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碎屍
  好在沒一會兒，衙門二字就出現在視線裡。

  他大步走上前，拿起衙門前的鼓錘，開始用力地擊打衙門門口那面皮鼓。

  咚咚作響的鼓聲很快就讓衙門裡面亮起了火光，沒一會兒，一個衙役打扮的男人便走了出來，男人身上的衣服歪歪扭扭，嘴裡不斷打著哈欠，明顯是被鼓聲驚醒。

  衙役打了好幾個哈欠，才開口問道：“來者何人？”

  老余擠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官爺，小的是陶安鎮拉車的老余，有事要稟告縣令大人！”

  衙役不屑地瞥了老余一眼，“大人已經睡下了，有事明日再來。”

  “可，人命關天啊！”老余急急地說道：“倘若因為此事誤了破案的時機，到時候事情傳出去，恐怕有損大人的名聲，受罪的還不是官爺您！”

  衙役聞言，沉默片刻，這才重新打量了他一眼，“何事要稟告？”

  老余眼睛咕嚕嚕轉了好幾圈，這才畢恭畢敬地答道：“是有關陶安鎮陶大夫的事，小的方才路過陶家醫館，居然意外看到陶大夫家和郭財主家的一個家丁廝混，沒多久，陶家醫館裡就傳來那個男人的叫聲，恐怕，凶多吉少！”

  衙役皺了皺眉頭，頗是不耐，“這男未婚女未嫁的，談何廝混？再說了，叫聲並不能說明什麽，你還是明日再來吧。”

  說著，便要關門。

  老余急急地上前伸手攔住了衙役，“官爺三思！官爺，這畢竟涉及郭家，若是此事傳出去，縣令大人沒有及時將凶手緝拿破案，郭財主恐怕會遷怒大人，到時候，恐怕會影響大人的仕途！”

  衙役依舊有些猶豫，這縣令大人可是近幾日才娶了一個新的小妾，此時正是乾柴烈火濃情蜜意的時候，他可不想往槍口上撞。

  可若是真像這車夫說的，誤了破案的時機，到時候受罪的，還是自己啊！

  老余見衙役動搖，猛地扇了自己一嘴巴子，“哎呀，都是我不好，要是我當時不從門裡偷看，就不會看到陶大夫對那家丁動刀的事……”

  “你說什麽？”衙役猛地抬眸看向他。

  老余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我，我說，陶大夫對那個家丁動刀了，她，她還把人的手腳全都拆了下來……”

  話沒說完，衙役已經往衙門裡面跑去。

  “我去稟告大人！”

  腳步聲在夜色裡顯得格外明顯，像是一隻大手不斷地敲擊著什麽東西。

  同一輪皎月下，陶家醫館內一片寂靜，均勻的呼吸聲在各自的屋子裡緩緩回旋著，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更不知道衙門處發生的一切。

  次日。

  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將六子從睡夢中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起身拉開門，就見花娘正提著一個笨重的木桶，艱難地往一口新的大缸裡面倒水。

  “你這是做什麽？”六子開口問道。

  花娘這才發現六子站在門口，“把你吵醒了？我睡不著，想著昨晚蓄水的水缸壞了，若是有個什麽需要用水的地方，還得大老遠地去提水，不方便，所以就尋了一個新的水缸，提前將水備好。”

  六子上前幫她將剩余的半桶水倒入缸內，邊倒邊說道：“這種粗重的活兒還是我來就好了，你啊，還是負責去準備早餐吧。”

  花娘一怔，抿了抿嘴，難得沒有打擊他，轉身往柴房的放向走去。

  六子見狀，提著木桶便往門外走去。

  他到現在，回想起昨天陶綰說得那些話，依舊有些激動，他一直很感激陶綰的救命之恩，可是內心卻從未奢想過陶綰會把自己當成家人一般看待。

  想到這，六子的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伸手拉開門，嘴角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只見門外，站著齊刷刷的一排官兵，此時天還未全亮，站在第一排的官兵手上還拿著一支火把，而在官兵的後面，正是昨晚被自己嚇出去的老余。

  老余看到六子，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躲到縣令的身後。

  六子嗤笑了一聲，抬眸看向官兵，“諸位官爺，這是要做什麽？”

  話音剛落，還沒等官兵回答，屋內就傳來了花娘的尖叫聲。

  “啊！”

  六子的臉色一變，顧不上手裡的木桶，往旁邊一扔，就往柴房的方向奔去。

  身後的官兵見狀，也拎著火把，齊刷刷地跟了進來。

  “這，這是……”六子即便膽子再大，看到這個場面臉色亦變得慘白。

  還沒等他和花娘緩過神來，身後又傳來縣令的聲音，“陶綰在何處？！”

  “在這裡。”脆生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眾人回頭看去，才發現陶綰不知道何時已然站在了大家身後。

  陶綰是被院子裡的聲響吵醒的，推門出來一看，就看見一群人站在自家院子裡，又是叫又是鬧的。

  她看了一眼眾人，這才一步一步地往柴房的放向走去，剛走沒兩步，腳步便硬生生頓住了。

  只見花娘跌坐在柴房的門口，而柴房的門邊，還掉落著一個人頭，人頭的不遠處，還分布著手、腳以及一些屍塊，場面極為慎人。

  還沒等陶綰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身後的縣令臉色微沉，猛地一揮手，“將殺人凶手陶綰拿下！”

  “什麽？”

  花娘和六子齊齊回頭，就見已經有好幾個官兵已經上前去抓陶綰，押著她往外走去，還有幾個膽子大的衙役則進了柴房，將地上的一地碎屍塊全都拾了起來。

  院子原本還擠滿了人，隨著官兵的離去，沒一會兒，就只剩下六子和花娘。

  花娘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率先回過神來，推了六子一把。

  “快追啊！”

  六子茫然地點了一下頭，起身撒腿往門外跑去，還沒跑幾步，又聽身後的花娘喊道，“拉上我！我腿軟！”

  陶安鎮的另一邊，衙門之內。

  陶綰站在公堂之上，定定地看著坐在正中央的縣令。

  興許是目光太過直白，讓縣令竟然生出了幾絲的不自然，他的手在桌上摸了好一會兒，才摸到了放在一旁的驚堂木，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陶綰，你可知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