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組團的器靈
景暉不說話。
驚鴻又繼續道:“這塔固然禁錮了你,可反過來想,它其實也是你魂體的容器。你完全可以帶著它一起跑,而不是總想著要從這裡面逃出去。”
景暉氣鼓鼓的哼了一聲,“誰稀罕這種狗屁身體!”
驚鴻不禁笑出聲來,“我只是讓你暫時將就著用用罷了。一個臨時的軀殼而已,你要求那麽高做什麽?等你把掉下去的修為補上來,你再自己換一具滿意的身體不就行了?”
景暉沉默了好久才吞吞吐吐的問驚鴻,“你你是說.你有器物的修煉法訣?”
驚鴻好笑地白了它一眼,“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我可是九尾狐狸的嫡系公主!還是你以為我們一族只是個連記憶傳承裡都沒有器物修煉法訣的小家族?”
“我沒有這麽以為。”景暉的聲音裡透著幾分不自在,“我就是一時心灰意冷,沒有認真聽你說話。”
驚鴻心內暗笑,她沒有想到景暉竟然這麽實誠。
“那你現在可願意認我為主了?”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敲了敲牆壁,“若是願意就現身吧,別隔著一堵牆跟我說話了。”
景暉沒出聲兒,也沒有立刻出現在驚鴻面前。
驚鴻眉梢微挑,“景暉,你在磨蹭什麽?還不趕快出來?”
景暉本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麽快就改變主意,所以才扭捏磨蹭了一會兒,誰知道驚鴻這家夥竟然連這點兒耐性都沒有,沒等它做好心理建設她就已經催上了。
它一咬牙從牆壁裡鑽了出來,同時還不忘死鴨子嘴硬抱怨驚鴻的急性子,“你不是說我願意了再出來?我現在還沒想好呢!”
雖然出現在驚鴻面前的景暉只有一個虛影,但卻看得出來是個唇紅齒白、五官俊秀、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小少年。
此時這個俊美的小少年正嘟著嘴,一臉不滿的瞪著驚鴻。
驚鴻撫掌驚歎,“我還以為你會以獸型現身,不過現在這樣更好,適合跟在我身邊。”
景暉別扭的將頭扭動一邊,心裡卻有喜悅的情緒慢慢升上來。
驚鴻伸手摸摸景暉的頭——當然什麽都沒有摸到,然後又在他的示意下劃破手指,將血液滴入牆面上一道淺淺的凹槽。
這凹槽很淺很淺,而且還與牆上的其它同色線條連在一起,簡單形象的勾畫成了一個小小的輪回塔形狀,如果不是景暉指出來,驚鴻還真沒注意到它的不同。
當驚鴻的血液順著凹槽流下,景暉又指揮著她將凹槽底端那個小小的翡翠掛鉤取了下來。
又過了一息的時間,驚鴻就看到自己的血液緩緩流進了那個小指粗細的圓洞裡。
下一瞬,驚鴻就感覺到自己和景暉之間已經建立起了熟悉又隱秘的羈絆。
將刻錄著器靈修煉法訣的玉簡交給景暉,驚鴻這才道:“景暉,我現在是濟雲幫的弟子,而這輪回塔卻是濟雲幫的歷練秘境,我不能就這麽貿貿然將它收起帶走,所以可能要委屈你繼續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了。”
景暉不以為意的揮揮手,“沒關系,正好我也需要時間修煉。”
他已經因為怨恨蹉跎了十幾萬年,好不容易才看到新的希望,此時正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時候,驚鴻是不是帶他走對他來說反倒沒什麽要緊。
驚鴻松了口氣,“那你好好修煉,有什麽不懂的就聯系我,我讓珍瓏、姬玉和禦風輪流過來教你。”
景暉聽得一臉迷茫。
珍瓏?姬玉?禦風?這都誰啊?
驚鴻見狀趕忙補充道:“他們都是器靈,而且已經修煉到可以離開依憑自由行動的地步了。”
景暉登時目瞪口呆。
靈器、神器什麽的他見的多了,可這有器靈的卻著實罕見。
雖然從理論上來說,但凡靈器、神器都有生出器靈的可能,但可能畢竟只是可能,現實當中真正能生出器靈的靈器其實只有大約萬分之一。
當然,神器當中能生出器靈的稍微要多一點,但這個多一點也就是大約萬分之三到萬分之四之間。
若非如此,十數萬年乃至更久遠的從前也不會總有人想著用抽取生魂的方式來製作器靈了。
可這麽稀有的存在,他的這位新主人竟然一口氣兒就報了三個出來。這是要組團的架勢麽?
而且她之前說害他的那人“真是罪有應得”時笑得那般暢快,顯然很是瞧不上這種抽取生魂煉製器靈的行為,這讓景暉生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聯想。
他看向驚鴻的眸光裡滿是震驚,“那三個器靈”
驚鴻還以為他是懷疑自己也抽取別人的生魂煉器,趕忙一臉正色的剖白自己,“你別緊張,他們都是在天長日久的溫養下自己慢慢生出了意識的,我對他們好著呢。”
竟然是真的。
景暉的猜測得到證實,心裡一時五味雜陳。
當年他涉世不深,視那個最後害他一生的人類為友,可那人卻將他抽了生魂做成器靈。
而那人之所以動了這個壞心,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天賦異稟,有著能夠控制時間流動的特殊才能,另一方面卻也與那人雖然是個小有名氣的煉器大師、但幾十萬年間煉出的所有靈器卻一件都沒能培養出器靈有很大關系。
貪婪和不甘,最終毀了他這個輕信之人的一生,也讓那個罪魁禍首死在了清算罪孽的劫雷之下。
他想到自己也不知聽哪個說的,器物要修出靈識比植物還要難上無數倍,機緣、環境和時間這三者缺了哪一個都不行。
尤其是機緣這一條最是難得,因為誰也不知這所謂的機緣在哪裡,甚至都沒幾個人知道它是什麽。
但現在景暉卻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這世上,還有什麽能比自家主人長年累月的情緒浸染更能讓一件靈器或者神器沾染上對器物來說最為珍貴、最為難得的生氣呢?
可笑那人一生汲汲營營,挖空了心思、削尖了腦袋往上鑽營,結果卻偏偏不肯對他自己煉出來的靈器用些心思,每每只是將它們當成炫耀或者斂財的工具。
最終走投無路時,他也只是打起了抽取別人生魂這種歪門邪道的主意,一直到死都沒能發現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或許這就是才能、秉性和氣度的不同所決定的吧?
想到這裡,景暉既覺得可悲又覺得可笑,同時也忍不住生出一絲痛快的心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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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