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終將告別的過去

  加帕爾對於王衍的言論還真是不知作何回答好，盡管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可是聽著就覺得別扭。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她嫁給你，所以就將她塞給我？”

  “你倒是想得美！我王衍能將未婚妻隨便塞給誰！？嘁！不過呢，如果是她本人的意願，我也絕對不會強人所難，甚至會趁人之美哦。”王衍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笑得加帕爾一頭霧水，歪著腦袋想了好一陣，有些驚喜地問道：
  “就是說，是慕容郡主自己主動提出要嫁給我？”

  “嗯……雖然原話不是這麽說的，反正意思也差不離兒，你自己個兒琢磨琢磨。她現在就在我那裡，你要是願意娶她，就馬上跟我過去。你要是不願意娶她……嘿嘿，那她今兒就是我的人了。”王衍嘴角一咧，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加帕爾一聽就結巴了：“你你你，你不是說了，不，不，不喜歡慕容郡主麽？不是說不會瞧東方素之外的女子一眼麽？怎麽，怎麽又要，那啥……是吧……那啥！”加帕爾急得手足無措，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瞧著他那慌亂的模樣，王衍升起一股孩童般惡作劇的快樂，繼續說道：“那個啥？那個啥又不需要我喜歡她。她既然是我未婚妻，那我什麽時候想要了她都是天經地義的。”

  “你就不怕素素不開心！？”

  “去去去，素素是你叫的啊？她是個大度的人，又明事理，不會跟我計較這個。要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況，如果我一個太子，到現在也才隻得一位太子妃，連個側妃都沒有，還想怎滴？你說，是不是？”王衍邪邪地笑著，衝著加帕爾眨了眨眼。

  “不行！不管！那啥……我我我，走！我現在就跟你去！與其讓她被你糟踐，還不如我娶了她！”加帕爾氣急敗壞地跳起來，拉著王衍就要往外拽。

  王衍忍住笑，由得加帕爾將他拽向了自己的營帳。

  營帳內，慕容靜怡正坐在那裡抱著茶杯發呆，忽然見到加帕爾拉著王衍衝了進來。

  只見加帕爾一臉的氣急敗壞，衝到慕容靜怡跟前，面紅耳赤地說道：“我，我，我娶你！”

  “啊？”慕容靜怡愕然地看看加帕爾又看了看王衍。

  王衍好整以暇地邁著悠閑的步子走到二人身旁，拍著加帕爾的胳膊說道：“這位是真喜歡你，我試過了。嘿嘿，既然你們倆你郎有情妾有意的，我就幫你們做個主。不過，這個問題咱們還是要好好合計合計，既不能傷了蜀國的顏面，又不能壞了咱們兩國的盟友關系。”

  說完，王衍一面思忖著，一面在一旁坐下，陷入了沉思。

  加帕爾和慕容靜怡二人都心神不定，雖然這一次墜崖到被救起養傷的這些日子裡，彼此之間的確生出了不少好感，可真要說愛，那又似乎少了些什麽。或者是比喜歡多一點，但也真是說不上愛，惺惺相惜倒是真有。

  “你是真的想要娶我？”慕容靜怡瞧著加帕爾，心裡有些發慌。

  加帕爾抿緊嘴唇，思索片刻，用力的點了點頭，緊緊地握住了慕容靜怡的手。他心裡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與東方素有什麽未來，過去的一切都是單相思。這一刻，他就要斬斷自己的那份癡情，再也無法回頭了。

  慕容靜怡的手被他握得生疼，眼角一滴眼淚不經意地滑落。她甚至加帕爾對東方素的感情，更知道自己對王衍的感情。因此，也更能明白，加帕爾為何會如此緊握她的手，為何握住她的手在顫抖。她又何嘗不是呢？

  這一握，握緊的不僅僅是她的手，同樣握碎了她的心。作為一名女子，她不能守護自己的愛情，隻想要守住最後一點點的尊嚴。可是代價卻太大了，她從沒想過，得到後再失去的感覺是如此心疼。

  她現在還清楚地記得，那日在城樓上，望著船上身著銀白色鎧甲的王衍，猶如天神一般的身姿。在他用箭射中她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那種激動的心情，此刻想來都依舊讓她心跳。

  然而從偷偷進入軍營，追隨在王衍身邊之後，才發現，他的眼裡、心裡，除了東方素再也沒有人任何人了！更可氣的是，自己發現自己的確無法和東方素相比，這份不甘，這份懊惱，這份難以抒發的深情，最終只能用這樣慘淡的方式收場。

  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一個收場，總比嫁過去之後，成為第二個徐婧要好。

  慕容靜怡一雙淚眼掃向王衍，王衍正巧也看向她。這一眼，千言萬語也難以描述。她努力想要擠出一絲微笑，想要告訴她，自己絕不會在意他。可是，那卑微的內心卻不允許，以至於無論怎樣努力，牽扯出的也不過是一絲苦澀。

  王衍從她的眼中讀出了她的心思，但是他不能回應，只是衝她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那如夏至時綻放的梔子花般的笑容，那寫滿了她所有少女情懷的面龐，終將成為記憶中最深刻也最不可觸碰的傷疤。

  忽然，一支溫暖的手掌貼上了她的面龐，為她拭去了臉頰上的淚滴。

  她知道那是誰的手，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羞愧地垂下眼簾，做出最後的抵抗與告別。從此後，她再也不是那個一心想要與王衍在一起的人，而是一個一心想要努力忘掉他的人。

  這世間的情感就是這麽沒有道理，無論再怎麽努力，再怎麽付出，都很難得到相應的回報。就算兩個彼此相愛的人都很難，更何況單戀的那一方呢？在這場不對等的單戀中，被巨石狠狠擊碎的，只是那個單戀的人。

  慕容靜怡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壓碎了，碎成了飛灰，連補都不知從何補起。她猶如溺水的人，緊緊地抓住加帕爾這顆救命稻草，將整個臉埋進了他的手心。

  疼，真的好疼。以為放手會變得輕松，卻不想變得更加疼痛。真希望時間能夠加速向前，這樣或者就能夠緩解這份疼痛，因為聽人說過，時間是治療心傷的良藥，久了就會淡、就會忘。可是，究竟要多久？而自己又會不會在等待它消散的時間裡被疼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