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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傘之下》第15章 比琴
  第15章 比琴
  兩人慢慢吃著,為了不影響氣氛,蕭錦弘沒提煩心事,饒有興致地介紹了菜品後,又天南地北說著江湖奇聞。墨非毓也偶爾回應幾句,不過他話不多,又不飲酒,蕭錦弘說了一會兒,也沒了勁頭,氣氛不禁有些冷清起來。

  “要不讓巴老也一起吧。”

  “也好。”

  “剛才小二說,這裡有個叫铩羽的樂人?”

  蕭錦弘正自無趣,一聽墨非毓提起這個,眼前頓時一亮:“铩羽也太不吉利,她叫挲羽姑娘,摩挲的挲,曦和樓一等一的人物,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尤其彈得一手好琴,挲羽姑娘的手就有‘弓弦玉指’的美名,曾經有人出三千兩要與她合奏一曲,挲羽姑娘也沒答應。”

  “美人多藝,孤傲一點也正常。”

  “嘿嘿,不瞞先生,我的那些個糟丘之友來常來這裡,他們雖然都不學無術,耳朵可挑剔得很,但沒有不佩服挲羽姑娘的。”

  “不知是服她的美貌,還是服她的樂藝?”

  蕭錦弘沒想到墨非毓竟也是風流人物,不由哈哈大笑,俯身道:“先生,要不我讓巴祁去問問挲羽姑娘這會兒是否有空?”

  墨非毓淡淡一笑,道:“也好。”

  蕭錦弘大喜,立即吩咐巴祁去了。

  蕭錦弘翹首以盼,已全無心美酒佳肴。足足等了一炷香時間,只見雕花鏤空的窗後腳步聲響起,佳人尚未現身,一縷淡淡的清芬先飄進浣沙閣。

  片刻,一妙齡女郎手抱月琴,偏然入屋。酥暖的燈光之下,女郎柳眉鳳眼,嫵媚中帶著一抹端凝,上身著白色坎肩,下身籠著淡紅色褶裙,愈發襯托身段玲瓏浮凸。

  也難怪她是夏呂公認的美人了。

  “蕭公子好。”女郎目光從蕭錦弘身上掠過,落在了墨非毓身上,嫣然一笑算是打招呼。

  蕭錦弘起身,恭恭敬敬地遞過一杯酒,挲羽雙手接過,以手絹半掩著喝了。

  “挲羽方才在宮徵房伺候客人,故而來遲,還望兩位公子恕罪。”

  “挲羽姑娘能來,便是給足了面子,請坐。”蕭錦弘親自將另一邊的椅子往外移了移。

  挲羽並沒有就坐,抿嘴笑道:“兩位貴客光降,紅妝當以曲佐酒才是。”

  蕭錦弘拱手道:“如此,就偏勞了。”

  挲羽在靠窗的軟椅上欠身坐了:“不知兩位貴客想聽什麽曲兒?”

  “先生?”蕭錦弘問墨非毓。

  “聽說姑娘精通樂藝,不知可曾有自己的譜曲?”

  此言一出,主客都是一怔,蕭錦弘是此間常客,但也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不由看向挲羽。

  “小女子初通音律,豈敢貽笑大方。”

  墨非毓笑道:“當今流行的曲子大多耳熟能詳,縱然姑娘琴藝精絕,遠勝他人,那也未免不夠盡興,如果能親聆姑娘自己譜的曲子,豈非三生有幸。”

  “挲羽姑娘,”他蕭錦弘要是先所有人一步,聽過挲羽姑娘的自譜之曲,那豈不是極妙的談資,蕭錦弘強抑住興奮,“這位墨先生是在下的貴客,請姑娘務必賞臉。”

  挲羽也沒有推辭,望了一眼窗外:“此時樓外夜幕方合,那挲羽為兩位彈一曲我自譜的《夏呂月夜》應景罷。”

  “好!”蕭錦弘忍不住鼓起掌來。

  挲羽如蔥纖指在月琴當心一劃,一縷清麗之音在浣紗閣中響起。

  琴聲婉轉而起,時而清越,時而明麗,清越處,如音繞叢林,明麗時,似山雀啁啾。隨後,樂音由纖弱漸轉幽咽。纖弱處,仿佛山溪靜淌,幽咽時,分明見到美人盥於溪邊,神女寂夜摳扉。

  每一節拍,都擊在心跳間,震蕩心魄。

  蕭錦弘杯酒下肚,酒意漸漸上來,又得妙音入耳,不由心神飄搖。墨非毓也聽得擊節歎賞。只有巴祁,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顯然完全不明白這些忽大忽小的聲音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

  一弦灑落,琴音忽然變得高亢急促,宛如攬月滄江,余音回蕩閣樓,久久不去。

  屋內凝寂好久,蕭錦弘神思方回,閉目吟唱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蕭錦弘隻恨未能早聞姑娘此曲,今日若非先生有此求,怕是今生也無緣得聞。”

  挲羽顯然也被自己的琴聲所感,眼角竟有些發潤,她拂袖抹了抹眼角,微微笑道:“蕭公子能有此感,可謂知音也,這首曲子是挲羽頭一回人前演繹,也算是你我有緣。”

  聽美人唇間說出“有緣”二字,蕭錦弘更是心醉神迷,半晌,才將目光轉向墨非毓。

  “挲羽姑娘的琴藝,確不負‘弓弦玉指’之名,只是此曲和方才錦弘所吟的詩一樣,妙則妙矣,但琴律中的蘊意未免太過幽怨哀婉,尤其當中幾節,更如聲聲椎心泣血的哀歎,在下以為,姑娘還是少奏為是。”

  挲羽緩緩抬起睫毛,眸中盈盈秋波和墨非毓一觸,很快又低下了:“先生教誨,挲羽謹記。”

  “好在姑娘此曲所述並非期艾到底,最後還有一絲對光明的企望。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先生亦可謂之音也。”挲羽笑著道。

  墨非毓淺酌了一口茶,接道:“姑娘可有一些歡快的曲子?”

  挲羽想了一想,道:“公子音律造詣,遠勝紅妝,當知曲由心生的道理。”

  墨非毓點了點頭,似乎是被妙音所感,站起身道:“姑娘雅奏引得在下也技癢,我想就在此時斯地譜一則小曲,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蕭錦弘當即道:“先生有此雅興,那是再好不過。”挲羽自然也說好,蕭錦弘吩咐巴祁取來筆墨。

  霎時筆墨取來,墨非毓提筆就書,當中更不絲毫停頓,一炷香功夫已譜就,遞給挲羽道:“請姑娘試奏一遍。”

  非止蕭錦弘,連“弓弦玉指”挲羽也不禁愣了愣神,沒料到墨非毓能頃刻間能譜成一曲。

  挲羽接過新譜,快速地看了一遍,撥動琴弦。

  此曲從始至終都沒有“羽”調,也很少用到“徵”調,甚至連“宮”調也用得極少,全曲都在中調來回淌動。

  挲羽是樂藝高手,此曲頭一次演奏,竟也行雲流水,未曾出一點錯,甚至中途未曾有一點生澀停頓。

  蕭錦弘閉著眼在用心品曲。巴祁仍然是東張西望,那一首《夏呂月夜》雖然不懂,可聲音大小還有變化,可這一首不溫不火,不高不低的曲子,他實在不知有何韻味,好在哪裡。

  一曲奏畢,蕭錦弘仍不肯睜眼,他怕有人驅擾余韻,手微微抬起示意大家不要說話,過了良久,才道:“人如曲,曲如人,先生這一首曲子風平浪靜,一波不驚,起承轉合也如春風拂面,仿佛流水般從指間流瀉而過。不知,我品鑒得對不對?”

  墨非毓微微笑道:“蕭公子能有此感,亦可謂知音也。”

  這是挲羽剛才的原話,蕭錦弘和挲羽聞此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墨非毓再次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在下和姑娘一見如故,不知能不能單獨聊兩句?”

  “啊?”反應最大的是蕭錦弘,他還沉浸在樂律當中,聞此吃了一驚,他沒料到,墨非毓這個滿腹詩書才氣的儒者,不但風流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敢說敢做。

  挲羽微微笑道:“墨先生想在哪裡談?”

  “哈……”蕭錦弘更是吃驚,挲羽是曦和樓乃至夏呂的紅人,也只有像他這樣的顧客,才能偶爾聞得雅奏,但挲羽一向賣藝不賣身,要“單獨聊兩句”那是絕無可能,他的那些個朋友也不是沒有試過。誰知她竟然完全沒有拒絕墨非毓。這不禁讓他又是豔羨,又是妒忌。

  “就在這裡好了,錦弘,吃得差不多了吧?”

  “啊!”蕭錦弘接連幾個驚歎,聽墨非毓就在飯廳中談話,才明白自己想多了,不知為何,稍稍放心了些,“飽了,巴祁,我們去外面等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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