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太君出手

  “蓉姐兒都被逼到要去莊子上了，你還想怎麽樣？
  你瞧瞧你那好媳婦兒，她就是這樣當家的？

  要是當不好家，就把鑰匙交出來，給能當的人。”

  康寧伯爺還有要質問的話都沒有說出口，門口就傳來了老太君的聲音。

  就算是他再有什麽火氣要發，也得先去見過自己老娘。

  “娘，您怎麽過來了？”

  “怎麽，我這老太婆說話不頂用了，都不能到前廳來了？

  我要是不來，都不知道你這個做爹的竟然這麽狠心，竟然要把蓉姐兒一個才十歲的小娃兒往外頭趕。

  你這是要她的命啊，也是要我老太婆的命啊。

  我怎就生了你這狠心的兒子，這是要把我們祖孫倆往死裡逼啊。”

  老太君一邊說一邊拿著帕子拭眼角，看著是又氣又傷心。

  她這麽一番責備下來，康寧伯是完全招架不住，扶著老太君坐下之後就立在邊兒上手足無措的賠罪。

  “娘，瞧您說的，兒子怎麽可能逼您。

  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求您別氣著自己。”

  康寧伯爺在戰場上是提刀殺敵，勇猛難擋的悍將，但是在老母親面前，就是個十足的孝順兒子。

  鄭家老太爺早亡，兄弟三人全靠母親一人撐家養大。

  後來他上了戰場衝鋒陷陣，家裡也是老太君為他頂著，康寧伯自覺母親辛苦，又覺愧對母親，所以對母親是萬般的孝順。

  如今，母親在他面前這般傷心，他這做孝順兒子的哪裡還有在戰場，在朝堂上的沉穩。

  更是急得要抓耳撓腮，只求母親別再傷心。

  “你個逆女，要不是你惹出這麽大的亂子來，怎麽會惹得你祖母也跟著傷懷，還不過來跟你祖母賠罪。”

  想不出辦法來的康寧伯，最終把責任怪罪到了女兒身上，也是寄希望女兒能哄得母親回轉心情。

  他哪裡知道，正是因為他這麽一吼，老太君反而是更氣。

  “什麽什麽就又要怪罪蓉姐兒，蓉姐兒哪裡有錯，憑什麽就要背你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是你自己無能，連你媳婦兒都管不好，就要蓉姐兒跟著受委屈。

  也是可憐了我的蓉姐兒啊，打小就沒了親娘在身邊護著，就被那些阿貓阿狗的欺負，連個能為她撐腰的人都沒有。

  今兒有我老太婆在，絕對不能再讓你們欺負蓉姐兒了。

  我可憐的蓉姐兒，快到老祖宗這裡來，看誰還敢隨便欺了你去。”

  說著，老太君就對鄭蓉招手，示意她過去。

  鄭蓉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厲害的老太太，從前哪裡見過女人這樣。

  就算是男人，也沒有敢到她面前來說這種話的。

  不過，鄭蓉這時候的心情卻是好極。

  老太君如此，都是為了護她。

  幾步來到老太君面前，將手放進她布滿了老年斑的手中，人也依偎過去，靠著老太君。

  她知道，老太君這是在幫她，所以現在還不是她說話的時候，她隻管安靜的候著就是。

  康寧伯爺哪裡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句話就惹得老娘這麽大的反應，狠狠瞪了大女兒一眼，卻是不敢再說埋怨大女兒的話來。

  其他的什麽都放著，先哄得老娘別再哭了才是當前最最要緊的。

  “娘，您誤會了，兒子哪裡就是要她頂罪，今兒要不是她鬧出這麽大的事兒，哪裡又能惹得您跟著操心傷神。

  兒子也是回來才知道竟然生了這些個事兒，蓉姐兒怎麽著也是兒子的親生女兒，她真要受了委屈，我這個做爹的還能不為她做主？
  只是，再怎麽著她也不該對長輩動刀子不是？還放了火。

  幸好只是燒了了她自己的院子，要是火勢沒有被控制得住，咱們府裡還不是都要被她這一把火給燒了啊？”

  他一邊說著，不時的就要拿眼去瞪鄭蓉，說來說去，還是怪鄭蓉。

  老太君本就護著鄭蓉，又打定主意這次一定不能再讓大孫女兒受委屈，要幫她達成目的。

  聽兒子這麽說，她能乾？

  “行了，你也別在我老婆子面前說這些沒用的了。

  當我不知道你這是在誰那裡聽了挑撥離間的話？什麽髒的臭的都往蓉姐兒身上潑。

  告訴你，有我老婆子在一天，你就別想再委屈了蓉姐兒。

  蓉姐兒打小兒是個什麽性子你這當爹的還能不知道？

  說話都怕聲音大了驚著誰，我屋子裡死了一隻鳥兒她都要哭上半天。

  要不是實在忍不得了，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兒，能做出提刀的事兒來？

  你這當糊塗爹的，摸著良心好好想一想吧！”

  聽著母親說的一字字一句句，又回想起女兒平日裡的模樣，就連在他這個親爹面前都不敢抬頭直視的。

  做出今天這種事情來，還真是太過反常。

  他想不出別的原因來，就覺得母親說的對極。

  這事兒打一開始也是那廚房裡的丫頭欺凌主子，這才引起的。

  再一想，他堂堂伯爺的女兒被下人這麽欺負，他也是忍不下這口氣的。

  又去看女兒，見她窩在母親身邊，一句話都沒有說，更是從進來後就沒有為自己辯解過一句。

  現在，又仰著頭，滿眼期盼的看著他，可憐兮兮的。

  康寧伯的心立馬就軟了，回想起來自己這些年來對這個發妻留下的女兒實在疏忽，就更是覺得愧疚。

  大女兒長得像妻子，不過眼睛卻是像極了他。

  特別是剛才她躲開茶盞後側回頭來看他時的眼神，他更是覺得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人心就是這樣，只要軟了，偏了，就會越來越斜。

  所以，現在他就覺得，女兒今天做的事兒雖然是有些出格，但是也實屬無奈。

  說到底，也像母親說的，是他這個父親當得糊塗，竟然讓女兒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這般欺凌。

  “娘，您且安心，今兒這事兒也是兒子疏忽，自然不會責怪蓉姐兒。

  只是，不管怎麽過，她頂撞長輩也是不對，您看？”

  老太君也知道，兒子能這麽說也是讓步了，又拍了拍鄭蓉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才對兒子說道：“你是當家的，自然是要你做主的。

  蓉姐兒今天也是氣昏了頭，又加上大病未愈人也不清醒，著實太衝動了。

  不過啊，蓉姐兒也是在我跟前兒來認過錯的，也是後悔得不行，又主動說要搬去莊子上思過。

  現在你媳婦兒那邊肯定也是不好，也不管到底是誰錯了，家和萬事興不是，你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