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獨孤龍”聞言,黝黑的眸光中多了抹探索和詢問,但仍舊沒有開口。
茵茵蹙眉,心中有些納悶兒:這眼神怎麽……
還不等她想明白,“獨孤龍”已然徑直往王府大門而去。茵茵遠遠兒地看著,看到他與王府的守衛交頭接耳,仿佛說了好多話。
這家夥,明明挺能說的,幹嘛今兒在她面前裝了大半天的啞巴?裝酷啊!茵茵心裡忍不住咕噥道。
這時,他已經返回,正朝她走來。
“怎麽回事?出什麽事了?”茵茵好奇地問道。
“獨孤龍”終於說了今兒的第一句話:“沒事,我們進去吧。”
沒事?茵茵的眼中竟是疑惑:倘若真沒事,襄王府不該這般混亂才是。
他沒有再說什麽,直接伸手過來,欲拉茵茵。
茵茵陡地將手背在背後,警戒性地問道:“你沒對我說實話?”
白面巾下的雙眉挑了挑,而後,他朝她搖了搖頭。
“那走吧。”雖然心中仍有疑惑,但茵茵知道現在恐怕不是解開謎團的時候,遂打算跟“獨孤龍”一起進王府先看熱鬧再說。
兩人並肩而行,才剛走了沒幾步,茵茵陡覺不對:“你的聲音?”
這聲音,根本不是獨孤龍的聲音啊!這嗓音,沙啞,低沉,還夾帶著濃濃的鼻音,與獨孤龍清澈,乾淨,圓潤的嗓音有著天壤之別。
之前她沒細看,隻覺眼前這副身影比較熟悉,又因他穿了獨孤龍時常喜歡穿的白色開領衫,而且她事前約了獨孤龍,所以在相府看到他時,才會不及思索地將眼前的他直接默認成了獨孤龍。
與他相處這大半天,她發現,他高深的輕功內力確實能與獨孤龍匹敵;只是,他這眼神,這聲音,與獨孤龍根本就有著雲泥之別!最讓她疑心的是,獨孤龍向來滔滔不絕,哪兒像他整日整日地閉口不言?種種跡象表明,他或許並非獨孤龍!
只是,他又是誰?今日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些讓她茫然……
許是看到了她眉眼間浮現的褶皺和不解。
他趕緊簡單解釋道:“昨夜貪杯,傷了嗓子。”
貪杯?
她不信,當即道:“把面巾扯了,張開嘴我替你看看,是不是喉嚨發炎了?”
“這不急,我們先去裡面看熱鬧,你不是等這一刻等很久了?”他一針見血,立馬說到了她的心坎兒裡。
的確,她非常非常地想要看冷傲吃癟的模樣。誰叫冷傲那家夥平素總是一副拽樣?
可是……她又覺得哪兒有不對,猶豫著該不該先拋棄心中的疑問,暫且輕輕松松地進王府看場戲。
“再磨蹭,吉時都過了,你還有什麽可看的?”他換了種方式催促她。
茵茵仍舊遲疑,卻被白衣人拉了手,直接拽走。
“等等!”她使盡力氣,才絆住他往王府大門而去的步伐,接著道:“借你一塊布條。”
說罷,也不等他反應,她“嘶”地一聲從他的袖口扯了塊白布條下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蒙在了臉上。
他用眼神注視著她的舉動,卻沒有開口質問。
她稍微有點兒抱歉,不甚誠懇地道:“王府的人認得我,若不蒙臉一到門口就得被他們捉了,所以隻好委屈你一下,借你一塊布,用完了,我改日將它給你縫回去。”
他不言,繼續用目光凝視著她。
她很有自信地道:“真的,我針線活兒還不錯,保證將這塊布再給你縫回袖子上,而且絕對讓人看不出來。”
他的眸中,似乎湧現出了那麽一絲絲的笑意?抑或是,她眼花,看走了眼?
只是,當她定睛再向他看過去時,他的眼中已然波瀾褪盡,變得墨黑深邃。
他不置可否,欲拉茵茵進王府。
茵茵巧妙地躲開他的鹹豬手,故作平靜地道:“快,我們先進去。我知道這王府西南門附近的院牆下有個狗洞,你委屈下,我們從那兒進去。”
“狗洞?”萬分驚訝的語氣,有著完全的不可置信。只見得,他那白面巾映襯下的黑色眸子瞪得圓溜溜的,好不嚇人!
“那裡雖是個狗洞,可王府又沒養過狗,乾淨著呢。況且,王府的仆役丫鬟們全都很少去哪兒,護衛更是不可能去哪兒守著,我們從那兒去是最安全的。”茵茵趕緊解釋道。
即便如此,依著他的驕傲,他說什麽也是不可能去鑽狗洞的!他的眼神,清晰地向茵茵闡述著自己的意見。
“不必。”他簡短地說了句,而後拉著她大步向王府大門而去。
雖然今日是襄王冷傲成親,來往襄王府的人多如牛毛,可畢竟襄王府不是菜市場,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
茵茵和“獨孤龍”走到門口,心中止不住地盤算著該如何應付門口護衛的盤問。誰料的,護衛壓根兒就沒有攔住他們的意思,連問都沒有問他們一句,更沒有向他們索要參加親王婚宴的請柬。
“他們為何直接放我們進來了?”一進了王府大門,茵茵便立馬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獨孤龍”隻輕描淡寫地道:“我之前已然對他們編過借口。”
“是麽?”茵茵將信將疑。
兩人很快來到王府的正廳,這裡是襄王府會見賓客的正式場所。此刻,皇帝和皇后高坐主位,身邊兒各自站了從宮裡帶出來的隨行宮女太監。
廳堂上,設了兩排座位,分立於走道的兩側,靠牆而坐。此時,兩排位置已然座無虛席,幾乎都是朝中權傾一時的重要朝臣。朝臣們交頭接耳,眸光交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