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虎落平陽被犬欺
陶綰的嘴唇動了動,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為什麽?”
“這個需要回答為什麽嗎?”唐棣的眉眼再度彎了起來,“你方才問我,我是不是想起了什麽,我也可以告訴你,沒有。若是有,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我不是應該護著你和孩子嗎?為什麽還要你服食山楂?即便我不記得你了,難道我會忍心看著你肚子裡的孩子出事嗎?”
“山楂雖然對孕婦不利,但若只是少量的山楂,並不會怎麽樣,更何況……”陶綰有些不甘心。
唐棣依舊面帶笑容,“更何況什麽?”
陶綰想說什麽,思索片刻,還是笑了一下,“沒什麽,睡覺了,晚安。”
說完,沒等唐棣回過神,門已經再度關上。
唐棣盯著禁閉的門扉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轉身的瞬間,他的嘴唇張合了一下。
夜風徐徐,眨眼就將他嘴裡吐出的字眼卷跑了。
“對不起……”
門裡,陶綰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盯著那扇門。
許久,她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唐棣最近不對勁,這種不對勁,在今晚的事情上,越發強烈。
唐棣今晚的一言一行,和他之前在王府時候的反應,壓根不一樣,若換做從前,即使秦沫兒真的下了毒,他即便護不了秦沫兒,也會聽秦沫兒解釋,可是今天,完全沒有,他的一言一行,就如同是在告訴自己,秦沫兒會對她不利,再想方設法地讓她送走秦沫兒一般。
還有小蓮和離墨的異常……
想到這,陶綰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眼神古怪。
“不對,這三個人肯定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
另一邊,京城,太子府。
“砰——”酒壺砸到地面上破碎的聲音,打破了府邸裡的安靜。
小廝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哆嗦著喊道:“太,太子……”
他不過是收空酒瓶的時候不小心讓空酒瓶碰到桌子了,沒想到太子卻直接搶過酒瓶直接砸到了地上。
“滾!”太子猛地一抬手,又一個空酒瓶砸到了地上。
那位小廝頓時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連門都沒來得及關上。
兩個路過的婢女見狀,順手帶上門,低聲交談著。
“太子這是怎麽了?近幾日好像日日在喝酒呢?”
“大概是因為被貶之事吧?我上回還聽到王妃在偷偷哭呢。”
“看來這次咱們府上真的要發生大事了,自打太子被貶後,咱們府邸的門檻也變得越發冷清,剛開始還有一兩個人上門慰問,到後面,連那一兩個人也不見了。”
話音剛落,屋內就傳來一個酒瓶子砸在門上的聲音,連帶著太子的咆哮聲。
“滾!”
兩個婢女被嚇了一跳,連忙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
屋內,太子看著滿地的空酒瓶,卻隻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始終想不明白,皇帝的那道旨意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想要面聖,太子府外面的宮人又不讓他出府,給皇帝修書,所有的書信全都石沉大海,就連平日裡與他交好的大臣,見他這般,全都散了。
身邊的人皆說他有錯,該罰,可是卻無一人告訴他,他到底錯在哪,更無人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當真是可笑,可歎!
“太子……”門口傳來篤篤的敲門聲以及小廝的呼喚。
太子剛準備將手中的酒瓶子砸出去,就聽見小廝的話。
“太子,卞梁王府那邊來人了,說要向太子問安,請求面見太子,不知道太子是見還是不見?”
太子的動作一頓,隨即踉踉蹌蹌地站起身,猛地拉開門,“人在何處?”
門外的小廝被太子嚇了一跳,下意識指向一旁,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在,在那……”
太子順著小廝的手看過去,就見一個穿著藍衣的少年坐在不遠處的角落裡,注意到他的目光,少年朝他招了招手。
“大皇子,別來無恙。”
“是你?”一句大皇子,讓太子的眉頭忍不住皺了皺,但想到眼前人的身份,還是應了一句,“你們王爺居然舍得放你出來了?當初三顧茅廬把你師父請出來,好不容易留下你,居然那麽輕易讓你出來?也不怕你被挖走了?或者說……”傳聞是真的?
眼前的人,可不正是許久沒露面的藍昭。
藍昭咧嘴笑了笑,“想挖我的人又不是一兩個,就算我真的要走,那也得權衡權衡選誰當下家的好啊。”
大皇子冷笑了一聲,卻沒有心情繼續跟藍昭嘮嗑,索性直接問道:“你們家王爺讓你千裡迢迢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當然不是。”藍昭這才慢悠悠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不緊不慢說道:“王爺聽聞太子被貶,很是關心,所以特意遣我過來關心關心太子。”
太子眯了眯眼,“這麽說來,傳聞是真的?你們王爺真的還活著?”
藍昭輕笑了一聲,“若是王爺不活著,我又怎麽會送上門呢?”
太子越發想不明白了,“那外面的傳聞呢?”
這段時間以來,外面一直傳得沸沸揚揚,說汴梁王早已經去世,就連怎麽去世,凶手是誰,都說得有頭有尾,他不相信,這些事情都是空穴來風,再加上藍昭的出現……
會不會,其實這些消息,都是唐棣遣人放出去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太子便打了一個激靈。
怎麽可能?若真是這樣,相當於現在每一個局中人的反應,都在唐棣的意料之中,如此一來,唐棣這盤棋,得下的多大?
看著太子的反應,藍昭的眉眼又彎了彎,“見太子這般,太子好像想到了什麽。”
“消息,是你們放出去的?”太子試探著問道。
藍昭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父皇?
後面兩個字,太子還是乖乖吞回了肚子裡,畢竟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不管做了什麽事,自己的身體裡始終和他流著同樣的血,自己也不可能對這位父親妄自菲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