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喜憂摻半忌皇權

  “放心，不過是些小陣勢，你聽前頭的動靜越來越小了。

  怕的話就進去陪著主子，這兒有我守著。”

  立春不是說的假話，經歷過種種之後他也算是有經驗了，只是聽前4面的動靜他就能猜得個大概。

  剛才春分可是說了，莊子上練著的那幾十人一起回來的。

  別看隻得幾十人，但都是精銳。

  又加上他帶回來的幾十人，也都不是慫貨，更何況是幫眾守衛的兄弟。

  就算千兒八百的人來襲也能抵擋，更何況不可能來這麽多人。

  要知道這可是在城中，真當守城的兵士是吃乾飯的？

  瞧她實在慌亂，牛二也出言安慰，“你就安心吧，不會有事的，季爺跟賀爺都去了，肯定沒問題。”

  說起二人，牛二是一臉的敬佩，賀元的威名他是一直都知道的，也是真的敬佩。

  後來時間久了，他發現季安鶴竟然能跟賀元打成平手，當時震驚得他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賀元什麽體格，季安鶴又是什麽體格，厲害了。

  牛二敬佩的不止是季安鶴，還有林良他們，都在他敬佩的列表裡。

  主子身邊的人，除了賀爺，都是看起來不壯實，但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他做怎麽都不可能做到了，不過如果有一天他能趕上賀爺，那也是不得了的。

  賀元，就是他的目標。

  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大個子，孟春直覺得脖子酸，太高了，跟他說話還要仰著腦袋。

  而且，他還湊得自己近，這就更是難了。

  “嗯，外面就交給你們了，我這就今天陪著小姐。”

  看著孟春嬌小一個人兒轉身進了房間，一直到門板關上牛二都回不了神。

  下意識的喃喃自語，“主子身邊的丫頭也好看，尤其是這位姑娘。”

  到目前為止，牛二都還不知道孟春他們幾個各自的名字，實在是來的匆忙，後面又一直沒顧得上介紹。

  他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癡心妄想都赤條條的表現在臉上了，立春看了不禁嗤笑他。

  “你還真不客氣，人家才剛來你就惦記上了。”

  “嘿嘿嘿……”

  牛二摸著大腦袋發笑，也不反駁，“你說，她能看上我不？”

  瞧著他這沒有自知之明，還隱隱散發著自信的樣子，立春覺得眼睛好疼，腦袋也好疼。

  必須要讓這癩蛤蟆搞清楚狀況，知道自己的斤兩才行。

  隻一想想他和孟春姑娘站在一處的情景，他都替孟春姑娘心中發毛。

  畫面太美，無法接受。

  “你可趕緊收了心思吧，你也不看看人家姑娘多嬌氣，哪裡能受得住你這體格？

  跟你說，剛才那是孟春姑娘，主子身邊第一得用的大丫頭。

  人家在京城什麽男子沒見過，就是配一般人家的公子都使得。”

  立春自覺是給他留了臉面的，並沒有把話說得太難聽。

  本來他是想說，“你也不瞧瞧你自己那熊樣兒，人家姑娘能看上你才怪呢。”

  可是牛二卻不這麽覺得，他反而覺得自己的機會還是挺大的。

  “公子又怎麽了？我還是主子身邊的人呢。

  嘿嘿嘿，她是主子身邊得力的大丫頭，我是主子身邊伺候的，日後我肯定也是主子得力的人。

  這樣看起來的話，豈不是比什麽不知根底的公子哥兒更相配？”

  這樣說著，牛二心中更加的篤定，深感自己機智。

  嘿嘿，那個什麽近水樓台撈月亮，說的就是他現在的情況了，肯定沒問題。

  雖然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但是立春又不得不佩服他得臉皮厚。

  竟然還覺得，他說的似乎有點道理的樣子。

  不過，不管怎麽看，他都不認為孟春姑娘能看上他。

  孟春姑娘真要在主子身邊的人裡挑夫君，那也是挑自己這樣的啊。

  就算是排隊，牛二這憨貨也是排到最後墊底的。

  因為有奶娘來了，張嬸便安心的去了廚房燉湯做吃食。

  主子可是費了大力氣，也累得不輕，一會兒醒了就要吃的。

  聽著外頭的廝殺喊叫聲，她也心慌，雖然以前是聽說過這種幫派打打殺殺，甚至尋仇什麽的。

  但是，這也是她第一次親身經歷，還就是離得這麽近，她如何不慌。

  她一家幾口的性命可都在這裡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上了。

  她都這樣，更別提那幾個打下手的小姑娘，都是沒有經歷過的小姑娘，嚇得腿都發軟，隻讓她們打下手都能時時出錯。

  “慌什麽慌，主子跟小主子都在，幫主跟各位管事還能壓不住這種小場面？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燙燉的不香看主子不扣你們月錢。”

  這事還是有說法的，上回有個丫頭做了一道家鄉的吃食，深得鄭蓉的喜愛，因此得了鄭蓉賞。

  還說，“以後還得跟這樣好吃，不然就要扣你月錢了。”

  因此，後來時不時的就有人拿這話打趣她，張嬸這時候也拿來用了，為了緩解一些緊張的情緒。

  前面的打鬥隻持續了半個時辰不到就結束了，林良長槍抵在章老二的喉嚨上，槍尖已經刺破了皮膚，有鮮血流出來。

  隻，這點兒傷也不至於要命，還比不上他身上其他地方的傷。

  另一個領頭的獨眼也是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背上還踩著賀元的黑色皮靴。

  上面沾染了血跡，他對此有點嫌棄。

  林良招呼左右，“全關到地牢去，看嚴實了。”

  “是。”

  “起來。”

  “走。”

  “快。”

  “別裝死。”

  這時候可沒有時間去審問他們，等主子醒了再審不遲。

  哼，就算不審也不是猜不出個大概來。

  無非就是那個章老二離開之後心有不忿，這才暗中觀察知道了主子近日要生產，想趁著這個機會他們都沒有防備好殺個措手不及，再奪回鎮北幫去。

  他倒是想的美，還請了幫手來，也不知道給那獨眼承諾了什麽條件。

  只是，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越是這種時候他只會更加的防范。

  主子的性命托付在他身上，就算他自己血濺當場也不會讓主子處身險境。

  因為請了產婆，又是大夫時常上門，只有有心去打聽自然瞞不住。

  這一點兒，林良早就想到的，怎麽可能不做準備。

  看那些人的路數像是土匪，這個立春那家夥熟悉，讓他去認認是哪一家的。

  在長連山脈下來來回回的走了這麽幾回，立春對上面的人還算熟悉。

  只要是叫得上號的土匪頭子，他都知道。

  這章老二既然是早有準備的要來奪回幫派，那就肯定不可能去找什麽無名之輩。

  那獨眼，一身功夫還是可以的，能與賀元對上，並且還讓他吃了虧的對手可是不多。

  所以，只要那獨眼是長連山脈上的土匪，定然是有名有號的人物。

  “把地收拾乾淨，別留痕跡，今兒晚上要辛苦眾位兄弟守著了。”

  “幫主客氣，大家都明白了，兄弟們可是等著吃酒的。”

  “對，今兒晚上就讓我們在這裡為主子守著。”

  “總算是讓我們派上用場了，哈哈哈哈。”

  既然端了主子的飯碗，是時候該他們做事了。

  況且，練了這麽久，今兒晚上這一仗打的痛快。

  其中不乏有人受傷，但幸好都還活著。

  可以說是全勝了，這還不夠讓他們興奮得？

  這可是他們第一次在主子面前表現，大捷。

  又正是小主子降世，可算得上是雙喜臨門了呢。

  對這些漢子們來說可不管什麽打打殺殺的吉利不吉利，反正贏了就是喜事，也能跟小主子的喜事湊成一對。

  “好，酒肯定是少不了你們的，等小主子三日，大辦，酒盡夠大家隨便吃。”

  “好，好，好。”

  大辦這個事鄭蓉可沒有說，就是林良他們幾個在私下裡暗自商議的。

  可是主子的孩子呢，又是頭一個兒子，怎麽可能不大辦。

  按照他們商議好的，三日的時候還不是正辦，等到滿月，必須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安排。

  不管來人是誰，只要說一句恭喜，那就是席上客，隨便吃。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鄭蓉和小崽子趙旭。

  前半夜是激情澎湃，後半夜也不遑多讓。

  金陽幫的打鬥結束沒多久，官府的人和城衛都來了。

  在這之前，那麽大的動靜他們能沒有收到消息，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金陽幫在祁城立腳不過也就短短半年的光景，攤子勢力鋪得卻是比從前的鎮北幫大多了。

  這其中能不擋了某些人的路！

  表面上是礙於金陽幫的實力不敢動作，但是像今天這種時候，金陽幫出事，他們沒有來落井下石就是不錯的。

  當然，這落井下石也並非是個人就有資格。

  官府和城衛來的人都是跟林良他們有來往的，多少算是個熟人能說得上話，

  一聽說是賊人強盜雖然是不信，自然是不信的，但是金陽幫明顯是沒有要交人的打算。

  林良也沒有把話說死，隻說近日幫中有要是，這事兒等過後再說。

  雖然是不能把人帶走，但也算是能有個讓他們回去能交代的說辭。

  最後，兩撥人隻得悻悻的離開。

  一路上跟隨著立春他們而來的康寧伯爺的人，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場惡戰的。

  正是因為這一戰，他對大小姐又有了新的認知。

  別人他不認識，時常跟在大小姐身邊的林良他還能不認識嗎？

  好小子，從前還真沒看出來他竟然有這等身手。

  不僅如此，竟然還在祁城搞了這麽大個幫派，出息了啊。

  不過幾句話就把祁城官府和城衛的人都打發走了，言語之中還稱兄道弟的。

  這哪裡還是跟在大小姐身邊那個不起眼的小奴才？
  真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知道今晚是不可能潛進去找大小姐了，這守衛，他可進不去。

  不過，到第二天就不用他潛進去了，一大早的就有金陽幫的采買出門，說是為了給小主子過三日。

  跟著立春他們的這些日子他早知道了，他們一口一個的主子就是大小姐。

  那，現在這個小主子會是誰？

  不用他猜多久，半晌午的時候金陽幫就貼了告示出來，還是喜訊。

  內容很簡單很直接，就是金陽幫大喜，小主子三日請客大辦，看得上的都能去吃喜酒。

  這回用不著他胡猜了，乖乖，還真大小姐的孩子。

  大小姐跑到外頭來生了孩子，五皇子知道嗎？
  這孩子，會是誰的！

  趕緊的寫了信飛鴿送往京城，他繼續就在祁城等伯爺的回信。

  這封信，在十天之後到了康寧伯爺手中，他是做好了要被那個混帳逆女氣到的準備。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根本就不是氣不氣的事兒了。

  這他娘的是要掉腦袋的事兒啊。

  當時康寧伯爺差點就手抖將信紙撕爛，後來想了幾次，還是毀掉了。

  這玩意兒是能讓第三個人看到的，燒了個乾淨。

  當天，在書房外面伺候的嚇人是心驚膽戰，只知道伯爺在書房內摔了一地的物件。

  至於是為了何事，他不得而知。

  這種事兒，他可不想知道，他不傻。

  蔣氏得知伯爺發怒趕過來的時候只看到書房裡一地的碎瓷片，而康寧伯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那混帳這是拿九族上下的人頭給她陪葬呢，陛下親自下賜婚，他竟然跑出去生了兒子。

  這時候，康寧伯爺一點兒不能為添丁進口感到高興。

  他心頭怕極了，這孫子就是九族的催命符。

  他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孟家。

  那混帳跟孟家比跟他還親，這事兒孟家能不知道？
  康寧伯爺風風火火的闖進孟家，腳步生風，快的門衛都跟不上。

  管家都來不及追上去，更來不及去書房通知老爺，只能跟在這位姑爺身後，還得用跑的。

  這是火上房了嗎？這麽多年他還真沒見姑爺這麽著急過。

  “砰！”書房的門被大力推開，驚得正在寫奏折的孟家大哥手不由一抖。

  一滴墨便落在了紙上，這份奏折是廢了，還得從新寫一份。

  他心頭能沒有火氣，只是還不等他質問來人，來人已經先發製人。

  “大舅哥，那混帳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