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不太喜歡別人對著我看。”茵茵的語氣,淡淡的,甚至,嘴角還微微地勾起,看上去很無害。
那幫人,你看我,我看你,交頭接耳,磨磨唧唧了一會兒,為首的一位黑臉大漢幾步上來,“唰”地一聲撈起自個兒那隻帶著汗臭酸味兒的袖子,露出密布青筋的手臂橫在茵茵眼前:“爺兒這手臂痛得厲害,你若給爺兒看好了,爺兒以後罩你!若看不好,嘿嘿嘿……”
那臭大漢,竟還露出一臉的壞笑,眼睛還邪惡地往茵茵身上瞟啊瞟。
茵茵也不拿正眼瞧那臭男人,隻將余光瞟了過去,語氣淡漠地道:“你這手……”
“怎樣?”惡男眼巴巴地等著茵茵的下文。
茵茵勾唇冷笑:“果然有問題!”
“什麽問題?”惡男被美色所惑,魂兒都飛茵茵臉上去了。
欠抽!
當然,茵茵沒有將心裡的厭惡表達出來。隨後,她兀自走到藥櫃前,麻利地稱量了一堆藥材,轉手遞給小蓮:“把這藥煎了,一會兒給這位公子喝。”
那莽漢,本就沒什麽病,眼見茵茵稱了那麽許多藥材要煎給他,他惡聲惡氣地道:“你都沒把脈問診,就不怕將爺兒的病給看走眼了?”
把脈?他想得美!臭男人一個,還想佔姑奶奶的便宜!
茵茵壓下心頭的不悅,話音裡波瀾不驚:“待你服了藥之後,若說了一個不字,我任你處置。”
“哈哈哈哈……好!好!”那男人賊笑連連,早打定主意要鬧事。
不一會兒,小蓮果然煎了碗黑乎乎的湯藥過來遞給那惡男人。男人不接,又被茵茵一陣激將法一激,未免在自個兒的一窩豺狼屬下面前丟臉,遂將湯藥一飲而盡。
“怎麽樣?我這藥效果如何?”茵茵隨身坐在了藥櫃前的竹椅上,慵懶地勾起了完美的唇角,眼中盡是看好戲的神色。
男人“咦啊哦”地,半天吞不出個完整的字音,不禁露出滿臉恐懼之色。他忽覺喉口奇癢難耐,忍不住將手伸進嘴裡一陣胡亂摳著。折騰了沒兩下,他竟悲慘地發現自己啞了!
這時,其余同黨見此,紛紛上前,掄起手中亮晃晃的鋼刀欲替男人報仇。
茵茵也不躲閃,嬌柔的身子一步不移地立在原地,昂首挺胸,滿臉高傲:“我既然敢動他,就不怕你們砸場子!要不怕死的,都打上來,看是你們的刀快,還是我手裡這包藥粉見效快!”
說罷,她亮了亮手裡的黃皮紙包。
見此,那幫人不敢妄動,手裡高舉著鋼刀,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雙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的。
暫時擺平了那幫嘍囉,茵茵轉頭對那個倒霉的男人道:“想要解藥?”
男人點頭如搗蒜。
“叫你的人給我滾到門口,反省掌嘴,直到我解氣!”惹惱了她,不給點兒懲罰,豈不太便宜了?
男人面有難色,短暫掙扎之後,還是揮手讓蝦兵蝦將照做。
冷傲匆匆趕到藥鋪,遠遠的,就見藥鋪外圍了一大圈兒百姓看稀奇,鬧哄哄的。他走進一看,才發現,人群的中央,十幾個長相凶惡的莽漢赤膊而站,異口同聲地大喊:“我不是人,我下流!”
為此,他適才還緊繃的俊臉,無端放松了線條,一雙鷹目中眸光閃爍。
他疾步走進藥鋪,耳中傳來茵茵的嬌斥:“替我找三個人,找到了,我自然會讓你開口說話。否則,我有足夠的自信,你會一輩子變啞巴!”
她的話,是對屋內一名惡漢說的。
冷傲觀那惡漢已完全處於挨打地位,隻得對茵茵唯命是從。
茵茵滿意地揚起了一抹勝利的微笑,道:“他們是,天下最善偷,最善畫,最善繡的三個人。”
京郊外,小竹林!
“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一身黑色坎肩長襖的金面具男人,肩上披了件紅色披風,一黑一紅的搭配,讓人不由覺得刺目。
尤其,此刻他那寬大的披風經大風一吹,在空中劃著妖豔的紅色弧度,極度惹眼。
他的話音裡,全是慍怒,煞氣盡顯。
背後,一群赤膊著上身的嘍囉整整齊齊地跪了一地,各個冷得瑟瑟發抖,卻要硬撐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門主開恩!不是屬下們辦事不力,實在是那女人太厲害了。”
“厲害?”金面男滿嘴鄙夷之氣,一個從小在侯門深閨中長大的草包千金,為了嫁給當朝親王而弄得聲名狼藉的女人,她能有幾分能耐?
“門主,屬下們不敢言謊,那女人著實厲害,隻隨隨便便幾味藥就將鷹堂主毒啞了。”一開始,他們也不相信,可事實證明,確實沒有大夫能解開鷹堂主身上的啞毒。
金面具男子聽罷,半晌不言語,良久才問及:“冷傲可知情?”
“屬下們沒見著他!”一幫嘍囉在藥鋪被收拾得夠嗆,尚且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眼神兒去盯冷傲?
“意思是,你等此去,毫無所獲,既沒有讓那花癡女難堪,更沒有讓冷傲加深休妻的念頭?”話落,金面男“嗖”地一下,豁然轉身,面具下的一雙厲眼射出兩束凶光,視線在一群倒霉嘍囉的身上流轉。
嘍囉們埋著頭,愈發不敢開腔。
“好!很好!果真是一群廢物!本座養你們何用!”說罷,一記旋風掌就要劈下。
眾嘍囉齊聲求饒,連連磕頭:“門主恕罪!門主恕罪!”
金面男,艱難地壓下了心頭的怒氣,旋即收住了掌風,斥道:“你們平時不是挺能沾花惹草,調侃女人?此番讓你們毀個女人的清白名聲,你們都做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