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從未擁有
  “母親，您真的要為老五去求父皇？”

  雲鸞殿，宜妃的宮殿裡，四皇子趙瑞坤有些不讚同的看著母親。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母親會給老五做主，更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是那個女人。

  當年他也求了母親，要娶那個女人做側妃，後來卻成了蔣家的嫡小姐。

  雖然蔣小姐也不錯，但他內心裡總歸是有些不甘心的。

  如今，母親卻要把那女人給老五，他心裡就更不不是滋味兒。

  總有一種，自己的東西，他還沒有上手用過，就被別人佔了的感覺。

  更何況，這個佔了的人還是他一向都看不上的老五。

  那小子，從小就不出眾，也不討喜。

  成日裡都陰沉得很，十幾年來都是這麽個鬼樣子，看著就提不起心情。

  正是這樣，母親怎麽突然想起他來了？
  宜妃這麽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被兒子問起不由嗔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母親知道你心裡還惦記著那丫頭，畢竟吃不著總是難忘，不在乎到底好不好。

  你也別急著反駁，我是你母親，我還能不知道你心裡想的？”

  被說穿了心思趙瑞坤耷拉了眉眼，也有些訕訕的。

  “母親英明，兒子就是有那麽一點兒不舒坦，其實早就忘了那丫頭長什麽模樣了。”

  見兒子還算坦然，宜妃這才好了臉色，解釋起來。

  “以後你也別惦記了，那種野丫頭配不上你，也不會於你大業上有任何助益。”

  去年發生的那件事兒雖然是沒有傳出去，但是蔣氏卻跟溫太太說了，自然也就是告訴了宜妃。

  現在，宜妃便也一五一十說給兒子聽。

  “這樣的女子，怎麽能在你身邊伺候？
  根本就不會伺候人不說，母親也不放心。”

  她哪裡知道，聽說了這事兒的趙瑞坤雖然是同意母親的說法，但也對鄭蓉更加的好奇，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他也知道，這樣的女人於他不是好事，自然懂得取舍。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等他登基後，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多謝母親為兒子考慮周全，母親說的極是。

  只是，兒子還是不明白這跟老五有什麽關系？”

  自然是有關系的，也因為宜妃的一些私心。

  當初她屬意鄭家的嫡小姐，結果鄭家夫人推脫，反而提了蔣家的小姐。

  說到底，她心頭沒有結？

  如今，鄭家夫人又主動來求，求的是她的親閨女。

  雖然宜妃是明白她的用意，但總要涼涼她，順一順心頭的氣。

  直到蔣氏又提了大小姐，然後提到年十七仍然沒有娶妻的五皇子，宜妃這才終於是應下。

  “要不是蔣氏提起，母親還真想不起來老五，他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

  老五是養在皇后娘娘身邊的，皇后娘娘這個做嫡母的想不起來為了操持，反而是母親想到了。

  就是不知道母親這麽提一提，你父皇會如何想，皇后娘娘又會如何？

  蔣氏不過是求一個側妃的名分，給了就是。

  今後，鄭家和蔣家都是在他們這邊，正好齊心協力。”

  宜妃溫婉的容顏漸漸變冷，唇角上揚，冷哼一聲。

  “哼，一個沒了名聲又跋扈潑辣的女子，一個沒本事沒實權，更是沒有前途野心，不知道哪天就要不明不白丟了小命的廢物皇子。”

  聽到這裡，趙瑞坤心情也是極好，笑著接了母親的話，“呵呵……正正是絕配呢。”

  母子倆商議好之後便各自去忙碌，趙瑞坤如今也是十八，還給也分派了一些事情讓他去做。

  這跟在朝堂上從來說不上話了趙宸屹比起來，可謂是風光無限，也是前途無量。

  當今皇帝膝下有十五個兒子，三個早夭，長成的便是太子趙嘉言，老二趙玉赫，老四趙瑞坤，老五趙宸屹。

  這幾個大的已經被賜了府邸，搬出后宮。

  剩下的幾個都還沒長成，也不知道留不留得住。

  老皇帝兒子生得多，女兒卻是沒有幾個，一共六個公主，還夭折一個。

  長公主和二公主已經嫁為人婦，四公主往下都還是不滿十歲的幼女。

  說起來，老皇帝是真能生，要不是前頭那些年忙著打仗奪天下，還不知道能有多少呢？
  趙宸屹一心等著皇帝老子給他指塊地盤，趕緊的滾蛋。

  只是，他老子好像是忘了他，根本就沒一點兒動靜。

  就連分他府邸也是因為有朝臣上了折子，說他到了年歲不宜再住在宮中，這才隨便給他指了一個地方。

  如此，他才終於能當家做主。

  跟著他出來的就只有兩個貼身伺候他的太監，別的下人雖說是有內務府的分派，但好的能給他？
  他倒是想自己買幾個合心意的，但就他每月領的那點兒銀子，能維持府邸開銷就不錯了。

  想買人，是萬萬不能得。

  想他堂堂一個皇子，日子過得竟然不如一般百姓家，也是可笑可悲。

  就算是他想結黨，朝中大臣誰信他？
  兒時他也想習武來著，結果被幾個兄弟奚落毆打，後來就連教習師父都不敢對他多上心。

  再大一些他倒是學乖了，懂的藏拙，沒有在人前顯露他的學文。

  就連他那父皇，也只知道他這個兒子愚鈍不堪。

  不堪便不堪吧，他只要安安穩穩的被分封出去就行，到封地去了，天高皇帝遠的，做個自在王爺就好。

  那個位置，誰愛誰爭去。

  那些欺辱過他的人，他自然是牢牢的記在心裡，午夜夢回都恨不得報仇。

  最終，也只能恨著，再藏著。

  誰讓他沒有母族做靠山？誰讓他出生卑微？

  搬進皇子府後趙宸屹倒是自在了不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尤其是被欺壓後，晚上睡不著，便會在所有宮人都睡下之後偷偷跑到院子裡發泄。

  抓了池塘裡的魚開膛破肚，再用尖銳的石頭咂成爛泥。

  有時候是草叢裡的青蛙，或者是樹上的幼鳥。

  有一次，是他父皇新得寵的妃子養的貓。

  也不知道那貓是怎麽跑到他院子裡去的，一見到那貓，他就想起剛出生沒多久的弟弟。

  那日他遠遠的看到，父皇抱著小弟弟龍顏大悅，還逗著弟弟笑。

  那個懷抱，他從未擁有，從未。

  那隻貓，被趙宸屹抓住，用繩子捆住四肢固定在泥地上，又怕它的叫聲引來人，還拴住了它的嘴。

  先是扎了它的眼睛，又砸斷了它的四肢，最後一點兒一點兒，砸成了肉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