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加更章節求月票(5000字章)
算起來,從那小倌兒之後,這女人就再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這麽些日子沒見,竟就要立刻趕他回去。
趙宸屹沒覺得自己有做錯了什麽事,更不覺得自己對不起那遠青。
人不是他殺的,況就算是因為他一句話,左不過就是個低賤之人,就值得她如此待自己?
“爺,我們也下山吧,快些的話說不定還能追上夫人。”
青黛和京墨都沒被滅口,只是一起被帶上了山,一開始的兩天是被單獨關起來的,後來趙宸屹應下願意與土匪頭子成婚後也就被放出來了,還在趙宸屹跟前伺候。
密林深山裡,土匪頭子也不怕看他們主仆幾個跑得了。
這土匪窩,他們是再也不想待了,更沒有什麽留戀。
趙宸屹清楚,他們追不上鄭蓉的。
只要沒有鄭蓉開口,清明絕對不會帶他去找鄭蓉,也不會讓他去找。
從京城出來這麽久,這個清明就一直跟在他們後面,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目的?
可是他卻一直不現身,更不說提醒他一句關於鄭蓉的,她就在前面了啊。
足以證明,定然是鄭蓉叮囑了的,不要他找到。
說到底,她就是還不想見自己。
不管先前心中有多少氣,又因為她不願見自己有多少的怨悶,隻一想起她滿身是血的模樣,便也就統統消散,唯余擔心。
“清明,你們趕了幾天的路?”
清明做好了他會問關於主子各種問題的心理準備,甚至都在暗自的想應對之說。
結果他一開口問的卻是這個,竟不是問主子再哪裡,也不是要他帶路。
這個,就算他說了,憑他們幾個應該也找不到吧?
“姑爺上山的第二天屬下前去求援,來回途中不曾耽誤。”
說完之後他便防備的看著趙宸屹,想從他的神色判讀出接下來他可能會有的反應。
卻是什麽都沒看出來,只見趙宸屹一臉沉思,片刻之後說道:“下山。”
竟然什麽都沒再問!
如此也好,省得他還要糾結怕說錯了話。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更何況就根本沒有正經的路可走。
一路上時不時的就能看到一兩處沾染了血跡的地面,或是枝葉,這讓趙宸屹心更是揪得緊,腦子裡一遍遍翻來覆去都是鄭蓉滿身是血的模樣。
不知她現在下山了沒有?這附近有沒有大夫?她情況如何了?
這期間趙宸屹都沒有再說一句,到了山腳下,這才說道:“在附近找個地方先落腳。”
見不到人,總能等著知道她的消息吧。
若不能確定她的安危,趙宸屹如何都不會離開。
清明張了張口,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主子讓他送姑爺回去,也沒有說姑爺不能在路上耽擱。
至於這個耽擱是在哪裡耽擱,就說不定了呢。
而且,他也擔心主子的情況,算是私心吧,他也想等到了消息再走。
午後,趙宸屹他們在離長連山脈就近到一個小鎮上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趙宸屹沒有問關於鄭蓉的任何話,他在等。
“肩上的傷口不能沾水,要好好的養,幸好是沒有傷到骨頭。
太胡鬧了,都幾個月了還動刀動槍的,孩子不要了?命不要了?
這是動了胎氣,必須臥床靜養。
老夫先開幾幅安胎藥吃著,能止住血的話應該就沒有大問題。
你們也就該慶幸是孕婦本身底子好,不然照這情況就等著一屍兩命了的。”
就算老大夫說話實在不好聽,驚蟄他們也不敢再有任何意見了還要老實的聽著,點頭。
就這麽個小地方,能找著這個大夫就不錯了,真要是再把這老頭惹急了,還能再去哪裡找大夫去。
在山上也就隻用帶著的藥簡單在主子傷口上用了,血是暫時止住了,傷口看起來也不太嚇人。
但是這懷孕的事,他們是一點都不懂的,也不能剖了的主子的肚子看吧。
所以,還是只能指望這個村裡的唯一的老大夫。
剛才因為太著急,驚蟄又態度實在不好,也或許他們這些人實在太招人眼,嚇得老大夫的老伴兒差點直接過去,後來又因為這個老大夫險些將他們趕出去。
若不是這附近就只有這個脾氣暴躁的老大夫,也不至於如此的。
最後是威逼利誘好說歹說的,他這才終於為主子看了傷。
所以現在,他們是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驚蟄知道自己脾氣直還爆,便老實的跟著大夫的兒子去熬藥,不在這裡礙眼。
剩下春分他們守主子,他是放心的。
鄭蓉一直強撐著,直到確定暫時不會要命,繃著的弦這才松了。
若不是因為肚子裡的這一坨,就肩上的那點傷,何至於讓她如此?
“讓兄弟們帶著匪首的首級先回去,回去之後立馬去找宋大人。”
這幾天林良頂的壓力可不小,但只要把土匪的腦袋帶回去就一切好說。
這次運氣算是不錯,不僅是有紅娘子寨的兩個匪首,竟然還有三個來吃喜酒的,也是他們運氣不好,什麽酒不好吃,非要吃個喜酒。
“是,屬下讓驚蟄和谷雨帶弟兄們先回去,過幾天他們就要南下,正好不耽誤。”
鄭蓉沒再說話,點頭之後便閉上了眼睛休息。
他們說的時候並沒有避著老大夫,把這些話都聽在耳朵裡的老大夫不驚訝都不可能。
又是土匪又是大人的,這些人到底是做什麽的?
莫非,是官兵不成?
再看了一眼床上一臉疲憊的婦人,默不作聲的跟著男人出去。
兩百多號壯漢,個個手持利刃,模樣凶神惡煞還血呼啦啦的進了村,這麽大的動靜能看不驚動村裡的人?
本就比是個大村莊,全村上下老老少少多也才兩三百人,面對這些人能不懼?
所以人擔驚受怕,以為是土匪進村了,家家戶戶都緊閉房門,連聲兒都不敢出。
一直到驚蟄再帶著人呼啦啦離開,村門們這才敢開了門窗探出頭來看。
“看方向,那些人是從羅大夫家出來的吧?”
“羅大夫不會出事了吧?”
“走,找村長一起去看看?”
於是又是村民們呼啦啦一大群往村長家裡去,在半路的時候遇上也正往羅大夫家趕的村長。
當村長帶著村民來到羅大夫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羅大夫在院子裡和幾個陌生男人有說有笑。
這場景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啊,也不應該啊。
“老羅,你們沒事吧?怎麽回事?這幾位是?”
羅大夫樂呵呵的打開柵欄們讓大家進來,“村長,你們快進來,進來說。”
院子也就那麽一點大,自然是不可能所有人都進來的,不過他們都習慣了圍在柵欄外面看,村裡都是這樣。
“看你這樂呵模樣,像是有什麽喜事啊?”
“可不是有喜事麽,你快坐下,容我先為你們介紹。
哈哈哈,這幾位是從長連山脈上剿匪下來的豪傑。
剛才離開的那些豪傑已經回去祁城跟縣令大人交差,這幾位是留下養傷的,是我黃土村的榮幸啊,哈哈哈哈……
幾位,這就是我們村的白村上,你們放心在老羅這裡住下,安心養傷。”
一聽說是剿匪的人,不止是白村長,整個村的村名都驚了。
“竟然是剿匪的豪傑,不得了。”
“這麽說,是已經剿了匪的?”
“乖乖,這可是大喜事。”
“原來是官府的人啊,祁城來的。”
“白村長有禮,我們兄弟要在貴村打擾一些時日了,還請白村長,羅大夫,各位村民多多關照。
在下春分,這兩人是我的兄弟,立夏和小滿,裡面是我等的主子,麻煩各位了。”
說著,三人便起身向眾人抱拳見禮,十分的客氣。
白村長也跟著起身回禮,“幾位豪傑客氣,你們都是大英雄。
長連山脈上的土匪迫害了我們多少年了,我們也是深受其害,今日得各位豪傑剿了土匪,可是我們的大幸啊。
各位千萬別跟我們黃土村的人客氣,盡管安心的在村裡住著。
對了,老羅家裡也不太寬敞,各位不如去我家裡安置吧?”
村長並不是說的客氣話,他是實在激動,誠信邀請。
這些人的話不一定能行,但是老羅是什麽人品幾十年相處他還是知道的。
兩人也是有默契,從老羅神色話語裡就能確定,他們沒有說謊。
“不行不行,裡面的那位還不能搬動,就在我這裡住著就行。”
羅大夫搖頭擺手,直接拒絕了白村長的提議。
若只是肩上的傷倒是不受影響的,但是孕婦動了胎氣,又是在太過疲憊,還是留在他這裡養著才好。
不管他心頭對一個懷著身孕的婦人為何會跟這些男人一起去剿匪有太過的疑惑,都不能壓製他們確實剿了匪的這個事實,也確實讓他激動。
“既然是這樣,那確實不能動。
不過,幾位也可以去我家,反正離這兒也近,走幾步就到了。”
除了村長,還有別的熱心的村名也表示可以去他們家裡住,住得下。
面對村民們的熱情,春分婉言謝絕,“多謝各位的好意了,我們三個在羅大夫這裡隨便怎麽睡都成,只要有個地方。
主子傷重還需我兄弟三人照顧,離開的反而不方便。”
春分說的在情在理,如此,村民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雖然是惋惜不能讓剿匪的英雄去自己家裡,但是好歹還是在他們村裡的。
正在這時,外頭呼啦啦的又來了一群二三十個壯漢。
看著有些眼熟,正是剛才離開的金陽幫眾。
因為已經知道了他們不是土匪,那他們的凶神惡煞看起來自然也就跟先前不同了。
剛才是讓人膽戰心驚,現在卻是威武雄壯。
村民們不僅沒有躲避,還笑臉相迎,並且主動的為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你們怎麽回來的?”
春分幾步來到院門口,迎上來人發問。
“驚蟄管事讓我們這些人回來守著村子,怕萬一山上殘余的土匪過來。”
一聽的話,村民們又是一陣誇讚,對他們是再沒有一點兒防備。
“先前是我考慮的不周全,幸好驚蟄想到這個。
這樣的話,還要打擾各位。”
問清楚他們回來的原因,春分回頭對村長說。
他大致看了一下,整整三十個人,那就必須要村長幫忙安頓一下了。
人家專門回來就是為了他們村的安全,村長還能說不嗎?
“沒問題,沒問題,各位安心在我們村裡住下就是。
還要多謝各位英雄大義,如此為大家考慮。”
待村民們散去,村長卻留在了羅大夫家中,他還有一些話想要問清楚。
趁著在後面廚房裡熬藥的時候,村長拉著羅大夫詢問。
“你再說詳細點,他們是怎麽跟你說的。”
做了這麽多年的村長,不是一點兒防備人的心都沒有的。
剛才他能接受的那麽快,還有一個原因是,不敢正面與春分他們對上,就怕他們一個不順意就大開殺戒把他們村都屠了。
“老白,放心吧,他們真的是剿匪的人,我問清楚了的。
那個春分說了,他們就是祁城的人,祁城離我們這裡也就幾天的路程,你明天到路口去順便拉一個從祁城出來活路的人就能打聽到。
他們要是土匪的話,不至於說這種謊話。
前幾天你看到沒有,有一個商隊長連山下過,就是他們的商隊。
說是商隊遇上了土匪,他們這才趕來剿匪的。
哦,忘了跟你說了,他們還剿了祁城最大的幫派鎮北幫,可是不得了。
前幾天村裡不是有人趕集就聽到這個消息嗎,沒錯的。”
村長聽得是一愣一愣的,這一個接一個的消息讓他接受得有些慢,還沒有緩過神來。
接著,又聽羅大夫說,“那些人走的時候我看到他們提的東西,幾個圓滾滾的,被衣服包起來的,還在滴血。
嗯,看起來像是人頭。
我聽他們的主子吩咐,讓他們帶著土匪的首級回去找那個大人來著。
嗯,應該是縣令大人吧?
好像是姓宋來著,祁城的縣令大人是姓宋嗎?”
羅大夫一邊看著藥罐子一邊說話,沒有注意到村上的神色,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村長的動靜,不由回頭去看他。
羅大夫坐在小板凳上,而村長是站在他身後,靠在一個櫃子上面。
這時候,他滿臉褶子的臉上神色變來變去,仿佛還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就沒有聽到羅大夫剛才的問話。
“老白,問你話呢?想什麽呢?”
“啊,你說啥?問什麽!”
因為羅大夫提高了聲音喊他,這才將他從思緒中喊醒。
只是,他果然是沒有注意聽羅大夫後面的話,根本就不知道他問的什麽。
現在是一臉疑惑的看著羅大夫,眼中的震驚之色還沒有散去。
“唉!”
羅大夫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想到自己知曉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個模樣,隻得再將剛才的話再問一遍。
“咱們縣令大人是姓宋嗎?”
他們黃土村也是屬於祁城管轄,說起來村長每年都要去縣衙好幾次,應該是見過縣令大人才是。
“啊,是,宋大人,才上任的。”
“那就沒錯了。”
“什麽沒錯?”
嘿,看來後面的他都沒有聽,羅大夫又歎氣,還得他再說一遍。
羅大夫雖然是鄉村大夫,但行醫大半輩子,醫術醫德都有。
在他精心的醫治,春分幾人精心的照料下,過了兩天鄭蓉臉色就明顯的好了不少。
肩上的傷口有愈合的趨勢,身下也沒有再出血。
羅大夫感歎,“還是身體好啊。”
自然,就鄭蓉的身體,一般人還真不能比。
羅大夫的老伴兒說讓她或者是媳婦兒來照料鄭蓉,被春分婉言擋了回去。
照顧主子這事兒,他不敢假手任何人。
主子也沒有說讓他回避什麽,他自然也就直接忽略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個問題。
在他心中,主子就是主子,沒有性別之分,他也不會生任何的齷蹉之心。
其實,羅大夫再三的叮囑主子不能沾水,他也就只是伺候主子吃飯吃藥而已。
別的,主子自己能解決。
羅大夫是說了要臥床休息,但是鄭蓉自覺又不是殘了廢了,真讓她躺在床上事事都要人伺候,她還真不能接受。
“主子,祁城送來消息,一些順利。”
“嗯,我們過幾天回去。”
鄭蓉是覺得身體沒什麽大問題,只是乘坐馬車,再行得慢一些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總是在別人的地方,她也不自在,還是得回自己的底盤去才行。
“您的身體,羅大夫說還不能下床。”
春分話都沒有說完,接受到主子的眼神,後面的話都低了音調。
知道主子的性子,後面再要勸的話春分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觀察了一下主子的神色,春分欲言又止。
鄭蓉睨他一眼,“可是清明那邊傳來消息?”
看來,主子心中有數。
也,記掛著姑爺的。
得了,姑爺還是姑爺,怕是換不了了。
“是,剛才清明傳來消息,說他們在梁崗子鎮上,問您的傷勢情況。
屬下方才已經問過羅大夫,梁崗子鎮離這裡不遠,駕車的話也就半天的路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