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口中的“她們”指的就是以柳夫人為首的相府娘子軍。
白衣人點頭,算是認可了茵茵的說辭。
“好了,搞定,我們走。”茵茵如釋重負地道。
白衣人身子一僵,看似是愣住了。她打算和他一起離開?
茵茵這才解釋道:“你以為喜酒那麽好喝?自然得付出點兒代價才行。快帶我出去,一會兒你想吃什麽,我請你。晚些時候,咱們再混進襄王府看熱鬧,順便喝喜酒吃喜糖。”
茵茵不會武功,要混出相府的重重包圍,自然得靠獨孤龍的鼎力相助才行。
柳夫人出去了好久,仍不見大女兒的身影,不覺又回到茵茵房裡,以為大女兒還在。
卻不料,房內空空如也。除了她以外,就剩下歪坐在梳妝鏡前,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了,其余別無第三人。
“走了?”柳夫人稍顯疑惑,但並沒有懷疑什麽。
罷了,只要柳茵茵這野丫頭在就行。這麽想著,柳夫人趕緊湊到梳妝鏡前來,試探著朝新娘子喚道:“該上轎了,還不醒來?”
新娘子一言不發,隻用均勻的呼吸聲回復柳夫人。
柳夫人不疑有他,隨即召來丫鬟,指揮下人將新娘子扶上花轎。
襄王府娶親,舉國歡騰,沸騰了京城。
從丞相府到襄王府的路上,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歡呼聲,鞭炮聲,此起彼伏……
柳丞相萬般不舍地看著女兒被兩個媒婆扶著上了花轎,父女倆連一句話都沒說得上。大紅的花轎啟程,沉甸甸的,調轉了方向,緩緩離開相府,在柳丞相的視線中越來越小。
禁不住,他低聲歎了口氣:“哎!”
“老爺,今兒個可是茵丫頭大喜的日子,你可別這樣兒。”柳夫人故作好人,在夫君面前表現出一副很為茵茵著想的樣子。
柳丞相的視線不曾從遠處的紅花轎上挪開,直到那花轎變成了一個極小極小的圓點。
“茵茵這丫頭,也恁是淘氣了,偏偏在今兒出狀況,怎麽就昏睡不起了?”柳丞相很是納悶兒。按照郎中們所言,女兒應當沒有多大危險,只是為何遲遲不醒來?哪有人成親時,毫無所覺的?這樣稀裡糊塗就成了親,豈不太委屈了茵茵那丫頭?
柳夫人拍了拍自己夫君的肩膀,安慰道:“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什麽問題的。許是知道今兒個成親,一緊張昨晚睡得晚了,以至於今兒才沒有醒來。老爺別擔心了,府上還等著您去招呼那些賓客呢。”
是啊,今兒來丞相府賀喜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朝中同僚,得罪不得。
柳丞相終於不再望向花轎離去的方向,轉過身,準備開始去和賓客們打招呼,只是口中依然有些遺憾:“連幾句囑咐的話,我這個當爹的都沒能對她說上兩句。”
“放心吧,老爺,沒事的。”柳夫人嘴上勸得帶勁兒,其實心中早樂翻了。她心裡估摸著,柳茵茵那小蹄子最好睡得成個活死人,立馬被襄王冷傲給退貨,那樣自己夫君才會徹底和冷傲翻臉。想到這,柳夫人突然想到個要緊的問題:“老爺,您說,今兒是襄王成親的日子,怎不見他來接新娘子?隻一幫王府的下人來,算什麽回事?不明擺著讓茵茵這丫頭受委屈麽?”
柳丞相一聽,眉頭當即打了個結,但沒有發難,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你剛才不還說,茵茵那丫頭吉人天相不會受委屈?”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襄王這般處事,確實也太不應該……”
“你沒見襄王爺的坐騎在門外?”柳丞相一臉鎮定,毫無猶豫地截斷了柳夫人的話。
“哪有用自個兒的馬匹來迎親的?襄王這不指明在小瞧咱丞相府麽?”柳夫人義憤填膺地道。
柳丞相擰眉,不甚高興地瞟了眼自己的夫人,道:“那匹馬從未離開過襄王的身邊兒,馬在,襄王便在。”
言下之意,今兒襄王冷傲是親臨丞相府了的。至於說,沒有現身來背新娘子上花轎,柳丞相心中自有一番說辭,但他不會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任何人。
迎親的花轎,從丞相府出來,過了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之後便要經過一條曲徑通幽的羊腸小路,路邊是蕭瑟的山林,冬日裡已然紅葉凋盡,人煙稀少。
行至此處,但聽得相府送親的人直嚷嚷:“在這兒歇會兒吧。”
襄王府派來迎親的,都是冷傲親手調教出來的精銳之士,縱然是轎夫都是冷傲手下的能者充當。對於他們來說,這一段路的奔波勞累根本算不得什麽,遂不同意歇腳。
“哥兒幾個,這一路好幾裡地呢,還沒歇過空兒,你們不累,我們也累啊,歇歇吧。”相府的人執意要停下來喘口氣。說著,他們便來拉扯轎夫的手臂,逼迫轎夫們放下花轎。
襄王府的轎夫們隻得望向為首的侍衛,把決定權交給了侍衛長。
“歇會兒吧。”侍衛長有些為難地道。按說,吉時已到,是不能在路上耽擱的,不然王爺怪罪下來,誰都擔當不起。不過,人家那邊是送親的,今兒這狀況,多少要考慮人家送親隊伍的意見。
小蓮隨著花轎過來的,一路在花轎邊輕聲“小姐、小姐”地喚著,可轎內一直只有均勻的呼吸聲傳出。小蓮癟癟嘴,無語了,看來她家小姐估計要直接睡到洞房。
花轎緩緩落地,轎夫們放下花轎,各自找了塊稍微乾淨些的枯草叢坐下歇息。
突然,從背後的小山包上,猛地飛出一夥黑衣人,頓時灑下彌天大網,將花轎精準地罩在了網兜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