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試探
  思前想後，陶綰還是輕輕吐了一口氣，不緊不慢地說道：“蜂蜜可解凰葵之毒，而凰葵的藥性需要冰塊融化才能散發出來，只要娘娘將這冰塊放到一個無人之地，任由其融化，而娘娘又不靠近，再加上娘娘用蜂蜜泡水，這冰塊，自然也不會損傷娘娘的鳳體。”

  欣太妃顯然對陶綰的選擇很是滿意，她彎了彎嘴角，上前握住陶綰的手，“哀家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脾氣總是時好時壞的，還望你不要在意才好。”

  “最近氣候變化，大概是時氣所致，還望娘娘保重鳳體。”陶綰不卑不亢地說道：“若娘娘無別的事，妾身就先行離開了。”

  說著，她朝欣太妃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了。

  欣太妃亦沒阻攔，畢竟跟陶綰相處了一段時間，她也清楚，陶綰表面看起來軟弱，內心卻有自己的主意，她方才那一番話，逼得陶綰不得不對自己低頭，同時，也把好不容易籠絡來的感情，全都驅得一乾二淨。

  思索片刻，欣太妃還是朝清蕪招了招手，“清蕪，遣人去庫房挑幾件禮物，賞給汴梁王妃。”

  清蕪應了一聲，又問道：“娘娘，奴婢有點好奇，唐婉不過是區區的王妃，娘娘是太妃，何必巴巴地去討好她？”

  欣太妃的眉眼彎了彎，眼底卻沒有多少笑意。

  “你年紀好小，不懂……”

  ……

  陶綰拿著手諭到將軍府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她捏了捏鼻尖想要祛除疲勞，這才走下馬車。

  公孫夫人看到她，立馬迎上前，“王妃這是剛從宮裡出來？今兒來的怎麽這樣晚……”

  平日裡，酉時左右便能看到陶綰的身影，可是今天戌時都快過了，馬車才緩緩駛來。

  “進了一趟宮，又陪欣太妃說了一會兒話，所以來得晚了些。”陶綰說著，回握了一下公孫夫人的手，“在外面等許久了吧？手這樣冷。”

  自打上次默契地給公孫徹演過一出戲後，陶綰和公孫夫人的關系便在無形中親密了不少。

  公孫夫人笑了笑，眉眼裡盡是柔情，“哪兒的話？也就剛出來一小會，只是開了春，入夜的時候風大，所以手有些冰，咱們進去說吧。”

  將軍府裡的地龍燒得滾燙，整間府邸暖洋洋的，沒一會兒，陶綰的手也恢復了正常的溫度。

  公孫夫人領著陶綰左拐右拐，直接進了裡屋，剛推門，就見公孫徹坐在屋裡喝茶。

  聽到聲響，公孫徹斜睨了陶綰一眼，又繼續抿著手裡的茶水，臉上的表情極為不情願。

  陶綰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開口問道：“將軍看到我，好似不太樂意，該不會，我打擾將軍和夫人的……閨房之樂了？”

  微微上揚的語末，讓公孫夫人的臉蹭的一下紅了，下意識看向旁邊的公孫將軍。

  公孫將軍皺了皺眉頭，自然地繞開了話題，“王妃過來，不是有事要與屬下商議嗎？若是有事，王妃但說無妨，至於別的，還請王妃不要插手。”

  “別的我為何要插手？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陶綰聳了聳肩，索性也就不繞圈了，直接說道：“我有些事想要谘詢將軍。”

  “是關於追捕謀逆之徒一事？”公孫將軍反問道。

  陶綰沉默片刻，點頭，“這是其中之一。”

  公孫徹一愣，隨即很快又反應過來，說道：“這謀逆之徒一事，我也是今日上早朝的時候才突然聽說的，丞相在朝堂上說，他手底下的人來報，說西邊有個小部落要謀反，而試圖刺殺陛下的殺手，已經進了京城，要陛下加強皇城的防范，在刺客動手之前將刺客找出來。”

  “丞相提出的？”陶綰愣了愣，“既是丞相提出的，先前都沒有對你透露半點風聲？”

  聞言，公孫徹的眉毛也緊緊地皺了起來，“不僅沒有，昨日我還收到消息，說丞相準備向陛下進諫，提議減少商隊的國稅，可若是如此一來，商隊就會增多，又怎麽可能會關閉城門？”

  “好吧，這只是其中一個我想知道的問題。”陶綰說著，頓了頓，又繼續問道：”那麽，其二，我想知道，王爺出事當晚的情況，當晚追捕王爺，以至於王爺最後失足跌落懸崖的，是誰？”

  話音剛落，公孫徹的臉色驟變。

  他的嘴唇張張合合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都已經過去那麽長時間了，王妃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自然是事關今日之事。”陶綰輕飄飄地說道：“當日你曾與我說，唐棣出事那晚，你被調到京城外守值，既然如此，帶兵追殺唐棣的，就不可能是你，既然不是你，那麽……”

  “是賀繞。”公孫將軍有些無奈地回答著，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陶綰，陶綰的眸底清透明亮，沒有絲毫驚訝，就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一般。

  陶綰抿了抿嘴，不語。

  這個結果，確實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整個京城，除去公孫徹，能有那麽高的權力，那麽大的能力的，也就只有禁衛軍統領，賀繞！

  這麽說，其實皇上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丞相養殺手之事，也知道丞相會派殺手去殺唐棣，他在中間，只不過起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公孫夫人夾在公孫徹和陶綰之間，眉頭緊皺，“若是按王妃這麽說，將軍和汐兒的境遇，豈不是很危險？”

  公孫賀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攬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汐兒恐怕暫時還沒危險，不過再這麽拖下去，可就不好說了。”陶綰的眉眼彎了彎，眼底卻看不見多少笑意，“丞相恐怕已經知道將軍幫助我的事了，將軍打算怎麽辦？”

  公孫徹死死地握著手裡的茶杯，好半晌，才堅定地說道：“不，他還不知道，否則依照他的性子，不會僅僅只是試探那麽簡單。他如今試探我，只是想知道我事情是不是如他所想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