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撕破臉

  第一次，打死不會再有第二次，一邊跑，大丫一邊暗暗發誓，妹的，姑奶奶的臉都不要了
  太丟人了，本來自己嘴上功夫就不行，想罵人罵不出口，哎~盡力吧

  張氏這會兒隻想抓住她狠揍一頓，孫女喊的什麽，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村裡人這會兒都在吃飯，外面一個人沒有，被她這樣一吵鬧，好多人放下碗筷，出來瞧熱鬧
  天雖然黑了，但也不是啥也瞧不見，個個都在自家大門口，向這邊張望瞧熱鬧
  當聽到大丫喊，朱家莊的人都是冷血，都是蛇蠍心腸的時候，一下都不幹了，這不是連帶上他們了嘛，他們可沒得罪這個大丫，於是全都跑去族長家告狀

  當族長被眾人擁著走出來時，就看見張氏在追著打大丫，馬上就喝斥起來

  “張桂香，住手，朱大丫，別跑了，”

  這時的張氏已經失去理智，因為她的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大丫扇了幾巴掌，生疼，生疼的，卻一點都不紅腫

  奶被孫女打，這是她生平最大的恥辱，今天要是打不到那死丫頭，她絕不罷休
  偏偏這個時候，大丫向族長跑過來，到了跟前，那木棍也就跟上來，大丫巧妙的一閃，木棍直衝族長迎面而來
  這族長可能輩份大，旁邊的人一見棍子要打向族長了，忙伸手攔住了張桂香，沒打到頭上

  但是族長卻給了她一腳，踹在肚子上，直接把她踹到地上
  這一個達屁乎蹲，讓張桂香徹底安靜下來，理智也回了籠

  抬頭仔細一看是族長，想起剛才一棍差點要了族長的命，她的背後冷汗都要流出來

  朱家村的族長，別看歲數比她小，可是輩份比她大，聽說兒子們也有出息，還出了一個舉人，她不敢得罪

  但是不得罪並不代表她不敢鬧騰，隻愣了一下，馬上就拍起大腿嚎起來
  “族長啊，您可來了，您可要給我做主啊，天底下就沒見過這樣的孫女”

  本來族長就瞧不起張桂香，要說朱家的人重男輕女，應該就是祖傳的，這族長就瞧不起女人
  大丫也不跑了，就站在一邊，雙手抱在胸口，瞧熱鬧，就好象這事跟她無關
  族長厭惡的看了一眼大丫，然後對了張氏說道
  “張氏，你都多大歲數了，先起來說話，有理不在聲高，跟個潑婦一樣，有理也沒理了”

  “我不起，我不起，我今兒就要族長給個說法，這丫頭一天不著家，也不乾活，回了家還矯情，怎麽著，我這個當奶的，不能教訓她？”

  張氏用手揉揉生疼的臉，又哇的一下哭出聲來

  “她還打我，打我臉，孫女打奶奶，大不孝啊，應該浸豬籠，對，浸豬籠，再不者，杖斃，我沒有這樣的孫女”

  剛才那是折騰，這會兒就是真委屈了，張氏嚶嚶的哭著，族長則把冷冷的目光看向大丫
  “丫頭，你真打你奶了？”

  “笑話，傻子都看的出來，我打沒打她，我在前面跑，她在後面追，怎麽打他？再說了，奶那麽壯實，手裡又拿個大棍子，我能打到她？真是可笑之極”

  打了也不能承認，她出手，誰都看不到

  族長心裡也懊惱，幹嘛問這麽一句蠢話，感覺自己是傻子一樣

  但是臉色還是沉著，朱莊正一家聽著外面動靜這麽大，也全都出了門，朝著這邊圍了上來
  族長看見他之後，甩著臉子問朱莊正“莊正，你這個家主是怎麽當的，一點小事，就鬧的全村不寧，哼，即然你來，你家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這時的朱莊正對著族長，那是一點在家的威嚴也沒了，馬上衝族長獻媚的笑起來

  “冒叔，這，不是我不管，家裡的事都是內人管，我一個爺們，怎麽好過問這些小事”

  “小事？你可知道你孫女在村裡說啥不？”

  朱莊正撓撓頭“說啥了？”

  “她說親奶往死裡打孫女，想要了孫女的命，說天天不讓吃飽飯，給地主家當丫鬟也比在你家強，好逮還有月錢，給口飽飯吃，還說村裡人都是蛇蠍心腸，冷血動物”

  族長用手指著大丫，氣得渾身直打顫“咱村的名聲，都讓你孫女給敗光了”

  朱莊正扭過身，陰狠的目光都想吃了大丫，歷聲問道，“你是不是說了這話？”

  “是啊，我說的，大實話”

  “你，你個該死的”說著朱莊抬手就要扇大丫，被大丫躲開
  “呵呵，你惱羞成怒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各位叔叔嬸子，我大丫今天就在這裡說了，怎麽著，說實話也有錯？”

  她掃了一眼周圍，看見他們有的拿著燈，有的舉得火把，嗯，挺熱鬧，嗯，越熱鬧越好
  “我朱大丫，今年十三了，生下來，娘親沒滿月，就被奶趕下炕乾活，娘親瘦弱，一口奶都沒有，我大丫是喝著米湯活下來的，兩歲開始做活，五歲就跟個大人沒啥區別，試問，你們家的孩子在這個時候，是不是滿大街正跑著玩呢？”

  張氏猛的爬起來，用手指狠狠指向她“哼，你以為你是金枝玉葉，有婢女侍候，做夢吧你，哪個窮人家的孩子不乾活”

  “好，我可以乾活，我也不怕累，家裡二十五畝地，也不供個讀書人，為什麽乾那麽累的活，還不讓人吃飽，動不動就罵，動不動就打，我們五姐妹和我娘，全身上下沒一塊好地方”

  即然臉撕破了，那就撕到底
  “哼，不聽話就得打，不然還反了天了你”

  “我反天？非讓你搓磨死我們三房，才算孝順？”

  族長特別不喜這個說話叛逆的丫頭，“行了大丫，誰家不是這樣，哪個沒有被罵過，被打過，那吃食都得省著來”

  “奶經常掛嘴邊的那句話，丫頭片子，賠錢貨，死賤人，被賣的玩意，族長您也讚同她這樣說我們？”

  這個他當然不能說讚同，他是族長，雖重男輕女，但不能放在明面上
  大丫冷冷一笑“都瞧不起女人，那就別當女人啊，那就別讓女人生下來啊，沒女人，你們生什麽孩子，沒女人，你們家裡的縫縫補補，家務活誰來做，沒女人，給你們做飯，照顧大人孩子，你們拿什麽在外面賺錢”

  圍觀的一些嬸子，小媳婦，被說的心裡也不好受，知道大丫說的對，可是卻不能發表態度
  張氏見村裡的人，都被大丫說的啞口無言，自己的老頭低著頭也不哼聲，馬上急了，看見人群後面的劉氏，猛的撲過去，一把拽了進來

  用手戳著她的腦門，“你們看看，這樣的貨色，能幹什麽？風一次就倒，光吃飯不乾活的東西，養著也是白養”

  大丫上前，一下把劉氏拉到自己的身後，“娘，別怕，”

  她一下把張氏的手拍到一邊“我娘，是我外婆生的，養大的，來到你們家，生了五朵金花，象個老媽子一樣侍候你們一家人，她哪錯了？你憑什麽這樣對待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