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願你江湖路坎坷 3
  慕淵回首，撤掉神通不再觀戰，這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仙人境巔峰，還是劍仙，沒的打！”

  土夫子偽聖的層次，心中大駭，站立不穩。那琴瑟二人也禦空而來，落於身畔出手扶了扶。重明似乎早已經知道這個結局道：“沒死就行，已經過去了！”

  何一橋亦如大度，牽著重明被劍氣傷過得小手，步入書閣內笑聲朗朗：“洛土，以後我們也是和大劍仙交過手的。看你沒出息的樣子，站都是問題。”接著，也盤腿坐於茶桌之前，紫檀木做的圓形小框內放置著株小松樹，旁邊黃銅鏤空的香爐，幾個紫砂杯子。熟練的使著竹夾，洗杯，燙茶推置到眾人跟前“這劍仙有意思，隻傷不殺，已經夠給我等面子，就看仲義和余坪識相不？”

  重明本是大丘水澤處的神鳥，並非人類，化作人形與何一橋琴瑟而鳴，言語很直沒有那些客套“規矩有那麽重要？不明白你們，我們那裡只有一個規矩，就是強的活到最後，弱的淪為肉食。”

  “所以，我們佔據天地，你們退居大丘，水澤！”慕淵說道。

  重明拍桌而起，柳眉倒豎怒道：“真以為我們打不進來？記住，那裡的戰鬥從未停止！”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自然知曉是何處，大家都沉默下來，唯有何一橋打趣道：“別鬧了，像我倆這樣不好麽？”重明這才怒氣微消，不顧疼痛打落何一橋的手，冰言冷語的對著慕淵道：“不要把你們層次挑的太高，未來輸贏不一定！”

  長安終南山，衛右出劍，撕裂虛空，置身棋盤天地，面對著聖人金字，劍鋒處，空間扭曲，那些棋子，棋盤天地被撕開一道大口子，聖人金字，戒尺，天書，法隨，都在衛右的劍下被斬碎“一力降十會，劍破萬法！”

  仲義和余坪虛空倒飛出去幾十裡，口吐大量鮮血。戒尺碎了，棋盤破了兩個聖人敗了！

  “不可能，聖人，聖人怎麽會敗？”長安城中所有人都不願意相信這個結局。最不願意相信的，是學宮樓閣中的李未央，看著天際，忍不住又咳嗽兩聲，面容憔悴，失望之極忍不住轉身離去“回宮！”周邊的侍女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他們從未見過這位陛下面色如此不佳，唯恐稍稍失誤丟了性命。那禦前太監，捏著嗓子聲音尖細道：“陛下回宮～～”

  學宮內，所有學子面面相覷，特別是那林琴，入墜冰窟，腳下生根挪動不了分毫。心中萬念俱灰，這，這，如果，如果為那女子出頭，自己還有的活？包括自己的父親，所謂的長安大將林文進……

  衛右收劍，未取性命，不再看這二人，反而抬頭望天。

  余坪和仲義穩住身形，二人絲毫沒想到。余坪嘴裡吐出“不應該，世間不該存在。”仲義也目瞪口呆，自然明曉，抬頭問天“這等人還能留存世間？”

  大戰之後，雲消霧散，整個長安城，不僅僅知道了聖人，更知道了劍仙，一個叫衛右的劍仙，劍破天地。乃至多年之後都流傳著關於劍仙的傳說，坊間傳聞，曾經長安城出現個劍仙，一劍退敵，敗聖人，開天地……

  天空之中，霞光萬道，黃鍾大呂般聲波而來“衛右，你壞了規矩，回來受罰！”

  仲義，余坪二人，顧不得擦拭嘴邊殘留的血跡，還是恭敬的朝著衛右行禮，為文人師禮。二人齊聲謝道：“感謝劍仙不殺之恩！”

  衛右看過天邊霞彩流光勝過日月光輝，受過聖人之禮，忍不住回頭，還看了眼那青竹齋，劍樓處，故人，這次來長安是尋故人，可故人先去，再過片刻，便不在這俗世人間。他從天上天來，又要回歸而去。心中感慨萬分，“第一禮，青竹，兩個我不如的人，卻先我而去，這俗世人間真好，比天上天要好！”再看著詹青墨，那個姑娘，長的和自己一樣俊的姑娘，男生女相的衛右，忍不住吟了一首詩道：“禮樂於心過山河，持劍三尺芳名客。人世最愛紅塵來，願你江湖路坎坷！”

  很明顯，這是對詹青墨說的，沒有愛意，沒有情分，不過是萍水相逢，故人子弟，照顧幾分，伸手一抓，柳丁憑空而起，立於自己身側，再喝一口酒，不過沒有下咽，一口吐出，那酒水化作一柄長劍從空而下，插在詹青墨跟前。一人一劍一柳丁，踏破虛空，消失於長安終南山天際，一切結束。

  長安南書坊陳老道，看著眼前一學子，雙手聚攏呈著三枚銅錢，放於眉心虔誠的搖卦，看過南山處，也說了句“何必呢，天上天我是膩了～”

  “先生，這卦何解呢？”

  面臨求卜者詢問，這才緩過心神，露出油膩油膩的笑容，故作高深道：“這卦呀～”

  余坪尷尬的看著仲義，忍不住搖首自嘲道：“我自信了！”

  仲義倒是不在乎傷勢，反而換了心思，露出不悅的表情：“余坪，我那戒尺碎了，那可是夫子尺！你得賠我！”

  余坪看著仲義，越看越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像是個聖人，倒像市井裡斤斤計較的小販，懶得搭理，化作流星而去。仲義也從天際消失。

  學宮處，林琴那顆緊張的心倒是放了下來，腳下也可動彈。回了心神，換了正常模樣，踏入學堂，不復出焉。

  詹青墨看著腳下的劍，久久不願動彈，青旋恢復的快些，嘟囔著嘴很不開心的對著天空謾罵道“死衛右，你走就走，毀了我家幹啥？還特麽帶走柳丁，真是找抽，這下可好，我和青墨姐姐住哪呀！”

  “青墨姐姐，你思量啥呢？是不是柳丁走了，心裡舍不得呀？都想不到青旋啦？”青旋雙手叉腰顯得很不開心道。

  不同尋常的是，再面對調侃詹青墨沒有打鬧，沒有責備，反而伸手拔出那把酒氣化成的長劍，端詳幾分。心中翻江倒海，特別是那最後一句“願你江湖路坎坷，是時候上路了麽？”

  “詹青墨，你師妹很生氣，再不理你師妹，就離家出走啦，再也不回來了！哼。”青墨佯裝離開，三步一回頭。

  “走吧，我們一起！”詹青墨左手持劍，戴上衛右留下的那頂竹條鬥笠，緊緊自己的衣裳，任外人看，風姿颯爽，像是個男兒般的姑娘，大步流星，踏的歡快，沒有蓮步，沒有輕挪，反而多了幾絲衛右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