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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噬魂》第298章 三千墨絲
  第298章 三千墨絲
  她的大夫是母后為了她專門挑來陪她的太醫,是母后的親信,她自然不怕。

  如果讓他來給她把脈,絕交是小,如若讓天下人知道祁國太子是女兒身那還得,而且還會連累遠在祁國的母后。

  他走上前一步,把她的手強硬地拉出來,白皙的手腕壓根就不像男子的手。

  “不要!”她想掙脫卻發現她的力氣太小,而且男子緊緊握著,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聽話。”他知道她性子倔,但是關乎身體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可是在手覆上她的脈相時……

  她絕望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眼裡從無波無瀾到無盡的黑色漩渦,她知道自己慘了,最怕發生的事情還是來了。

  良久,他放下手,說:“我不會說出去。”

  他轉身出了房間,她在後面喊:“鄭塵言,我們還是朋友嗎?”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她就只剩最後的絕望。

  終於熬過了一個寒冬,冬天雖過了,但還有不少的積雪繞著皇城,嫩苗從土裡冒出來了,個個生機勃勃,郊外草長鶯飛,水河澹澹,繁花似錦。

  奈何她只能每日喝著補藥,在房中胡思亂想。

  三個月了,他再也沒有來過,丞相府再也沒有傳來琴聲。他沒有把她是女兒身的事情傳出去,她知道的,可是她在意的是他怎麽看她。

  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桌面,她想他了,以前她笑姐姐茹平公主太癡情,平白得了什麽相思病,不值,太不值了。

  如今,怕是她也得了那種名叫相思病的怪病吧,情一字當真害人不淺。

  那日,晴天正好,那悠然的曲調再次回響在她耳邊,藥還沒喝,她就急匆匆地跑出房門,翻牆過去,令她失望的是,亭子裡還有個人,是名絕色女子。

  那女子巧笑倩兮,享受著那給她彈奏的曲子,男子嘴角含笑,一舉一動如同仙謫。

  她站在高牆之上,鼻子酸酸的,不舍地看了一眼,轉身回房。

  把自己悶在被子裡,藥也不喝,飯也不吃。

  別人是金枝玉葉,自己注定得登基為帝,戎馬半生,她有什麽資格與別人比?他與她本就是站在對立面,她憑什麽要讓他喜歡她。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想哭。

  “吱呀!”門被推開。

  “徐太醫,我無事,不用給我送藥了。”聲音帶著點哭腔,分外惹人憐愛。

  “你風寒未退,怎可不喝藥?”

  熟悉的聲音傳來,她猛地掀開被子,入眼的是那張毫無瑕疵的俊臉,手裡拿著湯藥,眼裡有幾許的無奈。

  “左相?”

  自那以後,他們之間的堅冰也開始慢慢消融了,每日撫琴,喝茶,對弈,但是她總感覺他們的關系不再像以前一般放肆了。

  她也打聽到那日聽他彈曲的不是別人,是他的表妹,表妹將要嫁為人婦,他這個做表哥的自然得好生安慰一番。

  夏天又到了,滿池的荷花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耀眼。她翻牆過來,看著他撫琴,沉重地走近他。

  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他說:“有什麽事就說吧。”

  “你喜歡我否?”她這句話在心裡練了許久,此刻問出來卻一場沉重。

  琴聲微頓,他說:“否。”

  第二日,祁國太子無故消失,全國通緝祁國太子。

  半路上她一邊要面對君塵國的通緝,又要應付祁國的亂黨,回到祁國邊境時,她身上的傷口不少。

  在祁國境內一路暢通無阻。可她不敢掉以輕心,特別是這荒無人煙的郊外。

  這裡安靜得可怕,樹影婆娑,一馬一人。

  她停下來,知道這回躲不過了。

  不一會,四面八方就湧出不少死士,加之這是郊外,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很難確定周圍還有多少想要治她於死地的人。

  刀光劍影,微光斑駁了誰的臉頰,每一招,每一式都用盡了全力,她深知,這些死士都是她舅舅的人,平南王的狼子野心她是知道的。

  卻沒想到平南王竟然把她看得那麽重要,把自己培養的死士全都派來追殺她。

  呵,這回怕是回不去了,父王用一生守護的國家,怕是要易主了。

  一批又一批的死士不斷湧出來,她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

  一支箭羽直直向她射來,看著那支箭羽,她心裡沒有想象中的害怕,反倒還有一絲淡然……

  半個月後,平南王逼宮,欲篡位自立為帝,不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祁國國君早有防備。

  祁國新帝登基,平南王一黨被殲滅,舉國同慶。

  祁國新帝文韜武略,有勇有謀,更有安邦治國之道,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明君。

  他站在池邊,看著不遠處的高牆,眼裡的神情無人看得懂。

  一個月後,祁國出兵攻打君塵國,新帝禦駕親征,鼓足了士氣。

  一年後,君塵國多座城池失守,再一年,祁軍攻破君塵國國都。

  君塵國滅亡,他仍舊是丞相,無悲無喜,只有他知道,他無任何實權。

  祁帝生性多疑,性格易怒殘暴,只要發現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欲將那人除之而後快。

  “啪!”

  一卷奏折被扔到他面前:“鄭塵言,你可知罪!”

  冰冷的聲音裡有些隱隱的怒氣。

  “臣愚鈍,不知。”

  “右丞相對朕忠心耿耿,又是開國功臣,你憑什麽說他通敵賣國還致他於死地!”她死死地瞪著他,她不知道自己留著他是對還是錯。

  “臣有證據。”

  “什麽狗屁證據?左相公私不分,濫用職權,不配當丞相,從今日起,革去官職,貶為庶民!”

  她狠下心來說到,最後不再看他,甩袖而去。

  雖是這樣說,但他仍舊住在丞相府,除了不用上朝,其他一切無變。

  隔了一道牆的質子府裡的人是其他諸侯國送來的太子,但是卻沒有任何事情讓他再翻牆過去或者說再也沒有人專門翻牆過來聽他彈曲與他對弈。

  池中的荷花仍舊開著,卻少了與他賞荷的那個人。

  荷葉青青,花兒羞羞,伊人在何方?
  她坐在假山後面,拿著壇酒,眼中泛著淚光。她何曾不想放他離開,可是她舍不得,那個如仙謫的男子是她永遠忽略不掉的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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