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又一個重蹈覆轍

  王衍的一番話讓慕容郡主如墜冰窟，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覺得非常委屈，憑什麽呀，怎麽錯都變成了自己的一般，難道說沒有她慕容郡主就沒有別的人來做太子妃了嗎？難道說沒有她，王衍就能娶東方素為妻了嗎？不能！既然不能，又為什麽要這般對待她！？

  慕容郡主猛地自己扯開了蓋頭，從床上跳起來想要與王衍理論，哪知道王衍已經先她一步離開了房間。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那些鮮紅的雙喜龍鳳燭仿佛在嘲笑她，嘲笑她的天真和愚蠢。直到這個時候，她突然有些同情之前的那位廢太子妃徐婧了。想來，徐婧也是一樣，遭受了王衍這般的冷淡吧。

  頹然跌坐回床上，床單下藏著的那些寓意吉祥的物件隔著床單讓她覺得生疼，疼到裡心裡，疼得眼淚長流。只可惜，這長流的淚水，永遠也沒不進王衍的心裡。

  有那麽一刹那，她感到後悔了，早知如此何必要嫁給王衍？加帕爾哪點兒不必王衍強呢？起碼他熱烈真摯，不會像王衍這般冰冷。然而，這種早知當初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打從她披上這身嫁衣起，她就再也不能回頭了。從此，她的命運就維系在這個冰冷的男人身上，他能給她榮華富貴，卻不能給她半分真心。

  一個人怔怔地坐在床邊無聲地抽噎了好一陣，慕容郡主終於冷靜下來。他現在不喜歡她，不代表他永遠都不會喜歡她。只要自己用自己的熱情去溫暖他，他總有一天會看向自己的！反正一生還那麽長，只要與他朝夕相對，就不信絨花不了他這塊冰！

  打定主意，慕容郡主也不再煩心，叫來陪嫁的侍女金戈進來為她洗漱，整理床鋪。

  “郡主，太子怎麽走了？”金戈瞪著細長的眼睛愕然地問道。

  “什麽時候太子的事兒也歸你管了？”慕容郡主橫了金戈一眼，嗔怪道。

  金戈與慕容郡主一起長大，關系非比常人，因此說話也比較沒有拘束，就算慕容郡主用這樣的態度跟她說話，她也全不當一回事兒。

  “太子當然不歸我管，可老爺吩咐過，要是太子欺負你，我就要保護你！若是他太過分了，我就告訴老爺去，讓他沒好日子過！”金戈氣鼓鼓地說道。

  慕容郡主哭笑不得，嗔道：“這話你可別往外頭說去，沒得讓人以為我托大。我跟太子的事情你就別瞎操心了，還有，不準告我老爹，聽見沒有！否則，我把你賣了！”

  金戈笑著吐了吐舌頭：“是是是，太子妃您說什麽都是對的，奴婢伺候完了您就去找根針把這張嘴縫起來，包您放心，絕不外頭去張揚。”

  慕容郡主無奈地笑著搖搖頭，不再跟她搭話。

  這邊慕容郡主準備歇息了，那邊順德也正伺候著王衍更衣梳洗。

  “今兒我瞧著，東方法師手流血了……”順德一面給王衍換衣服，一面悄聲說道。

  王衍怔了怔，跟著問道：“怎麽傷的？”

  “我瞧著是心傷……”順德偷眼看了看王衍，又覺得不妥，可又覺得不吐不快。

  心傷？她心傷，我又何嘗不心傷？王衍哀歎一聲，出了一會兒神，忽然回過頭說道：“給她送點兒傷藥去。”

  “是！小的明兒就送過去。”

  “唉，還是算了，別送了，她手裡的藥怕是比我的好用得多。”

  “可是，您送的是您的心意啊。”順德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的心意，我還能有什麽心意啊。對了，給她那敬老居找的房子，她滿意嗎？”

  “滿意，滿意！”

  “沒讓她知道是我們在暗地裡幫她吧？”

  “放心，您不想她知道，她就知道不了。可是，您幹嘛要瞞著她呀？”

  “是我對不起她，我能為她做的，也就這麽一些小事了。可是，既然我給不了她幸福，就無謂再打攪她的生活了。今後，若能各自安好，那便也是好的。是我自己想要太多，是我自己以為我可以……總之，你以後記住，東方素有任何困難，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你都不用回我，直接去為她辦了就是了。只要不讓她知道就行，我對她也就只能做到這一點了。”

  言畢，王衍落寞地蜷在了椅子上，瞧著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看起來，哪裡還像以往那個俊逸出塵的太子衍，倒像一個病入膏肓的人。順德瞧了也是心疼，卻又無計可施，隻得應了一聲，靜悄悄退出了房門，跟著便去張羅各色宵夜和湯藥，斷不能讓王衍傷了神又傷了身。

  在太子府的後院裡，徐婧可是樂不可支。

  “哈哈哈，哎呀，哎呀，那個慕容郡主呀，以為自己很了不得，這下可知道，做咱們太子的太子妃是個什麽滋味兒了吧？哼哼，就她那麽個野丫頭，哪兒入得了太子的眼！”

  “可不是，聽說太子今兒晚上連蓋頭都沒給她掀，真是丟人丟到家了！還有啊，我瞧見，婚禮上，那東方素生生把自己手掌都掐出血來了，還渾然不知。”彬兒伺候著徐婧更衣，笑眯眯地說道。

  “哼！她也有今天！天香國色什麽的，原也不過是個妖怪！我說太子怎麽就鬼迷了心竅！這下可好了，來了這麽個沒用的太子妃，咱們只需稍微使些手段，不愁不能將她趕走。只要我這肚子爭氣，安安穩穩地生出個小太子來，那就好了！”徐婧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臉上笑意更甚。

  “老人兒都說酸男辣女，瞧著您近來越來越愛吃酸，多半兒是個小太子呢。”彬兒一向嘴甜，此刻更是如敷了蜜一般，一股腦地好話說著，聽得徐婧眉開眼笑，高興地不得了。

  主仆二人又說笑了一回，眼見著夜深了，這才安心睡下。

  ※

  徐婧這一晚睡得可是難得的香甜，而祥雲閣內的東方素卻徹夜難眠。

  她輾轉反側，想著婚禮上失魂落魄的王衍，蒼白的模樣瞧得她心裡生疼。那一刻，她徹底明白了王衍的無奈，也明白了所謂的天家無情。王衍就不該對自己生情，自己也不該接受他的愛意。如果他們從來沒有相識，那今日就都不會這般痛苦難過。

  只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她暗自下定決心，從今天開始，徹底忘掉那段過往，忘掉那個帶著一點兒邪氣帶著一點兒不羈又莫名驕傲讓她心生依賴與眷戀的人。既然不可得，又何必再強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