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喪事
  “喂喂喂，我說你別動手好不好，我……我也是沒辦法。”趙明達厚著臉皮一把捏住了她的手，死皮賴臉道：“誰讓你這些日子都不理睬我，我……我還不能想法子讓你和我見面了？”

  柳素娥扶額，瞪他一眼道：“好你個趙明達，從前我還真是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的膽量和想法啊……看來我真是眼拙了。”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氣呼呼道：“我這些日子忙成啥樣了，你難道沒瞧見？”撅一撅嘴，心裡還有些委屈：“今天一天，我幾乎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之為了學好馬師傅教給我的孜然羊肉這一道菜。”

  “……你也知道的，五月比賽就快到了，我不輸啊！”

  柳素娥只是覺得壓力山大，一開始這比賽她只是為了和滿氏較勁。如今走到了這一步，她心裡還真是十分的想能走到最後，可以到京都去看看，去見識見識。

  若是真能得了皇后的青眼，往後等她回來以後，她也可以帶領著柳家溝的發家致富，更可以振興門楣，從此讓柳家崛起。

  總之，若是勝利了，一切都好說。

  “總之，我真是沒有先功夫和你談情說愛的。”柳素娥看這趙明達，語氣肅然道：“等比賽完了，一切都好說。比賽以前，咱們還是要保持距離的好。”

  趙明達看她滿臉疲憊之色，臉色比前些日子也有些發黃暗淡，不由便覺得心疼起來，拉了她的手道：“好了，我知道了。從明兒開始，我不胡鬧了，好不好？”

  柳素娥見他態度還算端正，這才有了笑容。畢竟兩個人如今都是有了肌膚之親的人，怎麽說也比以前的時候要親密。日日見面而不得說話，也難怪他會用這樣的招式。只是讓柳素娥很意外的是，他竟然會和杜天串通一氣。

  他們兩個不是想看兩討厭嗎？怎麽會聯手來騙她？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眨著眼睛問道：“喂，你是什麽時候和小天勾搭在一起的啊？你們倆的關系，好到可以一起設計來騙我的程度？”

  她目光灼灼，一閃不閃的看著趙明達。

  趙明達輕咳一聲，一把將她攬入懷裡：“你這人說話好難聽，什麽叫勾搭？他一個男人，用的著我勾搭嗎？”他貼著她的耳朵，呼出一口熱氣道：“就算是要勾搭，那我也應該是勾搭你才對。美人在懷裡，這才是人生一大樂事。”

  “油嘴滑舌……”柳素娥抬手點在了他的額頭上：“看來還真是這樣，從前我聽人說，這男人和女人相處的久了，這男人就沒臉沒皮了。以前我不信，如今看來，竟是我當初高看你們男人了。”

  “什麽意思？”趙明達腆著臉問道。

  “明知故問，真是厚臉皮。”柳素娥舒服的窩在他的懷裡，看著夕陽漸漸落下，耳畔是清風和鳴之音。這一天的疲乏，似乎也在一點點的褪去。

  不管怎麽說，身邊總有個人惦記著自己，這也是人生一種極大的快樂。

  趙明達摟著她，目光入水，語氣溫柔道：“現在這一刻，你什麽都不要去想，隻安安靜靜的看夕陽落下，你說好不好？”

  柳素娥點了點頭：“好，這樣子靠著你，我確實覺得很舒服。”她毫不避諱的說出了心中的感受，她仰著頭，一雙眸子追隨著天際染了夕色的雲朵，緩緩道：“說真的，一開始我遇上你的時候，隻覺得你是個特別冰冷不近人情的男人，現在看來，還真是我錯了，你別我想象的要好些。”

  “好些？”趙明達吻著她的臉頰：“就只是好些嗎？不是好很多嗎？或者……現在你很滿意我。”

  他的聲音開始有些浮躁起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喂，我警告你，這裡可是梅園啊，別想亂七八糟的東西。”柳素娥紅了臉。

  趙明達忍不住“撲哧”一笑：“梅園怎麽了？這裡可是空無一人。”言畢，佯裝張牙舞爪的要來摸柳素娥。

  柳素娥嚇了一跳，這家夥也太不正經了：“不許動……”

  “放心，我可沒有在外面那啥的癖好。”趙明達繃不住又笑了起來：“當然，你要是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嘗試一次。”

  “你……”陸淑怡羞紅了臉，狠狠瞪他一眼道：“你再說一個字，我就走。”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趙明達見她急了，便也忍著笑不願意再逗弄她，之拉了她席地而坐，兩人並肩坐著：“好還陪著我坐一坐，這兩天我真是好想念你，好不好？”

  柳素娥心裡也是很想他的，聽他這般說，又見他一臉的滿足，心中便覺得暖暖的：“好吧……”

  二人坐了許久，一直到夜幕將至，趙明達放送了柳素娥回去。

  這一回去，沒想到就得了一個讓她十分震驚的消息。

  張氏拉著她的手，眉宇間有淡淡的哀傷：“你婆婆傍晚時候沒的，聽說……聽說去的時候十分痛哭，吐了好幾口血。”

  柳素娥雖然知道吳老太太病的很重，可是壓根沒想到她會去的這麽快。距離她上次從柳家離開，也不過一月時間而已，沒想到就沒有了。

  “這一次是你小叔子親自來請的，希望你能過去一趟。”張氏道：“也希望翠姑……希望翠姑能跟著去一趟。畢竟翠姑是你婆婆唯一的孫女，死的時候沒見到的，這死了以後，隻盼著翠姑能去給她燒些紙錢。”

  柳素娥愕然，可恨之人死了，心裡本來該覺得釋然才對。可是為什麽一點輕松不起來，反而覺得沉重。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這讓她自己也覺得恨自己，恨自己心軟。

  “丫頭呀！人都死了，一切也就罷了。”柳二河目光深幽，拿著旱煙袋卷了旱煙：“帶著翠姑去吧！等明兒個我和你娘也去送送，終究也做過幾日的親家。”

  柳月娥和柳桂娥這次倒是沒有反對，可見人死了，她們便也接受了。

  趙明達道：“若是你去，我送你過去。”

  到底是吳家，他心裡很不放心。若是守靈，他也可以陪著她過一夜，等一切無事之後再走。

  翠姑還眨著大眼睛看這她：“娘，姥姥說奶奶死了……”她一雙眼睛也有些哀傷模樣，眨一眨道：“娘，你說上次奶奶來，她想抱抱我，我沒讓她抱抱，她會怪我嗎……”

  柳素娥心裡難受，定定看著翠姑道：“所以啊，現在你要陪著我去看看奶奶，給她老人家燒紙，你去嗎？”

  翠姑這次很乖巧，點了點頭道：“我去，我去給她燒紙。”

  “讓我陪著好嗎？”趙明達又問了一句。柳素娥倒是沒有拒絕，點頭道：“裡面吳家人也不少，可能有些亂，你在外頭守著行嗎？”

  “行。”他看一眼張氏和柳二河，安慰他們道：“伯父伯母，你們也別難過，凡事都有定數。”

  張氏點頭：“那你照顧好素娥……”

  馬車到了吳家的時候，吳家已經掛上了白色的燈籠，院子裡擠滿了人，都是人吳家的堂親戚。

  見是柳素娥和翠姑來了，吳明振親自迎了出來。

  自打上次因為柳素娥的事情吳明振和家裡鬧翻以來，他一直在京都做生意。前些日回來看一趟，才知道家裡發生了許多大事情，加上母親生了重病，便再沒有離去。

  他比先前瘦了些，看著也成熟了許多。

  “嫂子來了。”他目光落在柳素娥身上，順勢又抱起了翠姑，在她額上親了一口。

  柳素娥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歎一口氣道：“二弟啊！節哀……”

  “放心，我沒事。”吳明振倒是難得平和，他疲憊一笑：“只是母親如今沒了，哥哥還在大獄裡出不來，想要盡孝都不可能了。我還在想，到底該怎麽和哥哥說母親的事情。”

  吳明澤還有十幾日就能放出來了，偏偏是這個時候……

  柳素娥隻覺得心裡不好受，緩緩道：“要不然，我去求求羅縣丞？”

  “這樣會不會太為難你了？”吳明振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我明兒去大獄裡和他說一聲。”

  柳素娥再沒有堅持，隻跟著吳明振去了靈堂。吳老太太尚未入棺，可她並不想看，應該看了，就會一輩子都忘不掉，還不如不看。

  所以她只是帶著翠姑燒了紙錢。

  吳春很感激她能來，紅腫著雙眼道：“我以為你不會來呢，真的謝謝你……”

  她看一眼翠姑，哽咽道：“翠姑啊，你奶奶沒有了。你知不知道，你奶奶這兩天光念叨你了。你能來，她在天上看到一定也很高興。”

  翠姑似懂非懂，可是卻紅了眼圈：“我……我是來給奶奶燒紙的，娘說了，燒了紙錢奶奶就能做冬衣了。”

  一句話剛說完，就惹得吳春哭了起來：“娘啊，你看見了沒有，你惦記的翠姑來了，她來給你燒紙錢了，你安心上路吧……”

  柳素娥看著懷裡的翠姑，忽然就覺得她又長大了些。每次經歷事情，她總是再一點點的成長。

  吳老太太的死，她或許會遺憾吧！但是正是這種遺憾，才讓她成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