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也許是這樣

  對於逝者，南謹進去就行了大禮，以表恭敬。

  誰知道這麽一弄，舒然竟是哭了。

  “你的母親，洛銀夫人，是江湖中人，聽你父親說，她武功高強，在江湖上是排名第十的高手？”

  南謹和他盤坐在骸骨旁側，聊了起來。

  這畫面，很是詭異，讓人起雞皮疙瘩，可舒然卻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溫馨。

  “是，我母親是個很厲害，很了不起的人物，要不是為了我那個父親，也不會宅在內院做個洗衣煮飯的普通婦人，是他對不起我母親，可最後……他還殺了我母親，我要報仇，只要我有了本事，我一定殺了他。”

  說著說著，他情緒激動。

  這些話一直潛藏在心裡，他雖一直這麽想，但卻從未說過。

  這孩子……

  和蒼眼說的沒錯啊，根本不是父子，是仇人。

  “那你母親……到底是怎麽死的？在來的路上，我聽你父親說了，她是為救你被仇家毒殺，可你卻認定是你父親下的手，這些年你一直保留著母親的遺體不下葬，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查清真相？”

  南謹心平氣和的聽他說。

  哪怕覺得他太偏執，也沒說什麽。

  因為她知道他是相信證據的。

  “是，我親眼看到他殺了我母親，卻說是被毒殺，母親的骸骨沒有變黑，這些年一直都完好無損，這不就是他說謊嗎？”

  舒然有些激動的道。

  “所以……你確定是你父親殺了她？”

  蒼眼說，舒然一直在想辦法證實洛銀夫人的死因，時至今日也一直在查。

  問的他一陣沉默。

  所以在這孩子的內心深處，應該也是不希望是自己的父親殺了母親吧……

  “那你跟我說說當年的情況吧……”

  “那時我才五歲，具體的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我親眼看到他的劍刺進了母親心口，母親滿身是血的倒在我面前。”

  那是他印象最深刻的畫面。

  “那……你可介意我先看看你母親？”

  南謹望著那白骨，他保護的極好，沒有一丟丟灰塵，想來是經常在擦拭，蹭蹭蹭的發亮，所以外部的證據一定是被毀了。

  “你看吧，我都照著你教的給我母親檢查過了，如果她是先中毒再死去，那毒液應浸透胃部，周邊骨頭應該是黑的，如果是死了再被灌毒，毒液至少有一點點殘留在頸部以上位置，可她一點兒都沒有，骨頭那麽乾淨，他居然還敢說是中毒。”

  舒然對此耿耿於懷，越說越激動。

  對，你說的都沒錯。

  這幅骸骨看上去，不像是中毒的。

  她從上往下，一點一點的細細查探。

  只見胸口處的肋骨，手腕和腰部，肩部的肋骨都有些裂過的痕跡，但又複原了，一看就是舊傷。

  她是江湖中人，受了些傷，在所難免。

  只是她的雙手，那細長的手指頭上卻有些斑點，黑漆漆的小圓點，不該是髒東西嗎？南謹用力擦了擦，也沒法擦掉。

  “可能這是我母親的獨有的印記，擦不到，也洗不掉。”

  舒然解釋道。

  十個手指頭，都有印記？

  南謹樂了。

  “我驗屍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有人的骨頭會有黑色小圓點的。”

  這些點就跟斑塊一樣，很小，但分布均勻。

  “不是天生的嗎？那或許是我母親行走江湖多年，手部曾經受過重創。”

  舒然微皺眉。

  所以他學藝未精，竟不知道這些斑點異常。

  “那你母親死時，雙手可是被廢了？”

  “沒有，母親她武功高強，手要握劍的，怎可能被廢呢？”

  舒然趕忙道。

  所以母親的手怎麽回事？

  “我想把她的手帶回去查驗，你如果同意的話……”

  這麽詭異的斑點，南謹自然是要查清楚的，也許這就是關鍵。

  “可以，不過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想了想，真相他必須要知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跟我一起聽聽當年的事，你那時年幼，最清楚當時情況的就是你父親……”

  “可他說的都是假話。”

  舒然頓時冷了臉，有些固執。

  “若我在查洛銀夫人死因時發現他的確說謊了，那他的嫌疑便很大，或許你的懷疑是正確的，他是凶手。”

  南謹淡淡道。

  說的舒然瞬間沉默。

  “那就讓他進來吧，如果他說謊，他就是凶手。”

  他鼓著嘴腮字……好像在宣示什麽。

  看的南謹想笑，但這種場合，不適宜。

  蒼眼被允許進屋了，只是只能站在門口，不能靠近他們，更不能靠近洛銀夫人的骸骨，他遠遠的，卻不由自主的望著那骨頭，面露憂傷，大概是想起了傷心事吧。

  “大叔，當著您夫人的面，您說當年她為何會死？”

  當著逝者的面，你總不能臉不紅氣不喘的繼續撒謊吧？
  “當年，我在黑坊闖出了一番事業，成為黑坊老大，手底下收了很多弟兄，但黑坊也確實有不服我的，洛銀幫了我很多，每次有高手上門挑釁，都是她出戰，因為他，我在黑坊的地位越來越高，不可撼動，可在某一日，一黑衣人突然闖進我家，綁走了舒然，洛銀提劍就追了上去，等我找到他們母子時，遍地屍體，洛銀殺了很多人，救回了兒子，我以為是有驚無險，可沒想到她中了毒，整個人面色發紫，雙手烏黑，兩眼泛白，我第一年頭就是帶著她立刻去找解藥，可她卻告訴我，那毒無解，讓我帶著孩子趕緊逃，我怎麽可能丟下她呢？我本來準備帶著她走的……”

  “說謊，狗屁，我親眼看到是你殺了她。”

  舒然一聽這話，怒了。

  他就是個單純的孩子，聽不得他在自己面前睜眼說瞎話。

  “你母親當時中毒已深，意識混亂，我本是上前拉她，可沒想到她會突然撞過來，我手中的劍是不小心刺入她心口的，舒然，這話要我說多少遍你才信？我沒殺她。”

  蒼眼又道。

  透著一絲絲的無奈。

  對這件事，他心力交瘁。

  “所以是我母親找死咯，不是你的錯。”

  舒然冷笑。

  “老師，你聽到他是怎麽說的吧？這個男人，真夠無恥的。”

  他冷冷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