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清月明心難測

  太子衍將事情大致講給李青聽，李青的臉色大變。

  “三郎，我，我想要晚上去一趟賢王府。”

  “嗯，去吧，小心些。”太子衍說著，拿出一塊令牌給了李青。

  “多謝三郎！”

  “唉，都是自己兄弟，別客氣了。”太子衍說著站起身，想了想，又道：“你好好休息吧，別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她現在畢竟是承賢公主了，鬧大了，我可保不住你。”

  李青緊緊地抿住嘴，重重地點點頭。

  太子衍也不再多言，徑直離開了房間。

  順德一聽到動靜，連忙回身迎了上去。

  “順德啊，最近這城裡還有沒有什麽有趣的地方啊？既然出來了，就四處逛逛。”

  “回三郎，小的聽說，最近城裡來了一位小仙子！”

  “小仙子？”太子衍嘴角一咧，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是哪家院的啊？”

  “嘿嘿，三郎，不是那種。這小仙女開了一家天道命相館，聽說可靈了！什麽都說得準！”

  “啊，原來是個神棍啊？”

  “這……”順德一聽這話，以為太子衍沒興趣，臉上露出難堪的神情，使勁兒撓著腦袋，想著哪兒還有什麽好玩的。

  “既然說的那麽靈驗，咱也去湊個熱鬧！”太子衍瞧出了順德的心思，拍了下他的腦袋說道。

  順德其實也沒見過這東方素，只聽說這小仙子神乎其神，心裡也早想去見識一番了。本來還以為太子衍不願去，現下聽得這句話，自是滿心歡喜，喜不自禁。

  他的那點兒小快樂都寫在了臉上，太子衍瞧了也不由得牽起了嘴角。如果所有的人，都可以因為這麽簡單的快樂而幸福著，或許就不會有那麽多殺戮、爭鬥了吧？
  也正因此，太子衍不時會由著順德，不為別的，隻為見他臉上那單純的笑容。只是這原因，他從來不說與任何人聽。

  順德興高采烈地頭前帶路，太子衍好整以暇地邁著大長腿跟在他身後，一臉慵懶地掃視著四周的景致。

  ※

  榆木坊的秦家院外，東方素端著一個托盤從院內走出來，忽聽得耳邊傳來一聲“老婆婆，請問你知道這天道命相館怎麽走麽？”

  東方素站住腳，扭頭看過去，就見一名少年站在她身後。

  少年看見她的瞬間，整個人都怔住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少年身後站著一名身材高挑的青年，生得唇紅齒白，面若冠玉，一望便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一身華服，腰佩長劍，眉宇間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小郎君，從這裡繞過去便是命相館了。只是，今日東主有喜，不開業，明日請早。”東方素垂下眼簾，微微一笑說道。

  “小娘子，可就是人們口中的小仙子？”少年終於深吸了一口氣，激動地問道。

  “仙子之名不敢當，小女子東方素。若小郎君沒有旁的事，恕我失禮了。”東方素說著，正欲轉身離去，少年卻慌忙跑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等等！小仙子，我家公子出來一趟不容易，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東方素笑而不答，抬眼看著少年。雖未答話，可眼中拒絕的神情，一目了然。

  少年還欲說什麽，身後卻傳來青年男子的聲音：

  “順德，這命數也講究緣分，既然今日人家有事，何必再糾纏？”

  順德無奈地撅起了嘴，幸怏怏地讓開，走到太子衍身後。

  “小娘子，改日再來領教。”說完，公子衍便邁開長腿，自顧自地走了。順德又不舍地看了東方素一眼，這才一跺腳，追上了公子衍。

  東方素眯起眼睛打量著太子衍的背影，心道：這人倒不是一個普通人，通常誰見了我這幅模樣不都得傻住？他卻面上波瀾不興。而且隻用普通的稱呼與我說話，說完就走，仿佛從不習慣等人，似乎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一般。

  “姐姐，看什麽呢？”莫雲杉從院內出來，瞧見東方素站在那裡發呆，不由得出聲問道。

  “沒什麽，快去招呼客人吧。”

  ※

  “三郎，怎麽說走就走了，我多求求那小仙子，說不定就答應我們了呢。”順德不甘心地跟在太子衍身後，一臉鬱悶地說道。

  “人家都說了有事，而且你瞧她家院內高朋滿座，怎麽會由著你求幾句就應了？”太子衍笑道。

  順德想了想，點點頭，忽然又抬起頭一臉欣喜地說道：“三郎，那小仙子生得果然是絕色啊！我瞧著這后宮裡，不，是咱整個蜀國都找不出一位來！說不定，十國之內也沒人能跟她相比呢！”

  “你想是去找人家幫你看相呢？還是想去看別人樣貌啊？”太子衍忍俊不禁。

  “都有！都有！”順德哂笑著連聲說道。

  太子衍笑著搖頭，心裡也在想：這東方素果然是生得禍國殃民啊，莫不真是妖女？看來，真得找人好好摸清她的底細。若真是有本事的，能為我所用，收入帳內，倒是美事一樁。可若是別國的細作，那便是一刻也留不得。

  順德並不知道太子衍的算計，仍舊在一旁激動地說著有關東方素的傳言。

  ※

  夜幕深沉，整個安榕都城也進入了沉睡。

  一條黑影踏著月色，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賢王府的後院。

  林秀玉此時並未入睡，正披散了頭髮，坐在窗邊挑燈夜讀。

  忽覺燈火一閃，抬頭便見一個人影鬼魅般鑽了進來。

  正欲呼喊，卻被來人一把捂住了嘴。

  定睛一看，卻是位英俊郎君。

  “青郎！”

  在李青松開手的瞬間，林秀玉輕喚一聲，眼淚便滾了出來。

  “秀玉！”李青頗為激動，一把將林秀玉抱在了懷裡。

  “秀玉，我回來晚了。”

  “不，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還能再見一面……”

  林秀玉將頭埋進了李青的懷裡，聳動的雙肩讓心莫名心疼。

  “秀玉，你要嫁給加帕爾，是真的嗎？”

  林秀玉沒有回答，只是嗚咽著點點頭。

  “秀玉，跟我走吧！我們一起浪跡天涯，找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過上男耕女織的日子，再沒人打擾我們，再沒人將我們分開，你說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