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妻難
薛巧巧跑的氣喘籲籲,薛城皺眉道:“巧巧,你已經是大姑娘了,也該注意形象了。整日瘋瘋癲癲,像什麽樣子。”
說完話後,薛城轉身走向客廳,作為主子,站在院中說話成何體統。
四周仆從偷偷看熱鬧的樣子,讓心情不虞的薛城又給妹妹記上了一筆。一切寵愛都是有限度的,薛巧巧屢次三番找麻煩,讓薛城對她漸漸開始失望。
以前薛城以為薛巧巧任性只是年幼無知,一次次縱容著她,輕易原諒她的錯。
到了幾日,薛城才發現,寵溺只會害了巧巧,讓她更加分不清輕重。
李氏到別院的原因薛城能夠猜到,不外乎是誤以為他會在那裡,或者吳可兒在那裡。但是薛巧巧慫恿著李氏過去,為的定然是折騰辛夷。
薛城就不明白了,辛夷從不曾做過傷害巧巧的事兒,為什麽她總是要千方百計的針對她。
難道一切根源,只是因為表弟柳元景對辛夷有意思的麽?曾經天真無邪的妹妹,何時成了如此善妒心機重的女子。
作為男人,薛城能明白柳元景對辛夷的感情。他絕對不是玩玩兒而已,萬一將來有一日,他真的將辛夷娶進門。
介時,辛夷成了英國公世子夫人,巧巧又該如何自處。萬一辛夷對巧巧厭惡,對付薛巧巧再簡單不過。
薛李氏本等著夫君發話讓自己離開,見他一言不發直接轉身,隻好跟著小姑子一起進去。
薛巧巧一心想要讓兄長看到臉上傷痕,讓他明白,辛夷是一個多惡毒的女子,從此對她厭惡,故而走的極快。
本來顧及著大嫂的想法,薛巧巧也想忍了這一遭過去。當她拿出銅鏡,看到臉上恐怖的紅腫聲,薛巧巧情緒一下子崩潰了。
女子最重顏面,她臉被辛夷打成這個樣子,活脫脫像年祭時燒過的豬頭。
回想起自己回院子時,路上下人小心躲閃的異樣目光,薛巧巧簡直要把牙齒咬碎。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害她破了相。薛巧巧氣血上湧,一時間恨不得找辛夷拚命。
哪個女人不愛美,怒火上湧的薛巧巧直接抓起面紗,遮了臉便往兄長院中衝來。
辛夷敢把她的臉打成這個樣子,薛巧巧一定要兄長做主,讓他為自己主持公道。只要看到她的臉,兄長一定不會再偏袒那個狐媚子了。
前腳剛踏進屋中,薛巧巧一把扯掉面紗帶著哭腔說:“大哥,你看,辛夷把我的臉打成了這樣子。嗚嗚,她讓手下侍衛抓著我的手,還出手打我。”
薛巧巧口中嗚咽著,眼中閃著淚花,臉上的紅腫約有半指高,觸目驚心。足可見,辛夷那一巴掌到底是用了多大力道。
辛夷當時隻圖痛快,也沒想到,打臉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不過,她要是瞧見了薛巧巧的臉,不僅不會後悔還會拍手稱快。
多行不義必自斃,薛巧巧想打辛夷,反而被辛夷傷了臉面。
乍然見到橫行霸道的妹妹露出這樣淒慘的模樣,薛城心裡一陣心疼,仔細打量了她的臉,關切的問:“怎麽會傷的如此厲害,辛夷平白無故為何打你?”
薛巧巧傷在臉上,開口時便是一陣疼痛,她見自己傷成了這樣,兄長還有心思問清緣由,不由哭的更厲害。
眼淚流在臉頰上,紅腫處疼的更厲害,薛巧巧拿帕子拭了眼淚,萬分委屈的說:“哥哥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都被辛夷毀容了,你還幫她說話。難道我不是你的親妹妹了麽,你怎麽一點也不關心我。”
聽到薛巧巧強詞奪理的話,薛城無可奈何。他本來對於妹妹做的事兒,諸多反感。正因為是親妹妹,所以在看到她臉上傷痕後,不忍心再苛責於她。
“你臉上的傷可曾上藥,讓你嫂子帶你下去,好好為你敷藥,免得耽擱了時辰留下疤痕。”
薛城避開了做主的話,好言好語的勸著,想將薛巧巧安撫下來。
聽到兄長避開了懲治辛夷的話題,薛巧巧雙手握拳,抬起頭盯著薛城說:“你到底要不要替我做主,辛夷那丫頭在眾人面前打我臉,你還是不是我哥哥。”
薛李氏瞧著夫君臉上的無奈,不由上前一步,小心拉著薛巧巧說:“妹妹,我先帶你上藥吧。夫君就你一個嫡親的妹妹,如何會不疼你。”
沒等來薛城的承諾,薛巧巧怒極,直接將薛李氏手臂甩開:“不用你管,大哥與別的女人雙宿雙飛,我要替你尋公道,你又在這裡演起夫唱婦隨。大嫂這樣子,活該在背地裡偷偷掉眼淚。”
說完之後,薛巧巧不顧錯愕的薛李氏,衝著薛城喊到:“你不再是那個愛護我的兄長,外面的女人將你迷得六神無主,你不配做我的兄長。”
將心中火氣發泄之後,薛巧巧戴上面紗,氣衝衝的跑出門外。
李氏被小姑子指著鼻子罵無能,又想起她口中所說,夫君與外面的女人雙宿雙飛,不由拿起手帕嗚嗚的哭了起來。
薛巧巧的話,讓薛城陷入難堪之中。雖說妹妹的確刁蠻了些,可她畢竟還是自己的親妹妹。
薛城不是不想為她討回公道,只要調查了事情真相,若真的是辛夷的錯,薛城也不會一味包庇辛夷。
但是她這樣二話不說,一個勁兒的讓薛城為她報仇,薛城該如何,難道不問青紅皂白將辛夷抓起來打板子。
至於外面的女人,薛城更是無從解釋。
妻子的哭聲,衝擊著薛城的心,他猶豫再三,終於走上前去,輕輕將李氏攬入懷中。
夫妻二人已經許久沒有如此親近,李氏身子一僵,哭聲漸小。
妻子所受的委屈,薛城其實是明白的。家中不願意他和麗人樓中花魁來往,處處限制他的銀錢,連累的妻子也跟著捉襟見肘。
娘親還有祖母私下裡將李氏叫去訓話,責問她連丈夫看不住,不知道往屋裡放人,讓他被外面的女人勾了魂兒。
這一切,薛城統統都知道。他只是不知該如何向妻子道歉,不知該如何補償她。
吳可兒是紅顏知己,薛城愛她憐她,李氏自從嫁進來後,操持中饋奉養公婆,讓人挑不出刺兒來。
與之相反,薛城這個做丈夫的,哪怕成了親也不知收心。以前跟著表弟說走就走,隱姓埋名人了行伍。如今,為了花魁一擲千金。
薛城將自己所作所為,在心中過了一遍後,驀然發現,他對妻子欠的實在太多了。
“婉婉,你受委屈了。”
李氏閨名婉言,兩人初結連理時,薛城正是年少情濃之時,總是叫著婉婉。只是成親久了,許多矛盾便凸顯出來。
薛城喜歡有活力的女子,不李氏行事太過死板,一舉一動像個中年女子一樣。無論薛城怎麽用心,她總是溫順守禮,宛如手中拿著女戒,時刻遵循一樣。
日子久了,薛城也不在稱呼李氏婉婉,隻以夫人代替。
李婉言雖然心中失落,但是她從小受的教育便是,夫為妻綱,夫妻之間應該相敬為賓。
薛城叫她婉婉時,李氏心中十分喜悅,為不讓人覺得輕浮,隱忍不說。後來薛城稱她為夫人時,李氏心裡失落,怕讓夫君見笑,仍舊不說。
時隔這麽久,再次聽到婉婉這個稱呼,李氏幽幽說到:“原來,夫君還記得婉言的名字。”
薛城聞言很是尷尬,有些羞愧的說:“婉婉,這些年我們夫妻之間產生了太多隔閡。想當初你剛嫁過來時,我們的日子過得多愜意。”
聽到夫君用懷念的語氣談論過去,不知怎的,李氏原本快要乾涸的眼眶又開始濕潤。她大著膽子,將頭靠在薛城胸膛上,輕輕說:“那些日子,婉言一直記在心裡,從不曾忘過。”
夫妻二人敞開了心扉,氣氛忽然變得**。薛城忘記了有多久,沒有跟妻子談心了,兩人之間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愈發疏離。
到了後來,兩人之間無論說什麽都是淡淡的,好像只是各自扮演者丈夫和妻子的角色。
兩個人默契的任由這種改變發生,沒人想過改變。
也許是薛城難得的溫情,讓李氏有些迷離,她低著頭語氣平緩的說:“無論夫君信或者不信,我去找喜姝姑娘,並不是想尋她麻煩。既然夫君你有意於她,做妻子的阻攔又有什麽用。”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薛城隻說了一句話,卻感動的李氏喉頭哽住。
她方才說的話,半真半假。李氏去別院的確不是為了難為喜姝,但是不代表她沒有這個想法。
結發立下白頭偕老盟約的夫君,為了別的女人,不惜與家中長輩鬧翻。李氏不是聖人,如何不妒,如何不恨。
可是恨過妒過之後呢,薛城仍舊是她的夫君,她依舊沒辦法割舍掉。看著夫君在家中倍受煎熬,李氏同樣心疼。
也許這就是女人的劣根性,只要愛上了一個人,哪怕他為了別的女人日漸消瘦,同樣會為他心疼,為他落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