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開誠布公

  明珠深深的吸了口氣，聲音有些哽咽，“明雅住我院子裡，知道幫我把院子裡的丫鬟都收拾的服服帖帖，幫我把書籍整理的妥妥當當，幫我安排一年四季我需要用的衣裳，那些適合進宮穿，那些家常穿，不管我多晚從宮裡回來，小爐子上肯定有一碗粥或是一碗湯備著，一年四季刮風下雨從來沒斷過頓。

  嘉蓁靈秀嘴笨，可我身上的荷包絲絛小掛件甚至是家常的衣裙都是她親手繡的，我娘每個月都能收到嬤嬤遞上來的鞋子抹額，其中肯定有嘉蓁的手藝。便是嘉桐那麽小，還會給我繡荷包，出了門從來不哭不鬧，但凡是我說過的話，嘉桐都記得牢牢的，我說怎麽做就怎麽做，從來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質疑。

  可只有你從來都是懷疑的目光去看別人，總覺得別人是瞧不起你，送你東西都要變著花樣想好措辭，便是我送你銀子都要讓帳房用發月例銀子的形式給你，生怕讓你臉面下不來。可嘉蓁有了困難第一時間就來找我了，一點都不含糊，缺了什麽首飾就直接了當跟我開口，我的衣服很多都沒上身就小了，她一點都不嫌棄就拿回去穿了，姐妹之間有必要話在腦子裡轉半天才開口麽？我跟他們從來都不用客氣，可跟你說話我要小心再小心，生怕那句話不對了刺激了你，讓你覺得委屈了。

  可即便這樣對你，你卻從來不肯抬起頭來用心去為別人著想一下，哪怕是順手的事也不願意。你也別覺得我冤枉了你，我給過你機會，我每次有了好幾機會都是第一時間先給你，你用不上了才給明雅和嘉蓁，先引薦你認識四公主，帶你進宮求著太后賞你們，我自問問心無愧了。你說這話我相信沒有別的意思，可你不會去想說了這話會不會對我有害處，你不會深思，若是換了明雅和嘉蓁，在自己不是很肯定的情況下，絕不會輕易開口，進了宮更是謹慎規矩，連花園子都不敢單獨去，沒有碧藍和紅蕊陪著絕不亂走動，生怕給我招了禍事，你有為別人想過一點點麽？”

  明珠將壓抑多時的話一吐為快，眼裡的晶瑩也慢慢消失，變得平靜而漠然。

  “你做生意失敗，是爹爹讓你關張的，不是我娘在背後鼓搗，下人們卻傳出我娘刻薄你待你不公的言論來，我娘自嫁進上官家就掌管府裡大小事務，這麽多年在下人裡早已樹立了威信，這話是誰傳出來的？你真當我們都不知道麽？可我母親說你一句了？罰你了？給你小鞋穿了？是我讓人把你多余的銀子去掉了，那是我娘貼補你的，是用我娘的私房錢貼補你的！

  你看到了我拿了宮裡的銀子，可你卻沒想想你那麽多年拿著多出來的月例銀子，吃喝穿用待遇幾乎和明雅齊平，這些都不是銀子麽？府裡的月例從來都是三兩，包括我哥都是三兩銀子，多余出來的是各自親娘貼補的，你以為你多出來那些錢是誰給你的啊？父親的銀子是要上交公帳的，便是在外面掙了什麽多余的寶貝也是三兄弟一人一份，這是咱家的傳統，你光看賊吃肉沒看賊挨打！
  宮裡的銀子我沒打算帶走，那些是要留在家裡的，族學還有供養族裡那些孤寡老人弱子們都需要很多銀子，我是長女，能盡點心意也不枉我佔用了家裡這麽多資源人脈了。宮裡的份例不是為了銀子，是為了人脈，我折騰那些不是為了銀錢！”明珠無力的說完最後一句話。

  張氏冷哼一聲，“跟這麽個沒有心肝的說那麽多幹什麽，她怎麽會知道你為了她付出了多少啊。眼睛裡只看到錢了，家裡有一個姑娘要進宮，明珠知道了早早的就開始籌謀，內務府的奴才刁鑽油滑，不喂飽了將來無論哪個姑娘進宮都要受磨搓，早早的鋪好路不還是為了你們嗎？你們幾個在家閑磕牙打屁，明珠在宮裡百般算計籌謀，一天輕省日子都沒過上，多佔了一分好怎麽了？何況她得了什麽好沒給你們分啊？眼睛就那麽淺啊！”

  屋裡一片寂靜，老太太老爺子微微閉目沉思，上官浩一臉沉凝，上官鵬臉色黑沉難看，就連老三也是一臉的不認同。

  李氏多看嘉萱一眼都嫌晦氣，這孩子沒心沒肝，更不懂什麽叫感恩。

  嘉萱跪在地上低著頭默默無語，看不到表情。

  “老三不是最好的選擇，希望你不要走錯路，我一直反對你進宮是因為不想讓你做小，一直在努力想別的辦法。你若改了主意，我有別的想法不用做小，一樣可以讓你做皇妃。不管到什麽時候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但多的我也不會再管了，終究是我管得太多了。”明珠有些失落。

  她看重親情，姐妹幾個品行都極好，上官家家風嚴謹，她覺得自己掉進了福窩裡，沒有宮裡那樣的算計，她心甘情願掏心掏肺的對親人們好，因為他們對自己也是真的好啊！
  可唯有嘉萱最讓她傷心難過，一直無法釋懷。

  嘉萱低著頭一滴滴淚水掉落在裙子上，始終沉默不語，看到這樣的她明珠長歎一口氣，抬手擦掉眼角的淚，什麽也沒說。

  “乖寶，你盡力了，爹有你這個女兒很驕傲！小時候爹還誤會你欺負妹妹了，爹給你賠不是，你別怪爹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只是想讓你們都好好的。”上官浩沉沉的歎息一聲，聲音中透著無限的失望疲憊等諸多複雜的情緒。

  “爹，你是我爹，我哪能怪你呢，你最疼我了！”明珠終於沒忍住還是掉了眼淚。

  上官浩站起身抱著明珠拍拍她的後背，“爹讓你為難了，乖寶不哭。我的乖寶那麽出色，爹驕傲呢！”

  “爹！”明珠把頭埋在上官浩懷裡，嗚咽著。

  “我知道你是真心對嘉萱的，我也知道你的心思，知道你瞧中誰了，她不值得，以後你別管這事了，你就是說了人選，人家也看不上呢，何苦呢！”

  明珠抽噎著，心裡有些難過卻想通了很多，只要父親別埋怨自己她就很開心了，她不想讓父親為難也不想讓父親傷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