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條件遵守

  這種熟悉的語氣和聲音，徐笙永遠都不會忘記，而現在周遭的一切都似乎把徐笙拉回了那個場景之中。

  “奶奶！”女孩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一如當時的徐笙一樣。

  “笙姐，你幹什麽去？”許奕還沒擋住徐笙，她已經大踏步邁進了病房。

  一切的景象在徐笙的眼前都是明晃晃的，只是這次悲劇的主角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孩子。

  “奶奶！你看，罐頭湯還有呢，起來喝點好不好？”女孩不肯接受這樣的事實，眼淚鋪滿了整張臉頰，紅腫的雙眼依舊緊緊的鎖定在床上那具逐漸冰冷的屍體身上。

  “奶奶！”女孩一遍遍重複著的兩個字可是卻再聽不到那聲回應。

  “笙姐！”許奕快步跟上徐笙的步伐，只見徐笙站在女孩身後不遠處，雙手垂下用力的握緊微微的顫抖著。

  “請家屬們準備後面的事宜吧，節哀順變。”醫生用短短的四個字就終結了一個人的一生，而女孩好像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冰冷的瓷磚地面上。

  女孩手中握著的虛空在兩秒鍾後被填滿，溫暖從掌心直達女孩的心頭，她抬著紅腫的眼睛抬頭看了看。

  徐笙那個時候多麽希望能有這麽一隻手能握緊她，那時候的她沒有，現在她隻想握緊面前的這個女孩，就好像拉住了當時的自己。

  女孩的目光熱切且悲痛，因為徐笙的一個動作，她的眼底浮現了層層的微光。

  林楠剛到家門口小腿就被一雙肉乎乎的小手給抱住了。

  “哥，你可回來了！”林棲這個小家夥一見到哥哥就巴不得時時刻刻的粘在哥哥的身上。

  “小棲，讓哥哥洗手吧，我們要吃飯了。”屋子裡飄出來陣陣飯菜的香氣，一個蒼老的身影從廚房推門出來。

  “奶奶，我來吧。”林楠快走了兩步把書包扔在沙發上，走過去接過了奶奶手裡的餐盤。

  “哎呦，小楠，上一天學了，這點事我們來做就行。”一個老人拄著拐杖從臥室走了出來。

  “爺爺，奶奶，你們快坐，這些讓我來。”林楠上前扶了一下爺爺，臉上的笑容清淺又溫柔。

  林棲非要扒著林楠才吃飯，林楠就寵著他順著他，小家夥好像也知道心疼哥哥，自己拿著杓子吃飯。

  林楠回臥室的時候把校服外套掛在衣服架子上，一垂眼看見了口袋邊上露出來的一個試卷邊緣才伸手拿了出來。

  試卷就是白天答題的數學卷子，試卷上面乾乾淨淨的連名字都沒有，只有一幅畫，一個卡通的林楠抱著一個小男孩的畫像。

  畫法沒什麽特殊的技巧，但卡通的形象莫名的就很可愛，林楠盯著那個卡通畫足足一分鍾才把它疊了起來。

  疊畫的這個場景正好被推門進來的林棲給撞見了，他好奇的探個小腦袋湊上去。

  “哥，這個畫我喜歡。”林棲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林楠手裡折了一半的卷子。

  “這是別人的，小棲，聽話，你不能拿著。”

  林棲被拒絕也沒有不開心只是仰著小臉問林楠：“那哥哥為什麽要拿著呢？”

  為什麽？
  林楠心裡暗罵了一句，他也說不出來理由，只是在收卷子的時候掃到了徐笙試卷上的卡通畫，到了辦公室不知道怎麽了，就那麽自然而然的順手給拿出來了。

  而且可怕的是他竟然會覺得這卡通畫是可愛的！

  林楠心頭堵著，看到小家夥喜歡最後也就給了他，沒再多提一句。

  許奕陪著徐笙回家以後才走，徐笙回去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次的夢中，那個沒有溫度冰冷的手掌心好像被人握住了，而當她抬頭的時候卻看不清那個人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徐笙是硬被鬧鈴叫起來的，迷迷糊糊的起來去洗漱吃早餐，偏偏客廳裡站著她最不想理會的人。

  “小笙，起來了，吃早飯吧，然後讓司機送你上學。”劉芹自打確定是懷孕了以後就容光煥發的，臉上的笑容像是刻上去收不回來了一樣。

  “阿姨，我們家沒有司機，您說的是誰啊？”徐笙咬了一口麵包挑著聲調問劉芹。

  “啊……不是，是孫律孫師傅，讓他送你去上學。”劉芹急忙改口，盯著徐笙臉上的神情面色上也顯露出一股不悅來。

  徐笙咬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不知道是早餐的問題還是做早餐的人的問題。

  徐笙仰頭把牛奶喝乾淨：“阿姨，今天我不會回來了，我要住宿，你看著辦。”

  住宿這事徐笙一早就決定了，更何況趕上劉懷孕，徐澤即使反對也會聽點劉芹的意見。

  劉芹眼角的笑意都快冒出來了，還假裝依依不舍的樣子剛要開口問什麽就被徐笙給壓了回去。

  “阿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明確的說，我出去住你也很滿意不是嗎？既然兩全其美就這麽辦了。”徐笙說完就起身拿了一張單子，是住宿申請書放在了劉芹的面前。

  劉芹也不廢話了：“小笙都說住宿了，我這個當阿姨的總不好說什麽，那就住吧，這個需要我簽字嗎？”

  “不用，我的事還用不到阿姨您簽字，只是給您看一眼，等爸回來了，您找理由至少知道找點什麽。”

  單子上家長簽字那還是空白的，徐笙的話說完劉芹臉都黑了，徐笙可不理會她，撂下話以後高高興興的上學去了。

  徐笙難得來的早，先去於晨那提了一下住宿的事情，剩下的就等徐澤同意。

  徐笙回班級的時候大家都在齊刷刷的做著一件事——補作業。

  “你們補作業幹嘛？”徐笙不太理解既然有勇氣不寫幹嘛還要補。

  陳時也被一下問懵了，好像這個問題沒有人思考過就是單純的認為寫作業就是學生的天職。

  “這個……”陳時吭哧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直到身後的座位發出聲音：“五分鍾以後收作業，每個人的作業。”

  林楠最後一句話好像就是特意說給徐笙聽的一樣，徐笙沒忍住笑了笑。

  “陳時，把本放中間，我也補作業。”徐笙迅速掏出筆來。

  “嗯？你不是不補？”

  徐笙筆動的飛快眼神往斜後方瞥了一下：“班長下命令了，必須無條件遵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