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反覆橫跳氣昏頭

  前後的態度差距實在太大，但凡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但是，康寧伯爺卻是一點兒尷尬的意思都沒有，睨了女兒一眼，還重重的哼了一聲。

  “還知道回來。”

  說完，也不管女兒，直接轉身就往書房去。

  有些話是不能讓外人聽去了，雖然心頭對女兒是有大氣，但康寧伯爺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緩急的。

  女兒是自己的女兒，什麽時候收拾都行，沒得跑。

  可是關系到整個家族的大事，必須先說清楚。

  這麽多年過來，鄭蓉還能不了解她這便宜父親的脾性？
  也不多說，跟在老爺子身後。

  父女倆進了書房，外頭是林傑守著，也不怕被人偷聽了去。

  “說說吧，你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往椅子裡一坐，康寧伯爺沒好氣的質問女兒。

  他這模樣鄭蓉也不怕，不慌不忙的坐下，“父親指的是什麽？”

  不問清楚，她怎麽知道要說哪一個？
  果然，下一刻康寧伯爺氣得鼻孔都粗大了。

  “你個混帳，還不止一件兩件，你給老子從頭說，仔細的說，一件一件的說清楚。”

  鄭蓉隻淡淡的看著他，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她這滾刀肉的態度氣得康寧伯爺一巴掌拍在案桌上，鄭蓉沒被嚇到，不覺得有什麽，反而是他自己手疼。

  最後，還是當爹的先沉不住氣，“你跟五皇子怎麽回事？”

  “挺好。”

  這回，鄭蓉應得乾脆，一點兒沒拖泥帶水。

  “孩兒的事兒他可知道？”

  “不知。”

  這回答，又讓康寧伯爺狠狠喘了兩口氣，還得自己給自己順氣。

  “可是孝期之中？”

  “之前。”

  如此，康寧伯爺總算是長松了一口，“這還好。”

  又問她，“五皇子在哪兒？”

  “邊關從軍，秋日歸。”

  這回，鄭蓉不僅回答了他的問，還附送了一個解答。

  看女兒的神色，又聽她隨意的語氣，看來女兒跟五皇子感情還行，這兩年應該也是有聯系才是。

  點頭之後，康寧伯爺猛然睜大了眼睛，“他從軍做甚？莫非……”

  在這一瞬間，鄭蓉覺得她爹恐怕開始發毛汗。

  “應該不是，他沒那心思。”

  那種可能，鄭蓉以前也想過，後來看著清明每次送回來的信，她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若是趙宸屹真有那種想法的話，在軍中的這兩年不會這般安分。

  就算是利用他得的身份，也該是拉攏這一撥人才是。

  但是，他根本沒有這種行為。

  與他交好的人都是順其自然，他那功績都是他在戰場上拚出來的。

  這一驚一乍的，康寧伯爺覺得他有點兒受不住氣血上頭，得緩緩。

  鄭蓉也十分體貼的體諒她爹，主動自覺的閉嘴，老實吃茶。

  等康寧伯爺自我調節好再問她，“你在祁城幹什麽麽？”

  “做生意。”

  沒錯，大體是做生意的，攤子還鋪助得挺大。

  “聽說你去剿匪了。”

  “嗯。”

  終於，康寧伯爺聽到一個能讓他順心的事兒。

  “不錯，有老子的風范。”

  為國為民，是他的種。

  “把土匪招安了，做生意總要用到人手。”

  正打算吃茶潤潤嗓子的康寧伯爺直接又將茶盞擲在了桌上，“你個混帳，要作死呢？

  招安是官府的事兒，你一個生意人憑什麽招安？
  還用人，你那叫勾結土匪，是包庇大罪。”

  與康寧伯爺的激動心情相比，鄭蓉卻是沒有慌得意思，看著她爹，慢條斯理的開口。

  “土匪已經伏法，我手下的都是良民，正經生意人。”

  這話，堵得康寧伯爺不知要如何罵她。

  混帳什麽的，她是根本不在乎的，他也罵得膩了。

  “你那個金陽幫是幹什麽？”

  在康寧伯爺的認知裡，一般這種幫派都是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地方，裡面的人也不是什麽好人。

  而這混帳作為幫派的首領，肯定是脫不了乾系。

  “做生意啊，正經生意。”

  鄭蓉一臉肅穆，眼神卻是淡淡的看著她爹。

  如果沒錯的話，康寧伯爺覺得她眼中帶著輕蔑，是說他腦子不好使嗎？

  她剛才是說了做生意，但是康寧伯爺卻是如何都不信她真的是隻做生意。

  “祁城的官府能放任你胡作非為？”

  鄭蓉癟癟嘴，“給的好處多了，自然也就沒問題了。

  況且，我手裡有他們的把柄。”

  這玩兒，到目前還沒有派上用場，主要是因為他們都挺識趣的。

  康寧伯爺狐疑的看著她，“什麽玩意兒？”

  “以前祁城有個鎮北幫，跟官府有些來往，嗯，這個不重要，你心裡有數就成。”

  裡頭的彎彎繞繞，康寧伯爺就算是不清楚，也能猜到一些。

  “那些土匪都安穩？能老實跟你做什麽生意？”

  “有錢能使鬼推磨，向來如此。

  更何況，也並不是全讓他們打雜工。

  挑了些的用的人去了南邊，又帶了些回來。

  剩下的都在長連山脈上練著，等過段時日我這邊事兒定了之後一起去南邊。”

  這話，已經說明了鄭蓉往後的打算方向，也是揭開了天窗說與他聽了。

  這回，康寧伯爺不拍桌子也不砸茶盞，反而是心平氣和的模樣看著鄭蓉。

  “蓉姐兒，你跟爹說實話，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他這個女兒心野，他是知道的。

  但是現在，他覺得不了解女兒了，他不願意往深了想。

  “你與五皇子本就是有婚約在身的，如今你們倆又有了旭哥兒，大順朝五皇子這個身份，是鐵板釘釘的。”

  此時，康寧伯爺發現女兒的神色嚴謹堅定。

  “我只是趙宸屹的妻，大順朝如何，與我並無太大的乾系。

  不過，父親放心，女兒對大順朝並無想法。”

  這話，不管是誰來說，都已經是大逆不道。

  康寧伯爺心中也是這樣想的，他驚疑不定的看著女兒，這一刻他覺得眼前的女兒陌生，仿佛今天才是第一次認識她。

  “你想……？”

  後面那兩個字，康寧伯爺說不出口，喉嚨已經發緊。

  “父親安心。”

  呼，康寧伯爺剛才提上來的那口氣又松了。

  是了，剛才那想法是他腦子不好使，被這混帳氣著了才有的。

  她一個女人，就算是再有些本事，手上有幾個人，離那一步也遠得很。

  五皇子，怎麽看都不可能上位。

  剛才那想法，全是因為康寧伯爺聯想到以後五皇子成了他得女婿。

  但是，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他並不看好這個女婿，也不覺得他有當皇帝嶽父的一天。

  所以，剛才就是他被這混帳氣昏頭了的。

  鄭蓉看他又能瞪自己了，知道他是已經想通，也就不再多說。

  反正今兒她是說了的，日後他也怪不著自己。

  自覺心頭的大石頭放下，康寧伯爺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才剛回來，又要去南邊做甚？
  等五皇子回來你們就要成婚，到時候你就是五皇子妃，還到處亂跑做甚？

  丈夫孩子都有了，就該在家做個賢妻良母。”

  這話惹得鄭蓉給了他一個橫眼，“趙宸屹都沒說話。”

  意思很明顯了，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氣得康寧伯爺又要氣血上頭，看著她那欠揍的模樣跟不得捶她。

  只是，他也心中也有數，他早就已經不是這個女兒的對手，最後氣的還是他自己。

  鄭蓉最後一口吃幹了茶水，輕輕放下。

  “還有事兒的，就不跟您多說了，有事兒去莊子上傳個話。”

  說著，鄭蓉就站起身來要走。

  “滾滾滾。”

  被這麽個混帳忤逆，當爹的多一眼都不想看她，眼睛疼頭疼。

  鄭蓉都出了門，他突然又想起來，“過幾日我去看看旭哥兒。”

  “好。”

  這時候，康寧伯爺還是在為女兒考慮，怕外孫子出來被有心人知道，在傳出對女兒個外孫子不利禍端來，還是他去見更為妥當。

  等女兒和五皇子成婚後，孩子也就能過明路了。

  只是現在，他也想見見外孫子，畢竟這可是他頭一個孫子。

  等鄭蓉都出了康寧伯府的大門，還在書房裡回味兒的康寧伯爺這才想起來。

  說半天，那混帳都沒有正面說她去南邊做什麽。

  他也還有好些話要問她來著，都沒有來得及問。

  又暗自生了一會兒悶氣，康寧伯爺順完氣兒，離開書房。

  “罷了，人都回來了，有的是機會再問。”

  從康寧伯府裡出來，鄭蓉往顏稚一的夫家黃府去。

  結果，到了黃府卻是沒有見到好友的面兒。

  門房說，“少夫人不在。”

  鄭蓉問他，“去了何處？何時能歸？”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不欲與一個下人為難，主子出門自然是不會跟一個門房說的。

  也是她來之前沒有下帖說一聲，等明日正經下個貼著約軟軟就是。

  於是，鄭蓉便直接往孟府上去，今兒晚上就要留在孟府上。

  幾年沒有見到，一見面就讓舅舅舅母紅了眼眶，“可算是回來了，快讓舅母瞧瞧，都是已經做母親的人了。”

  “可是苦了咱們蓉姐兒，受了大委屈了。”

  “旭哥兒呢？怎麽沒帶過來？”

  兩位舅母也是在孟至勳回去說了之後才知曉趙旭的存在，而兩位舅舅並沒有說話，隻當也是現在才知曉。

  “那猴兒鬧騰，天氣熱也不好出來折騰，等過些日子帶來給舅舅舅母看過。”

  對著孟家人的時候，鄭蓉多了家人的親近，就連說話都是軟的。

  “也是，這天氣正是熱的時候，旭哥兒又小，別出來受罪了。

  等過幾日，我們去瞧瞧他。”

  這才是家人該有的模樣，並不會只看重身份，等著小輩來拜見。

  他們是真的心疼鄭蓉，也是真的心疼孩子。

  行，到時候我在莊子上等著舅舅舅母。

  在孟家的晚膳自然是溫馨和睦的，雖然孟家長輩也問她在祁城的情況，也不像康寧伯爺那樣氣勢洶洶，也不是質問。

  鄭蓉挑了一些簡單的說，並沒有當著舅母和表兄弟姐妹們的面兒提關於剿匪之事。

  待第二日上午，與兩位舅舅在書房之中，鄭蓉這才說起那些。

  隻，鄭蓉隻平和的解釋，“人是有一些，生意也鋪得大了。

  南邊還行，打算之後往南邊去看看。”

  二位舅舅沒有往別的方面想，隻當她是為了生意，也隻以為她是過去瞧瞧也就回來了。

  畢竟，她與五皇子成婚以後也不合適再像以前那般，想如何便如何。

  鄭蓉並不是放大話的人，她向來是做實事。

  黃家那邊的帖子送去，到下午的時候有了回帖，顏稚一得知好友回京，又已經去找過她，因為錯過而深感遺憾。

  於是，約了鄭蓉明日去家中相聚。

  黃家是詩書禮儀之家，鄭蓉想想還真是有些頭疼。

  從前去顏家就要特別的注意，如今好友嫁了人，更是嚴謹。

  要不是因為從來沒有踏過黃家的門檻，軟軟又已經是他人婦，需要比從前更加的嚴謹，她真是不想踏黃家的門檻。

  約了她在外頭隨便哪裡，都比去黃家來得自在。

  用了一早上的時間收拾自己，終於看起來像個“樣子”之後，鄭蓉這才上了馬車，往黃家去。

  顏稚一嫁的是黃家的小兒子，去年冬上的時候生了兒子，在黃家該是日子還得過。

  第一次去自然是要拜見長輩，不能失了禮數，也不能丟了好友的面兒。

  鄭蓉讓林傑仔細準備了禮物，都是文人喜愛的東西。

  進了黃府之後便見到寶明丫頭在那兒伸著脖子等她，一見她來臉上立馬染上笑意，有些激動的快走過來。

  “奴婢拜見鄭小姐，少夫人知道您回來，高興得一夜沒睡，已經等著小姐了。”

  小丫頭都成大丫頭了，看起來沉穩不少。

  “我也惦記著軟軟，你先帶我去見過老夫人。”

  馬上就要見到人，鄭蓉也是激動的，還只能先按耐住心情。

  寶明點頭，“鄭小姐請跟奴婢來，昨日少夫人收到鄭小姐的帖子後便稟告了老夫人，老夫人這時候該是在花園裡。”

  果然，到了花園遠遠的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走近，鄭蓉一位雍容氣度的婦人和兩位年輕婦人坐在一起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