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硬骨頭

  提供線索的熱心群眾叫馬奎，他是藏龍山公墓的管理員。據他說，一個跟通緝令上長得很像的男人在一個月前來到公墓，之後每天都會出現在山上。

  舒展趕忙帶人趕去了郊區的藏龍山公墓，馬奎在管理處門口張望，看見他們開著警車過來忙迎上前。

  “舒隊長吧？我是馬奎，那人又來了，就在山上！”他似乎有些害怕，“他是不是殺人犯啊？我瞧著他陰氣森森的，跟他說一句話他也不吱聲，那眼神像鉤子一樣能殺人！”

  “哪邊？前面帶路。”

  “上山的路只有一條，可到了半山腰就分出很多岔路，要是不知道他祭拜誰，估計得找一陣子。要我說，你們留個人在半山腰，那小子一下來就能逮住！”馬奎給他們出主意。

  “蔡曉雅葬在哪裡？”沂木突然問著。

  “額，就是去年被人撞了今年才找到的姑娘？聽說只剩下一副白骨，連火化都省了。她下葬那天，爸媽哭暈在墓前，唉，看著真是可憐啊。

  她爸媽買了風水好的A區，估計是想讓閨女死後睡得舒服些吧。對了，A區在最上面，蔡曉雅的墓地在左手邊，一上去就能瞧見。”

  舒展瞧了沂木一眼，“毛峰留下守著，其他人跟我直接去A區。”

  他們都是刀槍劍雨闖過來的，爬山對於他們來說是小意思。舒展帶頭，其他人緊隨其後，到了A區附近她扭頭瞥了一眼，見沂木落後他們一大截，明顯是體力不足。

  “沂顧問，咱們隊有專門的搏擊場，有空去玩玩。做刑警的，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沒有點體能和必殺技傍身心裡沒有底氣。”裕豐朝著他喊著，語氣中明顯有挑釁的味道。

  舒展雖然不希望他們內鬥，但是裕豐的話有些道理，一個連自己人身安全都無法保障的人，怎麽能抓捕罪犯呢？他們每天面對的是窮凶極惡的凶手甚至是變態，沒有善男信女更沒有人心存善念。

  他們到了A區，一眼就瞧見左手邊第二行把邊的墓碑前站著個男人。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脖子上卻圍著一條大紅色的圍巾，看做工應該是手工編織。他的個頭不太高，身材偏瘦，一動不動面對著墓碑站著。

  “曾建！”舒展高聲喊了一句。

  他下意識地扭過頭來，舒展看見一雙盛滿了陰鬱的眼睛。他看見舒展等人並沒有半點要逃走的意思，而是又把頭扭過去，對著墓碑輕語了幾句。

  “我們是警察，懷疑你跟一宗命案有關，跟我們走一趟吧。”

  他看見手銬一皺眉，“我沒有殺人，我不是殺人犯！”

  “你有為自己辯護的權利，一切等回到刑警隊再說。”裕豐不容分手把手銬給他銬上，他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掙扎。

  毛峰在山下也沒閑著，他給馬奎做了詳細的筆錄。馬奎能證明，這一個月期間，曾建每天都會出現在墓場，太陽下山的時候才會下山。

  他們把曾建帶回了隊裡，舒展親自對他進行了審問。

  可無論舒展問什麽問題，他都拒不回答，實在被逼急了就重複那句“我沒有殺人”的話。

  “即便你沒有殺人，也是凶手的共犯！”舒展把兩封信摔在桌子上，“我們在你家裡搜出這兩封信，上面詳細寫明了蔡曉雅遇害的過程，還有凶手教唆你下毒殺人。你借工作之便，每天從廠子偷偷帶含有氰化物的原料出來。害怕被人發現，你每次隻敢帶出一點點。積累了一個多月，你才攢夠了分量，用簡單的設備提煉出高純度的氰化物。我們在你的臥室床下，找到了裝有氰化物的小瓶子，經過檢驗，證實跟毒死劉飛的氰化物成分一模一樣。如果你不說出實情，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就是殺死劉飛的凶手！”

  “你知道我不是凶手！”舒展列出這麽多不利於他的證據，可是他似乎並沒有害怕，“我沒有作案的時間，李飛死的那天我在墓地陪著曉雅，墓地管理員能給我作證。從山上下來我回了附近的旅店，那裡的前台也能給我證明。要是你們還是不相信，可以把旅店的錄像調出來，我絕對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出現在案發現場實施犯罪。”

  光憑這一點足夠曾建擺脫凶手的嫌疑，看來他對法律很了解，難怪他有恃無恐。可他跟凶手有過直接的接觸，很有可能從他提供的線索裡找到凶手的蹤跡，舒展自然是不能放過。

  “曾建，向凶手提供毒藥致李飛死亡，這是從犯；提供毒藥唆使他人行凶，這是主犯！前一種坐個十年八年監牢就會出來，如果證明自己不是自願或者不清楚後果，法官會酌情處理；後一種是死罪！李飛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刑警隊再抓不住凶手會被嘲笑無能。你要是不配合，我只能拿你做替罪羊，你要好好考慮！”

  舒展赤裸裸的“威脅”著，她就不信曾建不怕死。可出乎她意料，曾建垂著頭就是不開口說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雖說舒展到臨江剛剛兩年，但是英武剛正的名氣卻傳揚開來，他是賭定舒展不會草菅人命。“恐嚇”明顯行不通，舒展決定換個方法。

  因為令李飛致死的氰化物是曾建提供，所以他有犯罪的事實，依據法律刑警隊有權利對他進行拘留。曾建被關在審問室裡，雙手戴著手銬，沒有食物沒有水，空調設定在二十八度。一個小時，十個小時渴得他連睡覺都睡不著，汗水順著脖領子往下淌，整個人面色慘白嘴唇發紫，快要昏死過去的樣子。

  “怎麽樣？只要你肯把事情詳詳細細的說出來，這杯水就是你的。”舒展端了一大杯水進去，透過玻璃能清楚看見裡面的冰塊。

  曾建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喉結上下滑動卻連唾液都沒有。他盯著水杯瞧了一會兒，最後扭過頭去，下嘴唇被他咬得鮮血淋漓。

  這難受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忍耐的，舒展竟對他多了一分佩服。

  “要是他還是不說，是不是還有老虎凳、辣椒水侍候？”沂木似乎是不讚同舒展的做法。

  舒展聽見這話一皺眉，“沂顧問，即便他是寧死不屈的共產當人，我也不是殘暴沒有人性的鬼子！”

  “你要的是線索，不是人命！讓我來試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