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十八號的石公子

  這位石公子雖然比王衍矮了半個頭，但在普通人中也算是高挑的身形了。

  王衍給他讓座後，自己也坐下，東方素站在王衍的身後，阿綠進來給眾人斟茶。

  “石公子啊，您……瞧著不太像昊國人啊。”王衍微微一笑，首先打破了僵局。

  “是，王老爺說的沒錯，但也不全對。在下的母親是昊國人，父親，是梁國人，在昊國做生意的時候……遇到了，我的母親……後來……就留在了昊、昊國。”石公子說話語速稍微快了些，便顯得有些氣緊，用手絹捂住了嘴。

  白面小廝一瞧，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了一顆小藥丸遞給了石公子。石公子接過藥丸，一仰脖子將藥丸吞了進去。白面小廝又連忙給他遞上一個水袋，讓他就著水袋喝了一口。

  王衍和東方素都有些擔心地瞧著這位石公子，不知道這主仆二人是故意演給他們看還是當真如此。而且他們都注意到，這位石公子根本沒有碰過阿綠給他斟的茶。

  折騰了一陣，石公子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胸口，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讓王老爺見笑了，在下身體一直不太好，就連飲水都不能隨便喝的，真是不好意思。”

  “無妨，無妨。石公子這個身體情況，還來參加這樣的宴會，也真是辛苦啊。”王衍語氣真摯地說道。

  石公子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沒辦法，我們石家人丁單薄，家父去年亡故，家母傷心過度臥病在床，家中妹妹年紀尚幼，如果我不出來走動走動，我們石家就岌岌可危了。”

  王衍表示非常理解，但同時又略帶疑惑地問道：“石公子，恕我多言啊，我瞧著九號房的客人就算不是今天這場盛宴的組織者，也是這場盛宴中的豪客。石公子緣何不去與他結交呢？”

  石公子聽了表情複雜地笑了笑，反問道：“既是如此，王老爺又為何不去九號房呢？”

  王衍眉毛一挑，心中卻覺得這石公子看來有些不簡單，不出意外的話，也是一個心思跟他相似的人，也是看準了九號房的人勢必高傲不好結交，不如先把精力放在另外一些容易突破的人身上。

  兩個聰明人坐在一起，有些話語就顯得多余了。究竟是直接開門見山、開誠布公地談，還是采取迂回的戰術，顧左右而言他呢？這個問題倒是讓王衍有些費神，不過一想對方並不清楚他的底細，自己想要怎麽說就怎麽說，何況這裡是三合原，又有東方素在身旁，還真是沒有任何顧及呢。

  思及至此，王衍打了個哈哈，笑道：“看來，我與石公子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不瞞石公子說，我不過是剛到昊國，第一次來這個三合原，並不清楚這裡的情況，也不清楚昊國的情況。聽說，昊國現在的國王並不是合法的繼承人，以至於國內形勢動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我瞧見王老爺是玉老板邀請來的貴客，還以為王老爺與三合原頗為相熟呢……沒想到……哈哈，那，可能是合了玉老板的眼緣了吧。”石公子說著，目光不易察覺地在東方素身上掃過，隨即又正色道：“這昊國現在的情況的確動蕩，不過，亂世出英雄嘛。何況，水至清則無魚，若不是亂世，又怎麽有機會讓新勢力崛起呢？”

  王衍半眯著眼睛，認真打量著這位看起來病弱不堪的石公子。原本覺得他是個身子柔弱，內心堅韌的人。可是，現在聽了他的這番言論，卻對他又有了新的看法。此子絕非善類，否則也說不出那樣的話來。

  石公子一陣咳嗽之後，臉色都青了，又吃了一顆白面小廝遞來的藥，歇息了一陣，臉上的顏色才又稍微緩和了一些。

  “石公子這是什麽病症啊？一直這樣吃藥，沒有問題嗎？”王衍瞧著語帶關心地問道。

  “哦，我自小就心血少，氣緊胸悶都是常事。後來，先父幫助了一位雲遊的方士，方士感激先父的恩德，知我有此病症，便送了一個方子給我。製作過程反覆，要收集天南地北的藥材，還要注意四時不同的時節，總之非常麻煩，但是確有奇效。”石公子慢慢地解釋道。

  王衍點了點頭，隨意感歎了兩句。

  “不知道，王老爺是在昊國做什麽生意的呢？又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呢？”石公子一手拿著手絹捂住嘴，一面慢條斯理地問道。

  “這……啊，我啊……就是想要在昊國發展發展，聽一位老者提起過這裡。據說他原來也是富家子弟，後來沒落了。我就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帶我來……”王衍神色自若地胡編亂造，偏生那口氣聽起來頗為篤定，竟讓人信以為真。

  “哦，原來如此，難怪玉老板會邀請你們參加這次的盛會了。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了，這是我的名帖，王老爺若是不嫌棄，可以抽空來找我。”石公子說著，扭頭看向了白面小廝。小廝立刻從自己的袖籠中取出一張名帖遞給了王衍。

  王衍覺得有些奇怪，這舉動可是有些失禮，但是他隻略一沉吟便接過了名帖：“甚好，甚好。得空，我一定去府上叨擾。”

  石公子點點頭站起身，王衍也起身與他見過禮，送他出了房間。

  待得這位石公子走遠，王衍拉著東方素返回了屋內。

  “你有沒有覺得這位石公子非常奇怪？”王衍問道。

  “嗯，的確有些不同尋常。我注意到，他從進來到出去，雙手就一直拽著手中的手帕，從來沒有碰過房內任何東西，就連最後送名帖給你，居然都是讓小廝經手……”東方素微微撅起了嘴唇。

  “你也注意到這一點了？嗯，這個你怎麽看呢？”

  “我？我覺得吧，倒是有幾種可能。要麽就是他身體過於羸弱，一聲不讓他碰任何物件，一面被傳染。不過，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怕是門都出不得的。就算能出門，我看也得從頭到腳都裹個嚴實才好。所以，這個可能性不大。”東方素說著，抿了一口茶接著說道：

  “另外，他也有可能是心理疾病，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做‘潔癖’的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