勢也有著說不出的好看。

  看著紫璣仍舊陷在她的思維裡，清夔上神也不出聲打擾，只是在一旁開始閉目養神。

  也許是對清夔上神身上的氣息非常之熟悉了，在清夔上神坐下的那一刻，還在沉思中的紫璣便覺得似乎周身有什麽變化，只不過沒有感應到危險，並就沒有強迫她自己清醒過來。

  只是她終是扛不住心裡的奇異感覺，還是抬起了頭。

  不想一抬起頭便看到了坐在她身旁的清夔上神，紫璣心裡一陣驚愕。“他怎麽會出來呢？莫非也是想看風景，可是清夔上神不是一向愛清靜的麽？”

  盡管紫璣心裡有著疑惑，可看著清夔上神閉目的模樣，也不敢出聲打擾，便一直安靜地坐在旁邊，只是那雙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朝著清夔上神身上看過去。

  真的，很好看啊！
  紫璣一直便知道清夔上神長相非常地俊美，也並非沒有近距離看過他，當初經常在清涼台陪著清夔上神的時候，在上神小憩之時，紫璣最愛做的便是欣賞清夔上神的容顏。

  每一次都要心內感歎一番，真是百看不厭啊！
  清夔上神雙眼微閉間，可以看到纖長又卷翹的睫毛在微微的抖動，面色白皙卻也不若女生那般陰柔，薄薄的嘴唇上一片潤澤，讓人一看，便很想要上去親上一口。

  唔，親一口！紫璣被她這個想法驚住了，隨即，面色便一寸一寸地開始泛紅。

  紫璣伸出手來揉搓了一下臉頰，似乎想要趕下那股熱度，“哎呀，紫璣你都在想些什麽呢？”心裡一陣懊惱。

  不想就在此時，清夔上神睜開了雙眸，一眼便看到了那正雙手捂著臉，猛搖著頭的紫璣。

  清夔上神眉頭微皺，“莫非她是不適應妖界的氣息，身體有不適？”這樣想著，清夔上神便伸出手，想探一下紫璣的額頭，看看她是否是身體不適。

  緩過來的紫璣剛要放下手，卻看到清夔上神朝她伸出來的那隻手，驚訝得立時就僵住了身形。

  手探上紫璣額頭，並未發現有何異常，清夔上神尚放下心來。

  “上，額，妖聖這是？”清夔上神的手離開後，紫璣方恢復了正常，疑惑著上神的行為，便問道。

  “無妨，夜深了，為何還不進去休息？”清夔上神並未對方才行為的緣由多做解釋，只是問了下紫璣為何還在外面。

  “嗯，這夜空景致尚佳，跟凡間的很是相像。這處地方又極是空曠，看起夜景來很是不錯，便想要在外面多看會。”紫璣在清夔上神的面前回答問題總是比較老實。

  “唔，倒的確是跟凡間相似，天界倒是少了這麽一處景致，若是仿照凡間的星空造出一處來倒也不錯。”清夔上神順著紫璣的視線望向天際，說話間緩緩點頭，似乎已經開始想著要在天界造出這麽一塊地方出來。

  紫璣面帶訝色地抬頭望向清夔上神，不過隨即便釋然。

  他的清虛宮裡面，又有哪一處不是造的怡人又舒適，天界觀過之人無人不稱讚的，便也不覺得奇怪了。

  這清夔上神雖說性子清冷，卻也是個會享受的人，天界他所居住之所，又有何處不是最佳的呢。

  就說那清涼台，便是天界無二的地方，自清夔上神看上起，便似打上了他的印章一般，無除了清夔上神便沒有其他的仙人再去佔著那處地方。

  倒也不是清夔上神強橫霸道，只是其他仙人見清夔上神心屬那塊地方，便都很自發地讓了出來，其中也足見天界之仙人對清夔上神的恭敬程度。

  “似乎，你自凡間回來之後，便與以前有了一些不一樣了，看來，凡世對你的影響還不小。”清夔上神想到來這之前紫璣的種種反常行為，隨聲問道。

  “三界之中，每一界都有她的特點，凡間百年，大概是紫璣命定的歷練吧。”凡間的百年，雖然並不是所有都讓紫璣很留念，但其中總有一些東西是紫璣忘不掉的。

  “那段時日，正好被一些事物纏身，倒不知你因為何事觸犯了天規，被罰下界。等我清閑下來時，卻發現你已經不再天界了，當年，發生了何事？你在天界一向安穩，該是不會發生什麽事端才對。”

  紫璣不想清夔上神竟然說了這麽長的話，還淨是詢問她的問題，只是紫璣在聽完之後，暫時沒有什麽心裡去回答清夔上神的問題。

  因為她的整個心神，都在方才清夔上神的話裡面。

  原來當初清夔上神並不知道她被罰下界的事情，而她對他在最後一刻都沒有出現的耿耿於懷，竟然都源於清夔上神當時對她身上所發生的事情都一無所知，更是不可能會出現才是。

  她當時還是那般的心傷。

  難怪，在她一回到天界之後，司命神君便前來告訴她，在她下到凡間之後，清夔上神便問過她的情況。原來，清夔上神真的並不是完全不在意她的！

  抬起頭來看著清夔上神，紫璣開口道，“上神當時竟不知道麽？”

  “當時天界一道上古封印有些微的松動，我便花了一些時日去修補。後來聽聞你無故損壞天界聖物，被罰下界，便很是不解。以你的心性，當不該發生這樣的事情才對。”清夔上神對紫璣如何會犯下大錯這個問題似乎耿耿於懷，接連詢問兩次。

  當年的那件事情，幾乎是除了紫璣與那位肇事者芷妍神君，其他人都不甚清楚，而當時心傷的紫璣竟然也絲毫不想辯解，任由大罪降臨到自己身上。

  那日，紫璣正在雲浮宮收拾，卻見芷妍神君前來求見帝君，帝君正在閉關中，當然無法面見芷妍神君。紫璣在向芷妍神君說明之後，卻並不見芷妍神君離開，倒是一直待在雲浮殿，時不時地奚落紫璣幾句。

  紫璣本就因為前幾日生辰晚上的事情難過不已，實在不願與芷妍神君做無謂的爭執，見她無非便是一些說她不自量力覬覦清夔上神的話，便一味地忍讓。

  卻不想芷妍神君說到興起，竟然動起了手來，一個推搡下，竟然將紫璣撞上了雲浮殿中間的那根高柱，而一直放置在高柱頂端的天界聖物天淨瓶便從上面掉了下來，紫璣在驚慌中本欲接下天淨瓶，卻不想一個失手，將之拋得更加遠，最終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天淨瓶，乃天界上古聖物，正如其名，瓶中源源不絕的聖水，具有淨化萬物之能，是上古時期便存在的，距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萬年了。而天界太平年間並無什麽用途需要用上，便一直奉在雲浮殿上。

  卻不想，就這樣措手不及間，掉在了地上。

  這天淨瓶能淨化萬物，卻有著最大的弱點，就是不禁摔，一旦摔碎，想要修複，便是難上登天。

  紫璣看著落在地上，碎成碎片的瓶子，腦袋裡隻余下了嗡嗡的聲音。而芷妍神君也被嚇了一跳，隨即便開始大叫，“是你，是你摔了它的，紫璣，損壞上古聖物，這個罪名可不小，你就等著瞧吧！”說完邊跑出了雲浮殿。

  還在雲浮殿盯著碎片發呆的紫璣不知道芷妍神君在離開雲浮殿後，便去宣揚了紫璣仙子毀壞上古聖物的事情。

  等到帝君發現此事出關時，紫璣犯錯的事情已經在仙界傳開。最終紫璣受到那般重的刑罰也並非是帝君不講情面，只是紫璣不願看著對她恩重如山的帝君難做，便自願領下了刑罰，只是在下凡的最後一刻，向帝君提出了剝除仙骨的要求。

  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久，該受的刑罰也都受過了，紫璣也不願意再將此事拿出來說，雖然若不是芷妍神君從中作梗並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總歸紫璣還是覺得她自己身上也有責任。況且，她並不是芷妍神君那般，需要用這種事情來詆毀對方。

  “毀壞天淨瓶的事情，是我的失誤，本便是該領那懲罰。”紫璣隻想輕描淡寫將此事揭過。

  清夔上神聽完眉頭微皺，似乎並未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

  他心裡的確是有疑問的，這疑問的來源便是那經常往他清虛宮跑的芷妍神君，紫璣離開天界之後，清夔上神便覺得芷妍神君似乎非常刻意的避免別人提到那件事，他便覺得芷妍神君應該與這件事情脫不開乾系，卻不想紫璣並未提到芷妍神君一個字。

  “既如此，那向帝君請求剝離仙骨又是何原因？天界之人下到凡間歷劫並非稀罕事，卻也不需要完全拋開天界的身份，又何需做出這種完全擺脫開天界的行為。”清夔上神說完這些話後，目光便一直投向紫璣，神色中，似乎有種，不許逃避這個問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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