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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折江山》第146章 釣魚
  第146章 釣魚
  沈在野沒看她的臉,自然沒發現薑桃花突然黯淡了的眼神。終於等到她身子養好了,可以好好親近親近。

  他不是急色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麽,對薑氏總有些過於強烈的佔有欲。纏綿之間,他忍不住問:“你們趙國媚朮的最高境界是什麽?”

  桃花一頓,笑盈盈地道:“媚朮都只能控人一時,師父說最高的境界,就是控人一世,讓男人一輩子都聽話。”

  驚得心裡一跳,沈在野眯眼看著她道:“你對我用了?”

  “怎麽會?”輕輕喘息,桃花張口就咬著他的嘴唇,貝齒小巧潔白,帶著些媚氣地道:“妾身不是許諾過再也不對您用那些手段嗎?更何況,妾身功夫不到家,沒有那樣的境界。”

  想控人一輩子,談何容易?就連她師父千百眉怕是都做不到。

  微微放了心,沈在野用舌尖抵開她的牙便深吻了下去,吻得她嬌喘連連,手腳胡亂掙扎起來:“……要……要喘不過氣了!”

  輕笑一聲,沈在野抬頭放過她,輕輕在她額上一吻。

  桃花怔愣,接著就感覺胸前有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搭了上來。

  低頭一看,沈在野把那紅繩串著的玉佩重新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玉佩是碎過的,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法子,竟然又變成了一整塊,只是細看還能看見些玉裡的裂痕。

  “只是個玉佩而已。”身上的人眼裡有些奇異的亮光,垂眸凝視著她問:“你為什麽要戴脖子上?”

  “……”

  桃花縮了縮身子想跑,卻被他掐著了腰,只能可憐兮兮地抬頭看他:“妾身這不是怕丟嗎?掛脖子上最安全。”

  “那時候你不是說,要與我恩斷義絕?”微微挑眉,沈在野湊近她,微涼的鼻尖蹭著她的鼻尖,低聲問:“既然恩斷義絕了,你還留著這個幹什麽?”

  “……值,值錢。”咽了口唾沫,桃花眼珠子亂轉,心虛地道:“丟了多不劃算啊,萬一沒錢的時候,還能拿去換銀子!”

  輕笑出聲,沈在野毫不留情地抵著她,咬牙道:“就你死鴨子一樣硬的嘴,也好意思揶揄我?”

  “啊啊啊,救命啊!”桃花大叫,一時間忘記沈在野是偷偷來的了。外頭的青苔一聽見動靜就闖了進來,結果就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青苔:“……”

  沈在野冷眼掃向她,涼涼地問:“好看嗎?”

  麻利地捂上眼,青苔扭頭就跑,“啪”地一聲將門關了個嚴實。

  沈在野又氣又笑,咬牙切齒地看著身下的人道:“你今晚上別想睡覺了!”

  她是無辜的啊!桃花哀嚎,聲音卻全被他堵回了嘴裡。

  月隱雲後,今夜外頭的星星倒是格外地多,眨巴眨巴地聽著人間某處纏綿的動靜。

  第二天,沈在野精神十足地便上朝去了,桃花顫抖著穿上衣裳,趴在軟榻上苦著臉喝紅棗銀耳。

  “主子,您還好嗎?”青苔擔憂地看著她脖子上露出來的痕跡:“爺下手這麽重?”

  啥?桃花一愣,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立馬扯了衣襟蓋住:“你這未出嫁的小姑娘不懂的,他沒打我。”

  沒打怎麽可能這麽多青青紫紫的東西?青苔搖頭,隻覺得自家主子是受了委屈也不肯說,心裡不由地更加悲戚。

  主子都這樣了,她怎麽還能背叛她?趙國那邊傳來的命令,她還是就當沒收到好了。

  “娘子!”

  剛好喝完最後一口,外頭的花燈就跑了進來,興衝衝地道:“出事兒啦,有熱鬧看啦,府門口有人在跪著,引了不少人圍著看呢!”

  這麽快?桃花麻溜地爬起來,揉了揉腰就帶著人往外跑。

  相府裡不少人收到了消息,但都不覺得是什麽大事,所以只打發了丫鬟出去看情況。桃花去的時候,凌寒院的風屏正站在門口問跪著的人:

  “你們這是幹什麽?關我們夫人什麽事?”

  一個老伯和一個年輕人跪在相府正門口,旁邊放著個擔架,上頭躺著個癱瘓的農婦。兩人不停地磕頭道:“我家漣漪死得冤枉啊,夫人不是說了會給銀子嗎?等了這麽久,漣漪都下葬了,也沒看見銀子的影子啊!”

  風屏嚇了一跳,厲聲道:“一派胡言!漣漪的死與夫人有什麽相乾?夫人為什麽要給你們銀子?來人啊,快把他們抓起來送衙門裡去!”

  “是!”旁邊的家奴應了就想動手。

  “慢著!”桃花跨了出去,看著風屏道:“話不問清楚,你怎麽就能把人送衙門?若是這些人有意陷害夫人,就這樣送走,豈不是讓夫人擔上個畏罪害人的罪名?”

  一看薑氏來了,風屏有些慌亂:“娘子您出來做什麽?這點小事,奴婢們處置就是了。”

  “顧氏與我交好,漣漪之事,相爺也一直讓我在查。”桃花笑了笑:“這幾個人既然有話要說,那自然就該交給我。青苔,帶走。”

  “是。”青苔應了,一把將前頭攔著的家奴給揮開,拎起地上的人就往府裡帶。花燈連忙吩咐人把擔架一並抬進去,統統送到爭春閣。

  風屏傻眼了,看了一會兒,連忙提著裙子往凌寒院跑。

  “主子!”

  梅照雪正在梳妝,從鏡子裡看了她一眼,問:“怎麽了?”

  “漣漪的家人找來了,說您該給的銀子沒給,現在被薑氏帶走了。”

  什麽?梅照雪一愣,回頭看著她:“怎麽會出這樣的岔子?”

  “奴婢也不明白。”風屏皺眉道:“銀子是奴婢親手交給跑腿人的,要麽是那人私吞了,要麽就是這一家人想訛詐。”

  “不可能。”梅照雪皺眉:“先前你不是還派人去看過嗎?他們口風緊,明顯是收了銀子,半個字都不說的,怎麽會突然變卦?”

  風屏搖頭,這她就不知道了,今日這一家人的態度著實奇怪,這樣下去,難免會在爭春閣裡胡言亂語。

  梅照雪也想到了這一點,抿了抿唇,鎮定地道:“你先讓人去爭春閣打聽消息,一旦有不對,立馬讓他們永遠閉嘴。”

  “是。”風屏應了,急匆匆又往外走。

  爭春閣裡安安靜靜的,除了青苔,所有的丫鬟都被關在了外頭,誰也進不去。有小丫頭扯了花燈過來,眨巴著眼問:“姐姐,裡頭怎麽樣了啊?”

  花燈搖頭:“我也不知道,都沒個聲音,看來應該是關在屋子裡審問呢吧。”

  小丫頭一愣,點了點頭,趁著花燈朝院子裡張望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就跑了。

  顧懷柔收到消息,終於是跨出了溫清閣的門,急切地就趕來了爭春閣。

  “怎麽回事?有人說是夫人在背後要害我?”

  桃花伸手就拉住她,帶到一旁坐下,順手遞了一盒子珍珠粉給她:“你別急,我釣魚呢。”

  釣魚?顧懷柔愣了愣,看向旁邊坐著的三個人:“這是漣漪的家人?”

  “你覺得是嗎?”桃花微笑。

  漣漪的母親是癱瘓在床的,然而面前這位農婦坐在椅子上好好的,還能朝她拱手行禮:“見過顧娘子。”

  什麽情況?顧懷柔看不明白了,抬手打了打自己的頭,皺眉看向桃花:“你在做什麽?”

  “人是別人借給我的。”桃花道:“漣漪的家人口風很緊,什麽都不肯說,我沒法子,只能讓人把他們給暫時關起來,然後請這三位俠士來裝一裝,嚇唬一下心裡有鬼的人。”

  顧懷柔恍然,看了看那幾人,又看了看薑桃花:“想不到娘子還認識江湖上的人。”

  桃花乾笑,她自然是不認識的,但有人認識啊。那人也想為顧氏報仇,很爽快地就把人借過來了。

  現在是萬事俱備,就看魚咬不咬鉤。

  顧懷柔歎了口氣:“你為我如此費心,倒讓我不知以何為報。”

  “放心吧。”桃花道:“總有要你幫我的時候,現在咱們先好好等等,你這會兒可有心情去凌寒院一趟?”

  “凌寒院?”顧懷柔怔愣:“去做什麽?”

  “不是有傳言說夫人要害你嗎?”桃花笑了笑:“那你就去問問夫人好了。”

  薑氏這是懷疑是夫人做的?顧懷柔想了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點頭。

  於是沒一會兒,凌寒院裡就熱鬧了起來。顧懷柔狀似瘋癲地朝主屋的方向吼:“梅照雪!你既然敢做,為什麽不敢認?我的一輩子都毀在你手裡了,都毀了!你晚上睡得著覺嗎!”

  梅氏坐在屋子裡,眉頭緊皺。旁邊的風屏道:“看樣子那幾人當真是說了,主子,咱們現在怎麽辦?一旦爺回來……”

  “爺不是還沒回來嗎?”梅照雪笑了笑:“你去爭春閣,把薑氏帶過來,然後讓那幾個人閉嘴就好了。”

  真不愧是穩坐夫人之位的女子,現在還能這麽鎮定。風屏欽佩地點頭,立馬按照吩咐去做。

  顧懷柔哭個不停,引得後院裡的人都來看熱鬧了。桃花帶著青苔姍姍來遲,眼神裡滿是深意地朝梅照雪行禮:“見過夫人。”

  “免禮。”梅照雪蹙眉看著院子裡的顧懷柔:“我最近都不常出門,好端端的,怎麽就有人來哭說是我害了她了?薑娘子,你知道原因嗎?”

  桃花一笑,臉上一副了然的表情看著她道:“妾身自然知道,夫人不知道?”

  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梅照雪輕笑:“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有什麽話,不如敞開了說個清楚,也免得人在背後議論我的不是。”

  “等爺回來,這事兒自然是可以說清楚的。”桃花道:“夫人何必著急?”

  “我不著急。”氣定神閑地坐下來,梅照雪溫和地道:“顧氏也別哭了,都坐進來等著吧,孰是孰非,總會有個結果的。”

  顧懷柔抿唇,擦了眼淚踏進主屋,外頭看熱鬧的幾個娘子侍衣也都紛紛進去找了位置坐下。

  “薑娘子可知道,這府裡以下犯上的罪名是很重的?”梅照雪輕聲問了一句。

  桃花點頭,看著她笑道:“妾身知道,那夫人可知道,殺人的罪名也不輕?”

  微微一愣,梅照雪眯了眯眼:“府裡出過殺人的事,罪名的確是不輕,但也是證據確鑿才能定罪。若沒有證據,空口白舌地汙蔑人,那也不太好。”

  “夫人放心。”桃花頷首:“證據妾身已經拿到了。”

  “我很放心。”梅照雪轉頭看向門口:“害秦氏的人不是我,無論你怎麽說,罪名也算不到我頭上來。”

  兩人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但不知為何,在座的人聽著卻是渾身發冷。

  最得寵的薑娘子,終於要和正室主母杠上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好戲看的緣故,沈在野今日回來得甚早,被丫鬟引著踏進凌寒院的時候,還有些驚訝:“你們的早會還沒散?”

  “爺說笑了。”梅照雪道:“這都什麽時辰了,要是早會,一早就散了。只是這汙蔑大會,沒您來可散不了。”

  桃花也笑盈盈地道:“都等著爺來主持公道呢,爺快坐。”

  沈在野挑眉,在主位上坐下,就見桃花站起來道:“今日有人跪在相府門口喊冤,妾身帶人進來問了才知道,是漣漪的家人,說漣漪枉死,而夫人答應給的銀子卻沒給。”

  “銀子?”沈在野莫名其妙地看了梅照雪一眼:“夫人為什麽要給漣漪的家人銀子?該撫恤,也是懷柔做主才對,更何況她是因罪而死,不該撫恤。”

  梅照雪垂眸:“爺還聽不明白嗎?薑娘子的意思是,妾身收買了漣漪去害顧氏,結果漣漪死了,沒給她家人銀子做補償,所以人家來鬧了。”

  “還有這樣的事?”沈在野沉了臉:“人呢?帶上來吧。”

  “是。”桃花應了,轉頭就讓青苔去帶人。

  梅照雪端著手等著,不過過了這麽久了,她派去的人好像也沒來回話。

  心裡有些不安,梅氏轉頭看了風屏一眼,風屏會意,低了頭就想溜出去。

  “你去哪裡啊?”桃花突然開口,看著風屏道:“這會兒誰動誰有嫌疑,為了夫人著想,你還是站回原處最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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