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疑點重重霧中霧（一）

  顧念卿讚同地點了點頭，又問：“你可是有什麽主意了？”

  郎玨聞言，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面色也有些沉重：“李玥，我們尚且還有接觸，要查達巴，是個難題。”說著，郎玨沉默了一番，顧念卿也沒有接話，兩個人在這磨西族，實在是束縛太多，整個案子都查得太過被動。

  “我記得，縣志上倒是有一些記載，寥寥數筆，這位達巴，也是磨西族人，自打出生就被留在了達巴教，成了上位達巴的弟子，之後前任達巴去世，他便接任了達巴之位，剩下的，就沒有了。”虧得郎玨記性好，雖然只是簡略看過一些，但是還是依舊記得，可即便是過目不忘，縣志上記載的東西，也少之又少，對他們來說，杯水車薪罷了。

  “我們還是得想個法子接近達巴才行，否則單是我們現在在這猜測，根本就沒有什麽用處。”顧念卿有些委婉地開口，郎玨說的那些話，其實同廢話無二，對於他們查案情，毫無進展。

  郎玨又如何不知，可是他們眼下在磨西族，作為外族人，又語言不通，如何才能接近達巴。李玥或許是個渠道，可是眼下，兩人對李玥還是存有懷疑，又如何會在李玥面前表露太多，兩人隻覺得，同李玥說了一番話之後，雖有些頭緒，可眼前這條路卻是被堵了個半死。郎玨也有些後悔，當時隻想著隱藏自己好在暗中行事，可言語不通，卻也給他們查案造成了很大的束縛。

  見郎玨似乎有些自責，顧念卿想了想，再次開口：“要不，今夜我去達巴教探一探。”

  郎玨蹙眉：“我們對達巴教了解太少，貿然過去，怕是不太妥當。”

  “我先過去探一探路，以我的身手，世上能困住我的，不多，等我今夜探探情況，等我心中有些數了，我們再商議要不要一道過去。”顧念卿說，她對達巴教知道的少，所以並沒有像郎玨那般忌憚，既然郎玨覺得不妥，她便一人去。

  郎玨聞言，思索了一下這點的可能性，對於顧念卿的本事，郎玨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概念，但她既然這麽說，想來也已經有些把握，而且沒了他這個拖累，想要從達巴教離開，應該不是難事，至於之後，就要看顧念卿這次夜探的情況了。她不懂磨西語，若是一人過去，的確做不了什麽。

  其實，完全起見，郎玨還是覺得夜探達巴教不是什麽好主意，達巴教以巫術為名，並非是武功高低，若是顧念卿著了道，後果不堪設想，可是現在他們也算是走投無路，若不兵行險招，怕是真的難以再往下查。他們的時間不多，再這樣拖下去，只會讓事情越來越麻煩。

  郎玨想了想，點頭：“行，就照你說的辦吧。”

  顧念卿聞言，笑了笑，心裡倒是有些蠢蠢欲動起來，達巴教？她倒要看看，這個地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達巴教的事情，我們先暫且擱下，這幾起凶案中，我覺得還有一點，或許我們可以從中入手。”郎玨一改先前的面色沉重，眸中倒是多了些光亮。

  顧念卿微微思索，便答：“你是說，和那些受害者結暗婚的姑娘？”

  郎玨點了點頭：“雖說李玥說是不確定，可未必不是一條線索，何況這戶人家的人也說過這一點。都是在結暗婚不久之後遇害，我覺得沒有那麽巧合。還有，磨西族成年是十三歲，比我們漢人要早得多，十五六歲結了明婚的，都實屬正常，而這幾位受害者，年紀卻都普遍不算小，二十剛剛出頭還好些，可還有兩個都已經將近三十，在這個年紀，都已經快可以做那些十三歲姑娘家的父親了。”

  “十三成年？”顧念卿有些震驚。

  郎玨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他似乎並未同顧念卿說過這一點，當即解釋：“磨西族人成年是十三歲，之後便可自由嫁娶。族內姑娘普遍什麽年紀成婚，我不大清楚，但是我覺得應該同我們也差不多，女子及笄之後應該就能商談婚事，那麽以磨西族的年齡來算，姑娘十三歲可以成婚，左右也應該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若是再往前，應該少之又少。”

  顧念卿點了點頭，順著郎玨的話繼續往下說：“你說過磨西族人男女結合，講究一個愛字，而且婚配自由，也就是說，沒有人能逼迫，如此一來，一般的姑娘家，也會瞧上同自己年紀相差不大的，長得好看的，當然，也不排除有姑娘喜歡年長的，差個十多歲，也勉強能夠理解，但是，五名受害者年紀都偏大，最小的那個也已經過了二十，就算那姑娘已經有十五十六，那也要差上個五六歲，再往前，這年齡差距差得太大，哪有那麽巧合，突然就出現了好幾個姑娘，喜歡年長自己那麽多歲的男兒郎？又偏偏那麽巧，結了暗婚沒多久就遇害了，如此一來，這裡面，怕是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不錯。”郎玨點了點頭。

  然而，話雖是這麽說，可想要追查與死者結暗婚的姑娘，同樣也頗為棘手。

  兩人也只能將這一點，暫時列為可追查的線索之一罷了。

  顧念卿和郎玨準備再去昨日的案發現場看一看，只是悄悄去，屋子裡沒了人，難免會被人察覺，既然如此，不如看走得光明正大一些，顧念卿在屋子裡躺的久了，想要出去轉轉，也並不為奇。

  郎玨扶著顧念卿出了屋子，往外面走去。兩人走的光明正大，主人家自然瞧見了，不過言語不通，那主人家也只是看了兩人一眼，沒有多問。

  兩人住的這戶人家，離李玥家中不遠，李玥這會正在家後門的一塊地裡耕種，顧念卿和郎玨走了一會，便就看到了正在田裡忙活的李玥。

  李玥家中如今就剩下她一人，家裡的活也就只能自己一個人乾，這會，李玥正在田裡，佝僂著身子，雙手拎著一個木桶，因為隔得有些遠，兩人看不清那木桶裡放了些什麽，只是李玥走得極為緩慢，一直彎著腰，雙手去提，也只是將木桶稍稍提高了一些罷了。待走上幾步，李玥就要將木桶放下來，隨後伸手去擦拭額頭上的汗。

  眼下不過初春，溫度尚宜，李玥卻滿頭大汗。

  兩人對視了一眼，當即就朝著李玥那邊過去。

  “李姑娘。”兩人在田邊站定，郎玨這才高聲喊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