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後來小貓慢慢長大，也會自己飛簷走壁，自由進出這個小屋，就不再經常回來了。

  學生們也漸漸地忘記了它們的存在。

  劉心奕死亡當天下午，體育老師楊老師拿來鑰匙，打開了電閘開關小屋那張小門，發現實驗樓電門的開關被拉了下來。

  目前無法斷定到底是人為的還是小貓們的傑作。

  在隨後的問詢當中，常佳雪表明，劉心奕一點左右來的辦公室找她。她當時正在沙發躺著睡覺。

  劉心奕進來後，情緒有點低落。

  但是面對她的旁敲側擊，劉心奕始終沒說什麽。

  她不敢過多地詢問，畢竟這兩天她受的刺激太多了。

  劉心奕進到辦公室後就坐在她的座位上低頭看著手機。

  她也沒有走近看，依然躺在沙發上睡覺。她下午有三節課，必須好好睡，要不然上課會很痛苦。

  她當時定的鬧鍾是一點二十分。

  鬧鈴響後，她從沙發上起來，收拾教具和教案，準備去對面教學樓上課。

  這個時候劉心奕好像已經睡著了。

  整個身子趴在桌面上。

  常佳雪輕手輕腳地出門後正好碰見孫星傑過來接她。

  她囑咐孫星傑，動作要小一點。因為劉心奕正在睡覺，不要吵醒她。

  之後她就來教學樓八班教室上課了。

  上到兩點左右，張傑和年級組長衝了進來，問自己劉心奕的下落。

  當時常佳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看著一臉焦慮的張傑和年級組長，她敏銳地覺得應該是出事了。

  跟著他們來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劉心奕已經不在座位上趴著了。

  他們所有人焦急地在整棟實驗樓搜尋。

  當她和程瀟來到儲藏室的時候，發現了已經上吊身亡的劉心奕。

  趙然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帥教授的表情。

  帥教授眼睛很小，還戴著一幅眼鏡，全程基本沒有任何表情，眼睛看著右前方某點發呆。

  剛開始的時候，趙然會在自己覺得有問題的地方停頓一下。可是抬頭一看，帥教授還是筆直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看著右前方，沒有任何反應。

  他這是第一次跟著帥教授辦案，不太清楚他的工作習慣。

  背挺得很直地坐下，面部完全沒有任何表情，眼睛沒有焦距地直視右前方，這正是帥教授在全力思考的表現。

  此時此刻，他用心聽著趙然的描述，大腦正在飛速運轉。

  等趙然全部說完以後，他還是那個姿態和表情。

  趙然看著帥教授，見他似乎還在發呆，他不敢造次，輕輕地喚了一句：“帥教授。”

  第一遍的時候，帥教授似乎沒有聽見，眼睛還是直視著右前方。

  “帥教授！”趙然提高了一點音量。

  第二遍的時候，帥教授回過神來。

  他看著眼前的趙然，問他，目前他怎麽看。

  趙然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劉心奕狀態似乎一直不穩定。陳浩遇害當天上午十點半，也就是陳浩遇害半個小時後，她歇斯底裡大喊大叫哭鬧，鬧著要回家。被她母親接回去後，她自己在家裡休整了一段時間，也看了心理醫生。回到學校後的第一天她就宣稱自己看見了羅靜爾的照片，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又說羅靜爾對她唱歌，找她報仇來了。情緒一會兒穩定，一會兒崩潰。有一個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實驗樓怎麽那麽湊巧，突然這個點停電。”

  “你知道誰有這個學校電閘總開關小屋的鑰匙嗎？”

  趙然翻了翻自己手上的記錄：“後勤老師和學校安全員都有。後勤老師是即將退休的曹老師，她說鑰匙一直在自己辦公室的抽屜裡放著，沒有人找她借過；學校安全員是體育老師楊老師。學校裡所有跟電有關，以及跟消防有關的鑰匙都在他那裡。他的鑰匙也是一直放在自己辦公桌裡，除了他沒有人拿過。”

  “那這麽說來的話，最近沒有人拿過這把鑰匙？”

  趙然再次翻看了記錄，確定地搖了搖頭：“沒有。曹老師很確定。她是學校後勤部門，每一個工作日必須在崗，辦公室一刻都不能離開人。每天都會有很多老師找她領辦公用品。她辦公室裡的各種辦公用品，少任何一件，或者任何一件用品與登記本上的對不上號，都是她自己負責賠付。所以她即使是要出門上廁所，也必須確定門反鎖好了，全天24小時監控。”

  帥教授輕輕搖了搖頭：“那這麽說來，她這裡是確實不可能。那另外一個老師，楊老師呢？”

  “他在實驗樓體育組辦公室，全校體育老師都在那個辦公室。他的鑰匙一直放在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裡。他確定最近沒有人動過那個鑰匙。”

  “那他們辦公室平時會有其他人進去嗎？”

  “這個我也問了。很少。體育組辦公室都是男老師，裡面擺放很多體育器材。那個辦公室我也去過。屋裡挺味兒的。據說平時校領導會對各個辦公室進行安全檢查，但獨獨不去他們那個屋。”

  帥教授眉毛上挑，眼神裡充滿疑惑。

  “那個不僅是因為味兒。我也去過那個辦公室，根本沒有地方放腳。裡面的體育老師有三個是老教師，平時脾氣又臭又硬，誰也管不了。校長看見他們都繞道走。這個也是事實。我跟他們屋幾個老教師也打過交道。很不好相處。反正平時基本沒人去他們辦公室。女教師或者女學生從來沒有進去過。跟楊老師關系比較近的鄔秋林老師偶爾會進去找楊老師。他在三樓圖書閱覽室。”

  “鄔秋林？就是八班大一時候的輔導員，任教地理學科，被八班19名同學匿名舉報，後來被調離一線，一直在圖書館的男教師？”帥教授一縷一縷說出自己所知的信息。

  趙然欽佩地看著他。

  原來所有的信息都已經在帥教授腦子裡了。

  從一開始見到帥教授，跟他詳細講述案情的時候，他總是一副沒有回應的狀態，不管趙然怎麽說，他紋絲不動。

  他都有點懷疑，難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可是剛才短短的幾句話，他的疑慮就隨風飄散了。

  其實他所不知道的是，帥教授最大的強處就是過目不忘。任何小的信息點，只要從他的腦海裡路過，他就能記下來。

  這也是他從小學習成績超群，一直被保送，再本碩博連讀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