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水太冷

  蔣星澤垂眸半斂了神色，微勾著唇角，不厭其煩地說道，“或許我的喜歡對於你來說缺乏安全感，但是喜歡就是喜歡了，可能那個人剛好是你而已，正如你喜歡傅晨，你知道自己喜歡他的什麽嗎？能具體說出來嗎？”

  穆嘉言一愣，被反駁得無話可說。

  是啊，她有什麽資格去問蔣星澤，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如果換成是她，她也沒辦法將自己的喜歡一一道來，喜歡就是喜歡了，哪有為什麽，剛好遇上了而已。

  人長得帥？那世界上還有好多的帥哥呢。人好？世界上也還是好人多啊。要是一一列舉出來，特質相同的人有很多，只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要想深究到底哪裡喜歡，沒有意義也研究不出來，用一句話概括，就是那個人而已，沒有為什麽。

  穆嘉言誠懇地說道，“對不起，是我擅自揣度了你的感情。”

  蔣星澤摸摸她的頭，不甚在意，溫柔的說道，“我剛才說的話你不要忘記就好，等你的決定。”

  穆嘉言這次沒有躲閃，任由他撫摸著頭髮。

  她回憶地說道，“嗯，見到傅晨的時候，我這輩子已經做好獨身一人的準備，遇到你的時候，我害怕了，覺得自己左右逢源，腳踏兩條船，很花心。”

  蔣星澤無語地望著穆嘉言，這孩子心理活動太豐富了，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她壓根就沒有和人家聯系吧，不，是不敢和傅晨聯系吧，又談何花心，真的是胡思亂想。

  她暗自點點頭，看著蔣星澤，“折中一下，不分手的話，保持朋友關系的距離，可好？”

  蔣星澤順從地說道，“好吧，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我沒有意見。”

  穆嘉言提醒他，“朋友的意思，你懂吧，就是不能……”

  他笑了笑，接過話，“我懂，就是不能這個，不能那個，對不對？”

  穆嘉言知道他話裡有話，又在取笑她，點點頭，低聲說道，“對，你知道就好。”

  “時候不早了，你再眯一會兒，到時候我喊你。”蔣星澤拍拍她的背，把她的頭按在桌子上強迫她睡覺。

  蔣星澤怕她醒著的空當又胡思亂想，還不如睡著時安靜，還可愛。

  穆嘉言努力地抬起頭，又被按了回去，“我睡不著了，這會兒不困，你睡吧。”

  “睡吧，還可以睡一會兒。”他勸說道。

  穆嘉言歪著頭說道，“其實這裡睡得一點都不舒服，剛才睡得我胳膊都麻了。”

  蔣星澤見她不安分，用眼神威脅她，涼涼地說道，“你再多說一句，我不介意做點其他事情。”

  穆嘉言一聽這話頓時安靜了，身子也一動不動，不舒服也不敢說。

  蔣星澤沒有說話，也伏在桌上，腦袋枕著右胳膊，伸出左邊的胳膊推了推穆嘉言。

  他說道，“你不是嫌桌子硬嗎？”

  穆嘉言抬起腦袋，看到他的胳膊伸到自己這邊，頓時明白了蔣星澤的目的，抿嘴笑了笑，枕著他的胳膊，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睡了覺。

  蔣星澤感覺到她的腦袋耷拉在他的胳膊上，無聲微笑，也閉上了眼睛。

  清晨，整個校園都是靜謐的，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地移了過來，陽光透過淡淡的霧氣，溫柔地灑在萬物上。

  蔣星澤睜開慵懶的眼睛，撓撓凌亂的頭髮，打了個呵欠，正要伸懶腰，發覺自己的手臂被穆嘉言壓著，那隻胳膊發麻似是沒有了知覺。

  凝神看著她的睡顏，心中一陣滿足。

  從窗戶上看到來早讀的零星幾個同學進了隔壁教學樓的樓門，他推了推身旁的穆嘉言。

  穆嘉言沒有動作，暈暈乎乎的應了一聲，“嗯。”

  說完還是一動不動，繼續睡著。

  蔣星澤看她沒有反應，頓時抽回了胳膊，穆嘉言腦袋忽然沒有支撐，實打實地磕在桌子上。

  穆嘉言是被痛醒的，無緣無故叫醒她，此時她是有些起床氣的。

  她揉了揉額頭，扭頭皺眉看著蔣星澤，無聲地質問他。

  蔣星澤頭看向外面，抱著雙臂，緩緩說道，“人家都來教室學習了，你還睡著，不起的話待會兒人就更多了，你還走得了？”

  穆嘉言一驚，立刻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臉蛋，站起身說道，“那我們趕快走吧。”

  蔣星澤望著她說道，“快去把你的口水印擦擦，我衣服都被你沾濕了。”

  她摸了摸自己嘴角，又看了看衣服袖子，並沒有蔣星澤說的口水印。

  蔣星澤笑出聲，走在前面，推開教室門，朝她說道，“沒有便沒有吧，去洗手間洗洗臉，看看你一臉憔悴的樣子，實在難看。”

  穆嘉言搖搖頭，嫌棄道，“水太冷了，不想碰。”徑直往樓外走去。

  蔣星澤回身拉著她硬是拖到了洗手間。

  穆嘉言瞅了他一眼，沒敢反抗，乖乖打開水龍頭，剛伸手碰了一下就縮了回去。

  她轉身扯著蔣星澤的袖子，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們還是先走吧，回去洗漱也可以，不打緊。”

  蔣星澤不吃這一套，一把拽回她的身子，按在原地，打開水龍頭，抓著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捧起水，就要往她臉上糊。

  水是沒有意識的，穆嘉言害怕水胡亂鑽進她的脖子裡，被迫微微彎下身子。

  蔣星澤笑了笑，按著她給她洗臉。

  他知道穆嘉言怕冷，接了水稍稍停了一下才敢往臉上抹，雖然還是有點涼，這個溫度也足夠她適應了。

  穆嘉言臉不大，他一隻手掌剛剛好能覆蓋住她的臉，所以洗起來也特別方便省事。

  蔣星澤一邊洗一邊說道，“你就這個樣子和我同行，別人見了還誤以為我把你怎麽了，我可不想被無端揣測，洗好了，起來吧。”

  穆嘉言無語，他的想象力也真夠豐富，以為自己是古時候的貴族啊，那麽有吸引力，人們走在路上都去看他，可真是不害臊。

  這些話她只是沒敢說出來，怕蔣星澤知道後收拾她，他的手段，她可吃不消。

  走出教學樓大門，下了台階，蔣星澤問，“你帶飯卡了嗎？”

  穆嘉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又審視著他的腦袋，昨天從窗戶上爬出來的時候沒有砸到腦袋吧。

  蔣星澤扶額氣笑，“都怪你，讓我氣昏頭了。”

  穆嘉言白了他一眼，心想，對，什麽都怨我，你們都是對的，就我是錯的。

  蔣星澤想了想，“你也餓了，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吃完應該還來得及回來上課，你也正好回宿舍換件衣服。”

  穆嘉言正要搖頭，看到他不容拒絕的眼神，點點頭表示同意，完全沒有個人意見。

  看到她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蔣星澤歎氣，“一路上都是從宿舍出來準備去吃飯的人，你覺得你能勇敢地走回去？”

  她撇撇嘴，知趣地說道，“不能，我們去吃飯吧。”

  穆嘉言帶頭走在前面，蔣星澤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在飯桌上，穆嘉言一臉睡眠不足的樣子，吃東西也慢吞吞的，沒有胃口。

  蔣星澤隨口說道，“要不你今天上午別去上課了，在宿舍多睡會兒，下午再去。”

  “不用，就快放假了，我總不能誤課吧，到時候什麽都不懂，期末考試萬一不及格怎麽辦。”她擔憂道。

  蔣星澤見勸說沒用，也就尊重了她的意思，沒有強求。

  吃完早餐，穆嘉言回了宿舍，蔣星澤本來想跟著過去，送她到樓下，被穆嘉言言辭拒絕了。

  穆嘉言站在十字路口，揮揮手，“你不是也有課麽，快去收拾東西上課吧。”

  “遲到會兒沒事，我先送你過去。”蔣星澤說。

  穆嘉言指了指前方的宿舍樓，“我就到了，你回去吧。”說完脫下身上的衣服塞給他。

  蔣星澤見狀，沒有再堅持，接過衣服說道，“好吧，那我就走了，剛吃完飯記得不要跑，遲點到教室也沒關系。”

  她“嗯”了一聲，抬腿向宿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