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小丫頭是品菜師
過完高矮生講書的日子,距離道試便非常近了。
道試同縣試、府試又不同,考試極為嚴格,提前下發了答題卷,讓考生把姓名、家中父祖、師從、保人全部填上,然後再由各縣收起來交到考棚提學處。
魏銘近來都在家中完成桂志育的家庭作業,萬不敢跑到縣城來被桂志育瞧見,崔稚笑話他“魏大人也有怕的時候”,魏銘無言以對。
誰人不怕老師的期許呢?
到了四月十八日,崔稚琢磨著和段萬全往青州府去一趟,看一看行情,魏銘不放心,可是考試在即,他也不好四處露面。
崔稚說他擔心是多余的,“我除了這副小身板,哪裡是小孩了?不過沒魏大人你這般,一大把年紀罷了!”
說著還拍了自己胸脯,“我從身體都心態都年輕!”
言下之意,魏大人你徒有一副小孩模樣,實際上已經是個糟老頭子!
魏銘隻好道“好吧”,“但願崔七爺不要被拍花的強行拍去。”
崔稚愣了一愣,抬手指了他,“你看不起人!”
魏銘不禁大笑。
崔稚的路線是先去安丘縣與段萬全匯合,然後兩人跟著鏢局往青州去。她打算在青州府逗留幾日,到了四月廿二,便能同前去青州府城考試的魏銘一行匯合。等到魏銘考完,他們再一道回來。
一切被崔稚安排的明明白白。
出發去青州府前一天,崔稚吃了三碗宋糧興親手調的涼粉。
一碗隻放醋和醬油的清爽涼粉,一碗放了熱油燙過的花生芝麻蒜泥的重口涼粉,還有一碗桂花甜涼粉。
她吃完捧著肚子大喊舒服,宋糧興對這個師父層出不窮的吃法感到新奇的同時,又對她的食量笑著搖頭。
不過他一個做徒弟的,把師父伺候好最要緊。
宋糧興端著三隻空碗送回廚房,走到門口正好與韋慎碰了個正著。宋糧興裝作未見,準備側身走過。
“小興.”
韋慎不禁喊了他一聲,而宋糧興看了他一眼,到底還是錯身走了。
韋慎低了頭,無措地站在門口,直到宋糧興去而複返,又端了一盤子馬蹄糕上了後面的二樓。
他一直瞧著宋糧興上了樓去,準備返回廚房的時候,聽見樓上一陣歡笑。
韋慎頓了一頓,是那個小丫頭。
回到宋家半個月,除了宋氏父子,其他的全都變了,他並不敢問,隻老實做活,但是小夥計們嘴裡沒有時不時總要提上一句的。他就是不知道也不成。
幾個小夥計嘴裡顛來倒去的,竟說那小丫頭是宋家父子請來的品菜師!
他們說她並不是每日都在,一月來兩三次,月中高矮生要來的時候,她必然來的。
月中是宋氏的緊要時候,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做事,無外乎那位高先生要說書。
這個月中,韋慎沒有見著高矮生,只在灶房埋頭乾活,他的身份敏感,便是高矮生到了廚房,他也不敢多看一眼的。
宋家父子能收留他,讓他有口飯吃,已然很好了.
晚間韋慎回到家中,剛到院前要拍門,就見院裡燈火通明。近來家中沒有進項,蠟燭點的都少了,怎麽今日挑起這麽亮的燈?
難道是來了客?可是大晚上的,誰來呢?
韋慎拍了門,兒子給他開了門。
“爹,唐掌櫃來了。”
韋慎大吃一驚,再進了屋子,見著唐掌櫃笑眯眯地看著他,“老韋,在宋氏乾得可好?”
唐掌櫃替韋慎把韋家的人全部送了出去,兩人挑著一盞小燈在桌前說話。
“說那些虛的沒意思,”唐掌櫃開門見山,“我隻問你,那高矮生到底是怎麽回事?!”
韋慎渾身皮肉全繃緊了,“我不知道高矮生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唐掌櫃小眼睛睜大了去,如鷹一般盯著他,“高矮生這麽大個活人,你能不知道一點?我就問你,他是哪裡人,家住何處?如何能找到此人!”
韋慎見著唐掌櫃這般模樣,更是搖頭,“真不知道,那位高先生,我連見都沒見著!”
“胡說!高矮生這個月又不是沒來,你在宋氏怎麽沒見著?就算見不著,小夥計肯定也說過什麽!”
唐掌櫃說著,哼哼起來,“老韋,你可別不識抬舉!宋氏對你什麽樣你心裡沒數嗎?宋標讓你過去,還不是乾雜活!他什麽心思,你不清楚嗎?!你最好跟我說實話,不然以你在十香樓偷東西的罪名,我要你一隻手,官府根本不會管!而你這輩子可就完了!”
話音一落,韋慎臉上血色退盡。
唐掌櫃看著笑起來,“你這身上的傷還沒好,若是再丟了一隻手,你這一家可怎麽活?”
“但我沒偷十香樓的東西!”韋慎不禁嚷了出來。
唐掌櫃笑得不屑一顧,“沒偷,灰溜溜地走人作甚?韋慎啊,你這麽老實,現在又做什麽強人?好好跟我說高矮生的事,我不僅不難為你,還給你銀子。”
桌上嘩啦一聲響,唐掌櫃手下扔出一個拳頭大的袋子。
不用問,滿滿一袋銀錁子。
韋慎終於明白自己為何被逐出十香樓,又為何在宋氏門前不遠處被燙傷。這一切,根本就是唐掌櫃設計好的!
十香樓就是想知道宋氏和高矮生的秘密!
韋慎見唐掌櫃盯著自己不停地看,“老韋,可別敬就不吃吃罰酒!你知道什麽,瞧見什麽,趕緊說!”
“沒有,我連高矮生的面都沒見到。”
唐掌櫃顯然不信,面露凶狠,韋慎不禁苦笑,“那高矮生的事,宋氏怎會讓我這個背信棄義的人知道。”
這話倒是讓唐掌櫃聽進去了。
唐掌櫃本也考慮過的,但是鄔陶氏那邊罵過了他,前幾日又當著旁的管事的面道他辦事不行,嚇得唐掌櫃懷疑鄔陶氏要挑選旁的管事頂了自己,那他在安丘十香樓自由自在的日子可就沒了!
唐掌櫃心裡急,只能來逼問韋慎。
他到底還是不信韋慎什麽都不知道,“哼!便是不知道那等要緊的,旁的宋氏酒樓的事,你也跟我說來!”
韋慎是個老實人,老實到又愚又蠢又自甘下賤,唐掌櫃覺得他有些事就算看見了也不一定想得到其中聯系,遂又是一番嚴厲逼問,“.就算不要你這隻手,把你送官也夠你喝一壺的!且看看咱們這位主簿會不會給你伸冤!我勸你識相,有什麽說什麽!”
十香樓有什麽勢力,韋慎知道。他想想宋氏,又想想十香樓。
反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說了又如何?
韋慎到底是開了口,“我只知道宋氏來了不少生面孔,還有一個品菜師,是個才八九歲的小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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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