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替嫁
唐棣聞言,心裡的怒氣這才散了幾分,他瞥了離墨一眼,像是漫不經心般又問道:“你親眼看著花娘離開的?”
離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唐棣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點頭又搖頭,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離墨搖了搖頭,“我看著她出醫館,但並未看著她出鎮子,不過掐指一算,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唐棣卻如同沒聽到離墨說的話一般,眉頭又緊了幾分,“你方才說,有人一直在散播流言蜚語?”
離墨點頭,“是啊,只是那些流言散播沒多久,鎮裡的河邊突然出現了一具屍體,大家的注意力就被引到屍體上了。”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唐棣又問。
離墨見自家公子這麽認真,也不敢瞎答,細想了好一陣子,才說道:“是姑娘從汴梁城回去的那一天,我去看過屍體,屍體被泡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後來不知道怎麽著,突然查出了,那是桃花鎮賈員外新納的小妾,聽說還是姑娘出的主意,讓縣令去詢問附近有哪家小姐在出嫁當天消失了,結果縣令順著這條線索查過去,還真的打聽出了一些事。”
想到這,離墨有些得意。
不愧是他們家公子看上的人啊,居然能憑借一身嫁衣,就找到了屍體的身份。
唐棣卻沒有以往的得意,來回地在兩人面前跺著步子,沉默片刻,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道:“一具沒有任何辨識程度的屍體,為何突然能認出來?還有,你方才說,屍體是在岸上發現的?若真是從隔壁鎮衝過來的屍體,難道不應該在下遊發現嗎?可是陶安鎮所處的位置,明明就不是下遊,屍體又怎麽會停在陶安鎮?”
被唐棣這麽一問,離墨也愣住了。
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隻當屍體碰巧被衝到了岸上,才有了這件事,更何況,那幾日他行動不便,擔心暴露行蹤,也只是遠遠地跟著花娘,故而並沒有發現多少有用的線索。
如今公子問起,他也才反應過來。
一旁的方哲托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會不會是有什麽人故意想讓這具屍體被發現?”
“為什麽要這麽做?”唐棣反問:“如果說製造那些流言蜚語的人是花娘,那麽讓屍體被發現的人就不可能是她,因為這麽做,無疑是把自己苦心散播出去的流言給掩蓋了,那麽,不是花娘,又會是誰?”
那具屍體的出現,表面上看起來好似與整件事無關,可實際上,卻恰好替陶綰擋去了那些流言蜚語。
離墨思索許久,亦接不上話,這一點,他亦想不明白。
倒是一旁的方哲托著下巴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離墨,你方才說,六子失蹤了?”
離墨點了點頭,“是啊,只是他走的時候,我還沒恢復多少力氣,下不得床,他臨走前給我抹了藥,還與我說,讓我好好保護陶姑娘,我問他去哪,他也不說話。”
方哲抿了抿嘴,又問道:“那,會不會是六子的離開,讓花娘誤會了什麽,所以花娘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離墨點頭,“並非不可能。”
如果真是這麽說的話,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
花娘誤會了什麽,所以才會處處想要毀掉陶綰的名譽,而躲在暗處的六子看不過去,出手幫陶綰,可是卻不料,這一舉動,致使花娘對陶綰的怨恨又深了幾分……
唐棣依舊沉默,思索了好一會兒,像是想起什麽一般,臉色驟變,抬腿大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方哲,備車,我們去陶安鎮!”
“是!”方哲應了一聲,腳下輕點,便不見了人影。
唐棣這才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剛出門,唐棣便遇到了迎面而來的藍昭,藍昭看見唐棣,又瞥了一眼他身後的離墨,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我猜對了,你們果然在這。我聽說離墨回來了,我便想著他會來跟你報告,特意過來瞅瞅,怎麽樣?離墨,身體好些了嗎?”
藍昭闖過不少禍,每一次都是離墨給他擦的屁股,故而在藍昭心裡,離墨就猶如哥哥一般。
聽底下的人聽說離墨回來了,藍昭便第一時間過來尋人了。
見到藍昭,離墨臉上的神色也松了幾分,可是轉眸,見唐棣還繃著一張臉,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
“好多了。”
藍昭是清楚離墨話少的性格,可是剛剛回來,難道不應該對自己熱情一些嗎?難道說,出了什麽事?
這麽想著,藍昭又細細地打量了一眼離墨和唐棣,這才發現了唐棣臉上的不悅。
他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液,開口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唐棣剛想說什麽,門口已然傳來馬兒嘶叫的聲音,唐棣亦顧不上解釋,隻低低地說了句,“路上說。”
說著,便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提著藍昭便出了門。
藍昭被唐棣提在手裡,只能踮著腳尖大步跟在他身邊。
“公子,你先前提到之事,是否還需要著手準備?”
前些日子,唐棣委托自己一個任務,這段日子,影衛幾乎都在為這件事忙活。
藍昭這麽一說,唐棣這才想起,自己前幾日和藍昭提起的,找個與唐婉相似的人,代替唐婉和唐棣拜堂成親的計劃。
唐棣垂了垂眼瞼,“過段時間再說吧。”
如今他心心念念都是陶綰,哪裡還顧得上什麽計劃?
……
面部本就是人體感受度最高的地方,那一針針刺下去,陶綰早已經疼得暈了過去,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縣令神神叨叨的聲音將她驚醒。
“你若是下去了,莫要怪我,我盡力了……”
陶綰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最後也只是在自己的額頭上摸到了幾個針孔,縣令到底還是對她手下留情,說是懲罰,也僅僅是在陶綰的額頭上留了一塊小小的疤,不像其他人那麽大面積。
陶綰勉強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竹子編的籠子裡,距離河邊愈來愈近,微風輕輕地打在陶綰身上,竟給她帶來了幾分寒意,籠子的另一邊,是同樣被裝在籠子裡的狗蛋,與她不一樣的是,狗蛋的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