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銀行沒有去成，最後還是換了國內四大行，這是楊果建議的，花旗的網點太少，羊城就市區有幾家，偏僻一點的地方就找不著了，德叔他們年紀大了，應該還是國內的銀行用得習慣。

  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車窗外飛逝的風景，方貝貝突然轉過頭來，跟楊果說道：“蜀黍，你買這車，花了不少錢吧？”

  楊果心中一突，心想：“不妙……”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還好，有熟人介紹，比市場價便宜了好多。”

  “便宜好多，那也得百十萬啊！”方貝貝認真地掰著手指跟楊果講道：“你買這個外國車，除了大、酷、能滿足你那點小虛榮心，還能幹什麽？其他基本性能，跟十來萬的國產車有什麽區別？”

  楊果專心開車，雖然他情商很低，雖然心中憋著千言萬語，但是他還是隱隱約約感覺到，這時候跟方貝貝爭辯是個不理智的行為。

  方貝貝繼續說道：“你看，我爸05年買了一台比亞迪，到今年也快十個年頭了吧，還不照樣在路上開得很歡暢？所以啊，外國車也就是名頭響亮，本質上，跟咱們國產車沒什麽區別，你花了冤枉錢，全給人家捧場去了。”

  楊果心中不停地吐槽著方貝貝說的“別壓蛋”，表面上還是笑呵呵地點點頭符合，好學生的模樣讓方貝貝看著還是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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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方貝貝不花冤枉錢的嘮叨教育中，楊果他們終於來到了救助站，方貝貝很高興地跑下去找德叔和劉奶奶。楊果抱著琪琪跟在後面，而金子，這個家夥困在車上早就按捺不住，一下車就撒開了四條腿跑，圍著楊果他們打圈也是快樂的。

  估計那時候金子剛剛出生太小了，這回故地重遊，沒見它有什麽近鄉情怯或者倍感熟悉的情緒。

  方貝貝和楊果的捐贈還是讓兩位老人非常高興，掏出紅色的功德本給楊果他們寫上。

  功德本並不是說要捐多少錢才能寫上去，就算捐幾百幾十，老人也會認認真真地將其添加上去，只是，楊果發現，自己去年那兩萬塊還在左手邊那一頁上端。過去了幾個月，救助站的捐贈收入還不足兩千。

  相比起大筆大筆的支出，這一點點錢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看著上面潦草的幾行字，楊果心情沉甸甸的。所謂的細水長流，還真是應該這樣啊！

  楊果倒有些明白了，為什麽方貝貝對自己買豪車有那麽大的意見……

  方貝貝看著楊果凝重的表情，臉上也是有些淡淡的憂傷。不受楊果情緒影響的，也就是琪琪和金子這兩個小不點了！

  琪琪一直在折騰著要下來，楊果這時候才拍一拍腦袋，他忘記把嬰兒學步車抬下來了。

  看見方貝貝要去提一桶重重的狗食，楊果趕緊攔在她的前面，笑道：“活兒都交給我乾就行了，你在邊上指導，順便看看琪琪。”

  楊果不由分說地將琪琪往方貝貝的懷裡一塞，然後擼起袖管，一左一右同時拎起兩桶狗食，往左邊通道走過去。

  “錯啦，錯啦！”方貝貝一邊笑著，一邊在後面喊道，“走右邊！”她的笑聲如風鈴，飄蕩著青春的氣息。

  不過她的笑聲很快就戛然而止了，因為掙扎了好久下不來的琪琪終於不耐煩地將手指頭扣進了方貝貝的嘴巴。方貝貝一邊呸呸呸，一邊拍拍琪琪的小屁股，假裝很生氣地說道：“琪琪，你又調皮了！”

  楊果要給上百隻狗狗杓飯，這工作可不輕松，還得分均勻了，不然到後面，沒分到狗食的狗狗就要餓肚子了。楊果算數不太好，方貝貝一邊牽著四處亂竄的琪琪，一邊探頭看著，如果分多了，她就馬上出聲提醒楊果。

  方貝貝也不輕松，她可是要領著精力實在是充沛過頭了的琪琪。

  琪琪則是追逐著金子的腳步，進了大狗窩的金子徹底玩野了，他四處亂竄，不停地抬起前腿去拍狗籠子。一般來說，大部分狗狗都會以為金子要過來搶食，然後金子這麽一鬧，它們馬上也人立起來，前肢在籠子口胡亂拍打，而戲弄完了的金子馬上調換槍頭，去尋找下一個調戲的目標。

  一時間金子橫衝直撞，琪琪扯著方貝貝尖叫地跟在後面，而整個大狗窩都亂成了一團，狗叫聲此起彼伏。

  當然，也有一些狗狗懶都懶得理金子，它們默默地趴在籠子裡面，黯然思考著人生。

  但是，楊果發現，去年他來時候見到的那隻毛發掉光的薩摩耶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鬱鬱而終，楊果沒有問方貝貝，因為這只會勾起傷悲。

  “粑粑！”琪琪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楊果身邊，用她那純潔無暇的大眼睛仰望著爸爸。

  楊果看了一眼在後面汗水打濕了兩鬢的方貝貝，然後微笑地蹲了下來，跟琪琪問道：“怎麽了？”他沒有摸摸琪琪的頭，因為兩隻手都有些髒。

  “開開。”琪琪奶聲奶氣地說道，但她的表情很是認真。

  “什麽？”楊果愣了一下，望向琪琪注視的方向，問道，“琪琪是要爸爸把這個籠子打開嗎？”

  “開開！”琪琪突然揮著小手，旋轉著指了一圈。如果琪琪穿上潔白無瑕的芭蕾舞裙，她剛剛那一圈，真的是不知道要迷倒多少舞蹈愛好者。

  而在楊果的眼裡，女兒的揮舞的小手，在那一刻，似乎變成了一翼輕盈的翅膀，天使般的光輝，在她的臉上浮現。

  “都打開？”楊果驚訝地問道。

  琪琪抿著嘴巴，點了點她的小腦袋。

  楊果張了張嘴巴，然後無助地看向方貝貝。

  方貝貝笑了，她蹲下來，將琪琪摟在懷中，嘴巴貼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後說道：“貝貝姐姐知道琪琪心地很好，想這些狗狗都能跟金子那樣自由自在地奔跑。”

  “可是現在還不是狗狗們出來玩耍的時間嘛，它們要吃飽了飯，然後睡個甜甜的午覺，到了下午的時候，才能出來快樂地玩啊！”方貝貝輕聲說道，“琪琪，你說是不是呢？”

  琪琪困惑地眨了眨大眼睛，她沒太聽明白方貝貝說的話，不過方貝貝語氣中的善意她是感覺到了，終於也笑了起來，一邊掙脫著，一邊朝金子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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