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門外,冷塵站了好一會兒,對自己所看到的情形瞠目結舌:這就是眾人眼中的花癡草包女?竟有這等氣勢?
冷塵見屋內的一乾人等都在茵茵面前敗下陣來,甚至連柳丞相出口求情都沒用,不覺萬分訝異。不是說,相府嫡女是個沒頭沒腦,只會勾搭男人,時常被人嘲笑奚落也不知反抗的草包花癡女?
果然是耳聽是虛,眼見為實呐。
瞧瞧,那個正圍著一堆草藥忙活的女子,神情如此專注,周身上下透露著一股靈氣,氣韻悠然,煞是迷人。一舉手,一投足,優雅而灑脫自然,令人見之隻覺眼前一亮,仿佛一道亮麗的風景。
這麽說,柳茵茵果真會醫術,而且,觀她搗藥辨藥的利落熟練程度,她的醫術絕非是略懂皮毛那般簡單。怨不得,那相府三小姐柳依依身上的毒,她竟有本事解掉。如此一來,只要她肯回襄王府,皇兄便可安然無恙了。
“皇嫂真好興致!”冷塵露出他那勾魂攝魄般的招牌式笑容,他自信,足以迷倒萬千佳麗。
陌生的嗓音,輕松的語調,不疾不徐的節奏,乾淨清澈的音質,聽進耳裡,恍如春柳拂面,讓人一陣愜意。
茵茵遲緩地抬起頭,望見一位穿銀白錦袍的英俊男子朝自己走來。只見,他年紀與冷傲似乎相差不大,約莫二十歲上下,手持墜玉折扇,面露溫和笑容,瀟灑不羈,神態自若,好一個俊逸少年。
“易王駕到,微臣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這廂,茵茵還在打量著剛進門的冷塵;那邊,丞相柳玨然已經跪在了地上,伏著頭,恭恭敬敬地行叩拜大禮。
緊接著,原本朝著茵茵下跪的柳夫人趕忙掉了個方向,伏地朝冷塵行禮。柳依依,還有在一旁侍候的小蓮也趕忙跪了下來,均將頭壓得低低的,額頭幾乎都已經貼在地面了。
正在藥材中忙活的茵茵卻沒多大沒動作,只是將視線稍稍調遠,望向若謫仙下凡般的冷塵。
“丞相快快請起。本王倉促來此,未曾事先告知,丞相切勿怪罪。”冷塵好脾氣地道。
“微臣不敢。”柳丞相謝了恩,慢慢站直了身,又道:“不知王爺駕臨寒舍所謂何事?”
“丞相別急,本王來此並無朝事,僅是過來接皇嫂回襄王府罷了。”冷塵語氣溫和,完全沒有皇子身上該有的跋扈和張揚。看得出,他是個習慣低調的人。
他喚她“皇嫂?”看來,他該是易王冷塵了。她聽小蓮提過這號人物,據說很吃得開,是個八面玲瓏的家夥,竟讓朝臣們挑不出他絲毫的毛病。
“王爺怕是要失望了。”搶在爹爹之前,茵茵語氣淡漠地道。
“茵茵,不得無禮!”柳丞相趕忙輕聲斥責自己的女兒,生怕女兒惹惱了易王而遭殃。要知道,易王雖然看似面善可欺,卻從不曾有人真正地在他跟前佔過什麽便宜。怎可將他當做軟弱的羔羊?更逞論,他背後的生母沁貴妃更是個狠角色。
冷塵笑容不減,道:“丞相太過拘謹了。皇嫂在上,本王不敢造次。”
柳丞相道:“小女雖有襄王妃之名,卻並無襄王妃之實,更何況當初也沒舉辦什麽成親的儀式,只是皇后娘娘口頭下了懿旨將她送進襄王府為妃,本欲待兩人情投意合之後再行嫁娶事宜。如今看來,小女與襄王爺並不合適,微臣明日便奏請皇上解了他們的婚約。如此,襄王府,小女是斷不能再去。”
“婚姻大事絕非兒戲,怎可朝令夕改?況且,皇嫂與皇兄也絕非沒有感情可言。皇嫂傾心於皇兄,此事朝野共知;而今,皇兄對皇嫂也逐漸改觀,有了好感。丞相怎能在此時棒打鴛鴦?”冷塵粉飾太平,故意昧著良心說好話。想他皇兄恨茵茵恨得牙癢癢,哪裡來的好感?
此話一出,還不等柳丞相反駁,茵茵便斬釘截鐵地道:“王爺錯了,往常是賴我任性貪玩,明知道襄王爺對女人不感興趣,遂纏著他玩兒罷了。可誰知,他不僅不解風情,而且自大狂妄,我實在沒有興趣跟他再玩兒下去。至於說,我傾心於他,那完全是訛傳,我對他,不過是遊戲一場罷了。”
她還特意強調,冷傲對“女人”不感興趣。他那般蔑視她,她自然也要將他的尊嚴踩在腳底下。
“茵茵!”柳丞相聽了女兒的一番言辭,嚇得臉色都變了。要知道,朝中最惹不得的人,就是襄王冷傲,女兒怎可將之說成供她戲耍的玩具?
“皇嫂真會開玩笑。”冷塵不以為意,滿臉堆笑,並不對茵茵剛才的不善言論評價什麽,更不打算反駁。
隨即,冷塵命柳丞相和屋內的一乾人等統統退出門外,隻留下他、茵茵、以及柳夫人。
冷塵探尋的目光望了柳夫人好一會兒,才對她道:“你若肯道出誰向你泄露玉璽丟失一事,我便向皇嫂替你求情,讓她救柳蓉蓉一命。”
原本,冷塵以為柳夫人會掙扎許久。誰料,她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這事若告訴別人,臣婦斷然不敢。不過是王爺您,那臣婦便沒什麽好隱瞞的。這消息是您的母妃告訴臣婦的。”
柳夫人本想用此事牽製住冷傲,畢竟誰都知道冷傲雖然脾氣硬,但一心為國,他不可能坐視這麽大的消息泄露出去而引起朝中動蕩。事實也證明,這個把柄果然是能對冷傲起作用的。
冷塵聽罷,臉上那抹慣有的笑容瞬間僵住:果然是母妃?她究竟意欲為何?
其實,冷塵的生母沁貴妃與相府的柳夫人,兩人本是遠房親戚,關系也還不錯。柳夫人時常會進宮陪沁貴妃聊天解悶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