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渣夫狠妻毒妾
房內燭火搖映,渾不知喬正臣心思的辛桂香,面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喬正臣身子僵硬,頭一次對辛桂香產生了殺意。
他相信,如果他真的休妻,辛桂香一定會如她說的那般。
大量把柄在妻子手中放著,他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太大意了。
辛夷試著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悠閑的看兩個人在眼前唱大戲。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沒想到有一朝一日,能看到喬正臣和辛桂香撕破臉。
由此來看,辛桂香也不是完全信任喬正臣,還知道偷偷收集他的罪證。
不過,辛夷眼神落到面色鐵青的喬正臣臉上,依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容忍威脅自己利益的人存在。
夫妻這麽多年,喬正臣只有在剛開始曾對她柔情似水過。
辛桂香本以為,取代了姐姐的位置,那個溫柔專一知書達理的姐夫,就會對她一心一意。
沒想到,她進門不到三個月,喬正臣便和她的陪嫁丫鬟廝混上。
她挺著大肚子跟喬正臣理論,卻在他的花言巧語下,輕易信了他不過是為了紓解身體欲望,最愛的人永遠是她。
即使如此,辛桂香對已故辛夷的恨意更盛三分,憑什麽她一個醜女能獨佔喬郎的寵愛。
這便是她的邏輯,夫君拈花惹草,她反而怪罪亡故的前妻。
完全意識不到喬正臣已動殺意的辛桂香,見他沉默,仿佛戰勝的公雞般高昂著頭。
她整理著散亂的頭髮,譏誚的說:“喬正臣,你休想甩掉我。想停妻再娶,做夢!”
心思百轉千回後,喬正臣收斂了臉上的陰沉,刻意擺出溫柔作態,拉著辛桂香的手說:“夫人,為夫不過是氣話。你我少年夫妻,多年感情,我怎會做出如此忘恩負義之事。”
辛夷翹起二郎腿,她竟然曾經跟眼前男子是夫妻?
這樣虛偽,笑裡藏刀的人,她當初自戳雙目,才會看不出他藏在皮相下的醜惡用心。
顯然,這麽多年來,辛桂香也不是完全沒長腦子。
她伸手撫上喬正臣的臉頰,指甲輕輕在上面劃過。
冰涼的觸感,讓喬正臣皺了下眉頭,臉上好像爬蟲經過一樣,讓他不舒服。
辛桂香呵呵一聲,故意做出柔媚的聲音來:“夫君,只要你好好待妾身和子洛錦兒,妾身怎麽舍得與你為難。”
喬正臣實在厭煩了與她敷衍,比起嬌媚動人的水盈盈,黃臉婆一樣的辛桂香實在令人生惡。
他勉強扶著辛桂香的身子,避開了她的手,虛與委蛇道:“盈盈今日身子不爽,為夫心中惦念,口氣才差了些。”
辛夷下巴微挑,心不在焉的看著兩人互動。
這水盈盈她方才好像見過,水蛇一樣的腰肢,唇不點而朱風情萬種,一顰一笑妖嬈動人。
怪不得喬正臣敢冒著被同僚參劾的危險,將這麽一個青樓美人兒帶回府中。
如今看他的樣子,對這個美人兒,正是上心。
盈盈二字被喬正臣滿含深情的念出,辛桂香心中一惱,伸手便向喬正臣臉上撓去。
喬正臣躲避不及,臉上留下了兩道指甲印。
他羞怒交加,一下子把辛桂香推倒在地,惡狠狠的說:“你這賤婦,休要給臉不要臉!”
“咯咯。”
辛夷拍手稱快,這戲看得她真是意猶未盡。
辛桂香一屁股坐到地上,步搖從頭髮中掉出,咣當一聲砸到地上。
喬正臣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她聲嘶力竭喊著:“喬正臣,沒有辛家你算個什麽東西。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敢休我試試!”
出了門,辛桂香的嚎叫遠遠的傳了出來。
喬正臣陰鶩的走出房門,院中下人收斂生息,不敢抬頭。
他手指順著臉頰一抹,凹凸的傷痕讓他心生惱恨,啐了一口罵道:“這賤婦。”
辛夷離開凳子,蹲在地上,靜靜看著陷入癲狂的辛桂香。
她的眼神很平靜,對這樣一個人,懷有恨意,簡直是笑話。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辛桂香模樣瘋癲,絲毫不知,她曾經嫉妒的發狂的人,就在身邊靜靜看著她。
丫鬟全被打發了出去,辛桂香發癲的模樣沒人看到。
辛夷微微一笑,打算出去,她惡作劇般故意將門猛的一甩。
啪嗒,兩扇門齊齊打開,辛桂香狼狽的樣子,在輝煌燭火下,暴露在眾人面前。
萬分狼狽的辛桂香急忙起身,欲蓋彌彰的將房門關上。
辛夷站在門口,看到門合上,提步朝水盈盈院中走去。
時候尚早,她想再看會兒戲。
喬正臣臉上帶著指甲刮傷,去了水姨娘院中,僥幸看到這一幕的下人,偷偷嚼起了舌根。
辛夷一路走去,將大家的議論全收到耳中。
與辛桂香的院落截然不同,還沒走進去,水盈盈院中傳來的歡歌笑語隔牆傳出。
這喬正臣倒是好興致,她緩步走入別院,凝神注視正在飲酒作樂的二人。
那水盈盈不愧是尤物,喬正臣破了相,還能被她哄得如此開心。
十幾杯酒下肚,喬正臣醜態畢露,正人君子模樣蕩然無存,豬哥一樣跟水盈盈調笑著。
辛夷隻所以耐著性子看下去,當然不是為了這些。
“盈盈,你別怕那隻母老虎,她蹦躂不了幾天了。”
盈盈微掩檀口,含情脈脈的說:“老爺休要為了奴家跟姐姐鬧翻,辛家財大氣粗人多勢眾,莫要吃了虧。”
喬正臣握著面前人兒,柔若無骨的細嫩小手,心笙蕩漾,癡癡的說:“美人兒,這麽多年來,辛家在那老虔婆的擺弄下,已經自顧不暇。賤婦的大兄前日又因為貪花鬥酒進了獄,二兄在獄中尚未出來。”
“哦。”水盈盈嬌嗔一聲,又將酒杯添滿,關切的問,“老爺為他們辛勤走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醉意朦朧間,喬正臣也不再遮掩醜陋面目,得意洋洋的說:“辛家的鋪子,被我騙過來的差不多。我早就看這兩個大舅子不順眼兒,走動是一定的,我一定要叮囑下手將他們判重一些。”
兩人笑做一團,辛夷感慨萬千,辛家到底是落敗了,還是敗在他們最疼愛的女兒女婿身上。
兩人耳鬢廝磨後,倒是沒有發生什麽兒童不宜。
辛夷留意,大概是水盈盈附耳在喬正臣前說了什麽,他這才東倒西歪戀戀不舍的離開。
等喬正臣離開後,原本微醺模樣的水盈盈,用冷水洗了把臉,眼神變得清明。
這倒有點兒意思,辛夷繼續看著。
水盈盈的貼身丫鬟,在門外張望一番後,小心關上了門。
這面水盈盈卸了妝,脂粉褪盡,露出一張嫵媚動人的臉來。
少了幾分風塵氣後,水盈盈反而耐看。
“小姐,主子交待的物件兒,您拿到了沒?天天看著這喬正臣真叫人作嘔,聽人說他亡妻屍骨未寒,他就講姨妹抬了進來,實在令人齒寒。”
水盈盈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這算什麽,沒猜錯的話,他前妻病逝與他還有一定乾系。呵呵,看樣子,他又想故技重施。”
原來是無間道,辛夷眸光一亮,等著主仆二人繼續談論下去。
“他的心腸毒如蛇蠍,小姐,您一定要早日辦完事兒,免得被他算計了。”
水盈盈似是毫不緊張,慢悠悠道:“色字頭上一把刀,他對我的提防越來越少,等找到了帳本,我們立刻離開。惡有惡報,介時,這府中醃臢,也該一並被人連根拔起了。”
真是一出好戲,辛夷恨不得大笑三聲,顯示胸中暢快。
喬正臣自詡聰明,將旁人都算計在手裡,如今也要在美人鄉中蝕骨銷魂了。
這邊辛桂香步步緊逼,捏住他的把柄威脅,那邊美人有毒,暗地裡潛伏著。
恐怕離喬府倒下之日,為時不遠。
各房次第熄了燈,辛夷找了間空廂房暫且歇下。
她雖無寒冷直覺,憑著慣性,夜深了還是想找張床歇一下。
喬府倒下,實屬罪有應得,然而辛夷掛念著歡姐兒,心頭難免纏上優思。
樹倒猢猻散,她的歡姐兒尚且年幼,該如何應對這一切。
托付給辛家?
她對這一家子,除了幼弟辛長樂,別人再無好感。
思慮之中,辛夷眼前一亮,想到了她那幾位衷心耿耿的管事。
若是喬家出了事,他們一定不會對歡姐兒袖手旁觀。
想到這裡,她又驚覺起另一件事。
興許是一下子看到了八年後的歡姐兒,她腦袋迷糊了些,竟忘記了當初留給她的東西。
翌日,當辛夷再次睜開眼時,陽光滿溢。
她打開房門,站到院中,人來人往,她好似透明人一樣,被忽略了。
想起留給歡姐兒的東西,辛夷微微一笑,朝她院中走去。
紅葉紅藥一大早,為小姐淨了面,換好了衣裳,卻總覺得她心不在焉的。
往日小姐性子雖古怪,但對上她們幾個,脾氣還是很溫和的。
如今大清晨的,小姐一言不發,四下張望,也不知到底怎麽回事兒。
紅葉心裡一緊,難道小姐知道了夫人吩咐她們監視小姐與辛家管事往來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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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子最近寫的很解氣,嘿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