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瘟疫
  聽了陶綰的話，陳關的頭頓時點得如小雞啄米一般，“正是，只是這事……”

  陶綰抿了抿嘴，方才說道：“陳副將既然來了，必定已然做好了驚動我的準備，你說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陳關猶豫片刻，這才說道：“是赫茲城，赫茲城近幾日突然多了不少人上醫館問診，大夫，大夫說了，從病的傳播速度以及感染人數看來，這很有可能是一場瘟疫。”

  小蓮聽到這，頓時急了，“瘟疫？這，這可如何是好？我們王妃還懷著孕呢！”

  陳關沉默，疫情來的急而凶險，如今整個赫茲城的醫館，藥鋪全都擠滿了人，他亦不知道怎麽辦。

  陶綰見他不吭聲，這才幽幽歎了一口氣，“想必城裡現在亂成一團了吧？”

  近幾日，她每每想要外出，老白總是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阻止她，剛開始謝亦還會幫著她說幾句話，到了今天早上，她再想外出，謝亦已經徹底倒戈相向了，想來，就是因為疫情的緣故。

  更何況，倘若陳關知道怎麽做，也不會上門找自己了。

  陳關抿了抿嘴，片刻，方才說道：“正是，屬下今日上門，也是因為這事，屬下聽聞，王妃略懂醫術，也曾經有控制住瘟疫的經驗，所以才上門，想著問問王妃可有解決的辦法。”

  陶綰的目光略微閃爍，隨後反問道：“是何人告訴你我懂醫術的？”

  她並沒有跟陳關說過自己的身份，陳關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在陶安鎮的經歷，可是陳關卻知道她有治愈瘟疫的經驗……

  陳關顯然也沒料到她會這麽問，支吾了幾句，才把丞相供了出來，原以為陶綰會生氣，卻捕抓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了然。

  陳關跟著一愣，隨即小心翼翼問了一句，“王妃，您……猜到了？”

  陶綰的反應沒有絲毫驚訝，就好像早已知道問題的答案一般。

  “除了他我也想不到還有誰了。”陶綰懶洋洋地接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知道她是陶綰的人也就那麽幾個，皇帝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去給她宣傳她的醫術，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丞相了，倘若她在治療疫情的過程中不小心被傳染了，那麽別說她肚子裡的孩子，就連她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當然，這點心思陶綰並沒有說出口，見陳關一臉疑惑，也就不輕不重地改變了話題，“那，有疫情的人都有什麽樣的症狀？”

  要想下手，總得先了解病情。

  “王妃……”小蓮見自家王妃又想路見不平，忍不住喚了一聲。

  陶綰搖了搖頭，“即便想躲，赫茲城就那麽大的地方，你覺得咱們能躲得了多久？”

  既然躲不掉，倒不如在瘟疫蔓延到自己身邊之前，先行將瘟疫解決掉。

  想到這，陶綰又看了陳關一眼，示意陳關繼續說下去。

  陳關歪著腦袋想了想，這才答道：“被傳染的人大多數是老人或幼兒，一開始會高熱、頭痛、四肢及腰背部酸痛以至於全身乏力，甚至驚厥、昏迷……”

  越往後聽，陶綰的臉色就越是難看，聽到後面時，她已經面如死灰，嘴裡喃喃地念叨著，“是天花……”

  聽見陶綰的念叨，小蓮和陳關不約而同開口。

  “天花？那是什麽東西？”

  “王妃可是知道這種病的治療方法？”

  陶綰看了一眼兩人，表情有些古怪，“你們不知道天花？”

  小蓮和陳關對視了一眼，齊刷刷地搖了搖頭。

  “天花是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病，被傳染者，除了會出現陳副將方才說的那些症狀，皮膚還會成批依次出現斑疹、丘疹、皰疹、膿皰，有些症狀重的甚至會失明，或者流產。”陶綰說得輕飄飄的，好似不過在告訴兩人，肚子餓了就需要吃飯一個道理。

  陳關抿著嘴，死死盯著陶綰，“那，要如何預防？”

  “倒也不難。”陶綰想了想，說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接痘，就是尋乾淨的布條，醮取痘瘡漿液塞入接種人的鼻孔中，或讓沒得病的患者穿得病者的衣物。”

  陳關越聽越疑惑，“可，可這樣不是更容易得病嗎？”

  “這……怎麽解釋呢？”陶綰撓了撓後腦杓，半晌，才繼續說道：“就像一個肚子餓的人，聞到食物的香味，必定會忍不住覺得餓，但倘若吃飽了，聞著這個味道，就只會想遠離，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天花，沒得過天花的人得了天花，是因為體內對天花沒有抗體，但如果讓他們有了抗體，再加以藥物治療，就像把一堆美食放到一個吃飽的人跟前，對方只會覺得反胃，不會產生去吃它的念頭，不信的話你想想，得了天花的人是不是從未得過天花，一次偶然接觸就得上了？”

  陳關聽得雲裡霧裡，但還是點了點頭，有些讚同地開口道：“確實是如此，但是這麽做，真的可以嗎？”

  “你是在懷疑這個辦法說出來，會被人懷疑是瘋子？”陶綰反問道。

  陳關嘿嘿一笑，沒有否認。

  倒不是他懷疑這位王妃的醫術，只是這種方法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吧？他已經可以想到，他跟林將軍說這個解決辦法時，林將軍那滿臉的鄙夷了。

  陶綰輕笑了一聲，勾了勾唇：“我只是負責提供解決的辦法，勸說應該是陳副將的工作，不是嗎？”

  聽到這，陳關就有些頭疼，吸了口氣說道：“屬下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知道王妃能不能幫忙。”

  “你想讓我以身作則，做第一個接痘的人？”陶綰又問道。

  小蓮站在一旁聽了半天，聽到陶綰這話，這才反應過來，瞪大眼睛，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什麽？不行！且不說我們王妃身份尊貴，就單說她的身體，也不允許她這麽做啊！”

  這要是出了什麽事，那就是一屍兩命了！若是王爺知道她們讓王妃陷入這樣的險境當中，指不定會怎麽滅了她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