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各生憤句句聲聲皆刮骨
“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
這位公子是?呼,您,您帶回來要怎麽安排?”
門房一報說小姐回來了,還帶一個貌美的小公子,孟春立馬的放下手中正在做的活兒,腳下生風往外頭跑。
小姐竟然還帶了貌美的小公子回來,這個讓姑爺知道了還得了。
所以,她必須在姑爺知道之前,趕緊的去跟小姐通風報信。
見到了主子,孟春還氣都沒有喘勻就問上了。
她一打眼兒瞧著鳳亭的模樣,心頭是警鍾大作,就覺得不好。
第一反應,這人絕對她家小姐去那種不正經的地方帶回來的。
“安排個房間給鳳亭,以後鳳亭就留在莊子上。”
“姐姐好。”
雖然孟春看他的眼神不怎麽好,但是鳳亭還是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好。
他初來怎到,不能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確實是不可能讓人一見面就喜歡的。
所以,才更需要好好的表現。
也是為了,不讓小姐為難
府中的這些姐姐這關還算好,最難的是五皇子殿下那一關。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這麽個可人兒的討好笑容,不管他從前是哪兒的人,又是做什麽的,孟春都做不到給臭臉。
更何況,這人還是小姐親自帶回來的。
“是,那就讓鳳亭弟弟住到林良管事的院子裡去吧,正好鳳亭弟弟剛來,有不清楚的還能就近問問林管事。”
孟春這麽安排就是在試探主子的意思,想知道這個鳳亭到底是主子的房中人,還是跟他們一樣。
這一點至關重要,當然要第一時間弄清楚,免得再做出什麽誤會的事來,也是讓大家都知道日後該如何相處。
“嗯,這樣就挺好。
鳳亭初來乍到,你多帶帶。”
聽主子這麽說,孟春便明白了,就是再對著鳳亭的時候笑容也要真誠不少。
對小姐這樣的安排,鳳亭沒有任何異議,能在小姐的身邊伺候,給他一個能安身立命的地方,他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說明白了這個,孟春突然想起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小姐說,竟然就忘了。
“小姐,姑爺來了。”
話落,兩人便發現鄭蓉變了臉色,就連眼神也沉了下來。
“什麽時候來的?”
她事趕著城門剛開就出來的,一路上也沒有遇上他,所以,不可能是今天。
“昨日傍晚到的,該是跟您錯過了。”
一邊說著,孟春便觀察著小姐的神色,卻並不能看出個什麽來。
又道:“剛起一會兒,用了早膳之後就進了小姐的書房。
奴婢說帶姑爺在莊子上轉轉,姑爺卻說等您回來了,讓您帶他轉。”
平日裡,小姐的書房是不讓人隨便進去的,但又想到小姐與姑爺如膠似漆的,便沒有阻攔。
如今看來,好像情況有些出乎意料了。
“小姐恕罪,是奴婢失了分寸,請小姐責罰。”
不止是鄭蓉神色不好,鳳亭更是心慌。
他沒有想到會在第一天進門就遇上了五皇子殿下,而且,還明顯是小姐與五皇子殿下生了嫌隙的時候。
也不知,一會兒他會不會被五皇子殿下趕出去?
忍不住拿眼去看小姐,只見她神色沉得厲害。
“小姐,奴,先去見過殿下?”
鄭蓉睨他一眼,又垂了眼皮子,卻是對著孟春說話,“先帶他下去安排。”
說完,抬腳後面去。
看著小姐離去的背影,都以為鄭蓉會去書房,結果鄭蓉卻是直接回了後院。
就在她回後院的途中,京墨已將將她回來的消息送到了自家主子的耳中。
“爺,夫人回來了。”
正在看書的趙宸屹心中一喜,立即放下書就要問他鄭蓉現在在何處,卻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吞吞吐吐的做甚?有話就說。”
看著主子帶笑的模樣,京墨在心頭吐了一句,等奴才說了,您就要笑不出來了。
想歸想,主子都問了,該說的還是要說。
“奴才聽門房的人說,夫人還帶了個半大的俊美少年回來。
而且,嗯,是跟小姐同乘一匹馬回來的。”
說到最後,京墨的聲音越發的小,彷佛是他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心虛。
垂著頭,不敢直視主子的眼睛。
就算是不看,他也可以想象到主子現在的臉色是有多黑。
昨日他們可都是以為夫人也是去找主子了,所以兩人著才錯過了。
哪成想,錯過是真的錯過,但夫人這明顯不是去尋主子的啊。
不僅如此,還把人帶了回來。,可想而知,主子的臉色能好嗎?
他沒有猜錯,趙宸屹臉色卻是不好,且難看得很。
先不說她昨晚去了哪裡,今天又帶了誰回來。
隻,她回來後丫頭小廝定然是告訴了她自己來了吧,可是這時候了都不見她過來。
她心裡,可有如同自己惦記她一般,也滿心的都惦記著自己?
在這一瞬間,趙宸屹心中升騰起答案,是沒有。
否則,她既然都去了城中,為何不去找他,回來了也不曾第一時間來找她?
他心頭千回百轉,也就是在那麽頃刻之間。
之後又問了一遍,“她現在在哪兒?”
人心便是如此的吧,越是不如心意的時候就越是執拗,哪怕他去看到的或許是那女人跟別的男人親熱。
“奴才一聽說夫人回來,便立刻來稟報爺,並不知道夫人現在在哪兒。
請爺稍等,奴才這就去問清楚。”
“不用了。”
趙宸屹沒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直接拂袖大步離去,步伐稍有些匆忙的樣子。
京墨不敢遲疑,立馬小跑著跟上。
瞧著主子這樣,一會兒跟夫人見了面,要是再幾句話說不好的話,肯定又是要吵架的。
他還是得跟著去,二位主子吵起來也就罷了,若再動手的話他還能拉住主子,或者是在夫人動手的時候替主子擋兩下。
趙宸屹並不知道鄭蓉在哪兒,腳下卻是絲毫沒有猶豫的往後院去。
既然是帶了人回來,肯定是要安排下吧。
他倒要去看看,她要把人安排到哪裡?
是直接就在她的院子裡,還是哪處離得她近的院子。
還打算金屋藏嬌了不成?
他也想見識見識,到底是個什麽人間尤物?
進了鄭蓉的院子,正好撞見桃浪從屋中出來,便問她,“夫人可在裡頭?”
桃浪隻來得及屈膝行禮說了一聲,“小姐剛回。”
身邊風起,帶起了她的裙角,姑爺已經進了小姐的臥房。
她並不知府中多了一個人,也不知姑爺是來捉奸的。
見著匆忙跟她使眼色的京墨,這才有點後知後覺的意思。
“怎麽了?”
再往裡面京墨是不敢再跟著進去的,只能趕緊拉了桃浪小聲跟她說了現下的情況,也是想著能不能從她這裡再得個什麽消息。
結果,兩人還沒有說上兩句對上頭,裡面就傳出來鄭蓉明顯是帶了怒火的喝聲。
“趙宸屹,放肆!”
外頭的兩人都嚇得一激靈,對視了一眼,大氣不敢出。
內間,趙宸屹剛一進去就看到鄭蓉將一支白玉的簪子放進一個精致木匣子中。
這倒不是他發火的原因,正正讓他忍不住的是鄭蓉看那玉簪時的懷念眼神。
於是,便衝口而出的問了鄭蓉,“誰的?”
這玉簪的主人得是個什麽身份,才能值得她如此小心翼翼的,還要用這般精致的匣子裝起來珍藏?
帶回來一個不算,竟然還有養在外頭的。
在這一瞬間,趙宸屹心頭翻湧出潑天的醋意,根本就壓不住。
他在外頭跟桃浪說話的時候鄭蓉就聽到了,因此她才將簪子放進了匣子中,準備收起來。
因為,她正好也有話要跟趙宸屹說。
趙宸屹進來之後的這一聲質問,戳到了鄭蓉費力壓製的點上,她抬頭向趙宸屹看去,眼神複雜不明。
她自己都不清楚,這時候對這人,究竟是個什麽情緒。
毫無疑問,她是歡喜趙宸屹的。
這些日子來,她是處處的寵著他,慣著他,所以,他便如此的肆無忌憚了嗎?
直到現在,鄭蓉還是自我反省多一些。
她看著臉色陰沉眉頭緊蹙的趙宸屹,輕言出聲,“遠青。”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個人?
果然,在她說了這個名字之後,趙宸屹臉色更是難看得厲害,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桃花眼中也升騰起怒火。
直直的盯著鄭蓉,仿佛是要將鄭蓉燒成灰燼一般。
“那個叫遠青的小倌兒?”
無視他陰冷的語氣,鄭蓉看著他的眼睛,點頭。
正是她這態度,趙宸屹徹底的控制不住怒火,猛然揮手打翻了鄭蓉手中的木匣子。
本就是托放在手中並沒有握緊,被趙宸屹這麽一打,直接就連匣子帶簪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叮……”“啪……”
木匣子落地的聲響伴隨著玉簪撞擊在地上的脆響,玉簪自然是斷了,摔成了三四截。
其中一截濺到鄭蓉袍腳上,複又落回了地上,再次斷成兩截。
鄭蓉雙目闔上,鼻息沉重,低喝道:“趙宸屹,放肆!”
不僅是外面的京墨和桃浪被駭住了,趙宸屹也沒好到哪裡去。
放肆這兩個字,打從他搬出宮之後便沒有人再敢對他說。
通常,是他教訓別人的時候。
也,這段日子偶爾會放在這個女人身上。
隻,他從未曾想過,有一天會是從這個女人嘴裡說出來,還是對著他。
並且,她是為了別的男人。
趙宸屹雖是無權,隻佔了一個皇子的名頭,但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他的身份,他的尊嚴,決不允許有人輕視。
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他的底線。
輕浮浪蕩,更是風流無度,可有將他這個夫君放在眼中。
若不是他喜歡她,舍不得她,就憑她去清風樓尋歡這一點,便能讓她死了多少回?
不只是她,還有她整個鄭家,孟家,株連九族的重罪。
這些,她不僅不知感恩,反而是把他得縱容當成了她肆意妄為的資本。
如今,竟然為了一個低賤的東西,與他置氣,還直呼他的名字。
“放肆?
鄭蓉,呵~
到底是誰放肆!
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男人。”
鄭蓉隻字未言,連眼皮子都沒抬,隻她自己知道,袖袍下的手掌捏得有多緊,指甲掐著手心,鈍疼。
見她絲毫反應都沒有,連句解釋也無,是連話都不想與他說了麽?
如此更是刺激到趙宸屹某根敏感的神經,眼眶都紅了。
“口口聲聲叫著夫君,如今,就為了個低賤的玩意兒,要與我這般?
呵,你帶回來的那個,又是誰?
遠青?鳳亭?
還是你又去何處招惹的什麽玩意兒?”
只要一想到這個女人在清風樓裡與那些小倌兒摟摟抱抱,肌膚相親,趙宸屹真真是恨不得將眼前這女人的雙腿都斷了才好。
只有如此,她才能安安分分的守在他身邊,再不能出去招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遠青死了。”
鄭蓉語氣不變,並沒有任何起伏,只是睜開眼與趙宸屹四目相對。
在趙宸屹眼中撲捉到一瞬間的驚訝,雖是隻一瞬間便恢復,她也確定是真的有過。
複又開口,“那日他從你府上回去之後,便死了,被折磨死的。”
她看著趙宸屹嘴唇蠕動,卻什麽也沒說。
於是,又繼續道:“遠青確實是個低賤的玩物,隻,這玩物也是我的。
你定了他的結果,可有經過我的同意?”
趙宸屹與鄭蓉相對的眼神有些微的閃躲,他沒打算要那小倌兒的命。
至少,那時候他沒想。
面對鄭蓉質問的眼神,趙宸屹剛剛那一絲的閃躲消散,複又堅定。
她心頭,到底是把他當成什麽?
玩意兒?唬弄?
怕是,也不比清風樓裡的那些個小倌兒好貴。
一想到她竟然為了一個小倌兒,就一副要與他決裂的架勢,趙宸屹怒極反笑。
“呵呵……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
本皇子要處置誰,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就連你,你們康寧伯府,本皇子若是要追究,也追究得。”
一字一句落在鄭蓉耳朵裡,心尖兒上,都讓她要再忍不住滿腔的躁動。
隻,眼前的這人,她但凡還有一絲的清明,便舍不得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