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入他心37
塵瑤被他盯著,驚得差點噎著。
幸好口中的饅頭並不是大塊的,她費力咽下去。
二人沉默的對視了一會兒。
塵瑤遲疑的將手中另外一半饅頭遞了過去。
黃清言:.
塵瑤隻以為他也是餓了,並不知道他是過來監視自己的。
他面無表情的從塵瑤的身邊走過,從那些饅頭上面拿了一塊,然後離開。
塵瑤松了一口氣。
以前只是靈魂,自然是感覺不到黃清言身上的氣勢,此刻,才真正的感受到他的迫人。
相安無事的來到江南,塵瑤就算想停留在上面也沒有借口了。
她本想從江南出發,前往大荒,但是,十分現實的一件事是。
她沒有錢。
一分錢都沒有。
塵瑤在自己的身體裡感受不到一絲靈力的存在,她在人世,只能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她清豔的容貌為她惹了不少麻煩。
幸好她還可以擺置陣法,偶為自己算上一卦,未卜先知,趨利避害。
左思右想之下,塵瑤還是決定去找黃清言。
這世上,她也隻認識黃清言。
路上,她偶遇一位逃難的中年女子,得知她要前往江浙,便十分憐惜,二人相伴而行,往徽州方向走。
等到了地方,她與那中年女子分開的時候,忽覺頭腦一昏,身體便癱軟倒地。
等再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身上的已然被換,躺在一間屋內。
門外還有人催促著,“且去看那女子醒來沒,東家那邊要開席了,莫要貴人等著。”
只聽見一聲應和,她在的房間便被人推開了門。
她還想裝昏,卻被人強行搖醒,半推半拽的給她換了一身煙紫色的裙子,打扮一番後,那些給塵瑤打扮的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她很美,像是九天來的仙子,煙紫色更是襯得她冰肌玉骨,雲髻峨峨,明眸善睞。
恍神也只是片刻,沒多久,塵瑤便被人帶到了那所謂東家做的宴席。
塵瑤心中倒無多少害怕,無非是受幾句挑逗,被人輕浮。
她見過太過女子受製於男人的股掌,她給自己的身上也弄了陣法,別人想輕薄她,那得拿命來。
待到席上,眾人目光皆被塵瑤所吸引,原因無他,只因她美貌無雙。
塵瑤目光流轉,忽然看到席上最尊貴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
是黃清言。
當晚,塵瑤便被人推到了黃清言的身邊。
她有些無措。
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會是在這種場合。
塵瑤被東家送給了黃清言。
他是鎮撫使,皇帝親信,江浙權貴便以美色金財為誘。
黃清言本不該收一點東西。
但他卻收下了塵瑤。
塵瑤又一次的回到了黃清言的身邊。
鎮撫司的錦衣衛都知鎮撫使得了一位絕世美人,長年單身的黃鎮撫使的後院終於有了一個人。
塵瑤從來到他身邊之後,便沒有再見過他。
只有一日,他醉酒歸來,塵瑤剛洗漱完,卻聽房門猛然被打開,熾熱的氣息傾身而來,她還來不及驚呼,整個人便落入了一個火爐般的懷中。
她扭頭,還未說話,檀口便被人咬住。
親吻來的猛烈,毫無章法。
塵瑤被咬的唇瓣發疼。
他還想更進一步的往下做什麽,塵瑤有些心急,她憋著氣運動體內的力量,哪知催動的竟然是之前那個巨獸的珠子,塵瑤身上的陣法被激起,他被陣法所燙,猛然將她松開。
他似乎清醒了些許。
看塵瑤的目光複雜至極。
不等塵瑤說話,她便聽到黃清言開口:“對不住。”
她微愣,眼前的人不等她反應,便轉身離開。
隻留塵瑤站在那裡,心臟跳動一下比一下劇烈。
她感受著那顆珠子,恐怕自己的力量都被這珠子給吸收了。
在江浙三月,黃清言以雷霆之勢,將所有謀逆余孽盡數抓獲,嚴刑拷打後,向皇帝傳了一道密信。
待到回順天的時候,黃清言卻並不想將她帶回去。
他只是給了塵瑤留下大量的錢財,和一個帶院子的房子,便帶著人返回京師。
看著遠去的船隻,塵瑤有些悵然若失。
塵瑤便留在了徽州,安靜的過自己的日子。
偶有消息從京師傳來。
錦衣衛指揮使謀逆,皇帝大發雷霆,將錦衣衛重新洗牌,昔日的北鎮撫司變成了錦衣衛指揮使,手中權力滔天,將東廠都壓了下去。
又五年,指揮使被皇帝罷黜,流放雲南。
塵瑤聽完,心中有些許不忍。
初夏,徽州多雨,細細密密的雨像是透明的線,將天與地連接,河中的蓮花也被打的掉了瓣。
她撐著傘出門,去拿她十分想吃的糕點。
回去的路上,腳下卻被一顆鵝卵石滑倒,傘飛了出去,膝蓋泛疼,她的糕點也被雨水打濕。
她剛想站起來,目光卻猛然看向遠處。
入眼是紅色的衣擺,龍魚舞爪,腰間別著繡春刀,那人眉宇清淺,手中拿著傘,踏過雨幕,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
塵瑤的喉嚨不知被什麽給哽住,看著那人,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站定在塵瑤面前,蹲下身子,將傘放在塵瑤的手中,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二人皆為沉默,直到回到塵瑤現在所住的房子裡。
他還不知覺的不把塵瑤放下。
她的臉微紅,拍他的肩膀,掙扎了幾下。
“你放開我。”細軟的聲音似蚊一般小。
他應聲將塵瑤放下。
手落在塵瑤的臉上,將她黏在臉頰上的發絲別再耳後,他的聲音有些啞,不像以前那樣清朗,“去洗漱換衣,莫要受寒。”
塵瑤心跳如鼓,胡亂的點頭,鑽進了房中。
她其實有很多問題。
為什麽要把她留在這裡,為什麽他本該去雲南,卻出現在了這裡,為什麽要來.找她。
這些話都被塵瑤給忍在了心中。
他比塵瑤想象中的臉皮要厚。
理所應當的住在了塵瑤旁邊的廂房中。
身上的飛魚服也換了下來,穿著普通的雲紗紋單袍,面容清雋,像是最平常的富家子弟。
她從未將自己的疑問問出口。
二人像是認識了大半輩子一般,一起生活竟然沒有一絲不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