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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386章 離開
  第386章 離開
  第四百二十七章荒謬嗎?

  崔長陵把王羨的杯裡添滿了水才收了手,小水壺放回原處去,見王羨左顧右盼就是不去碰茶杯,他咂舌兩聲,端起那水杯,徑直遞到了王羨面前去。

  王羨見躲不掉,撇著嘴接過來,順勢一口飲盡,才撒氣似的把茶杯重重的放回四方的翹頭黑漆小案上。

  崔長陵幾不可見的搖頭:“吃了那麽多辛辣的東西,你就一點兒不覺得口乾舌燥?每每要你喝杯水,像是要割掉你身上的一塊肉,就那麽難。”

  王羨知道他有心晾著於琅,且方才於琅進門的時候那種掃視過去的打量,她其實也都看在眼底的,對於這位伏波將軍,便頭一個喜歡不起來。

  她這人古怪毛病不少,這算是其中一個。

  原本為著通敵的事,再加上於琅這麽多年,擺明了是跟蕭佛之同流合汙,蛇鼠一窩,現在還多了柳琬之的一條命,她對於琅壓根也沒什麽好印象了,不過王羨不愛這樣子把人定死了,萬一於琅有苦衷呢?萬一於琅骨子裡其實是個好的呢?萬一他有很多事是逼不得已,而到如今他其實是肯第一個站出來指認蕭佛之,替他們省去諸多麻煩的呢?
  這世上萬一之事原太多,都是說不準的。

  可似於琅這樣,進了門不老實,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亂看,端的全是審視和打量的姿態,落在王羨眼中,便什麽都不多想了,隻余下了厭惡,這樣的人,實在是不討喜,叫人多看一眼便心生厭煩。

  於是她也就順著崔長陵的話,越發又把那茶杯往崔長陵的面前推上一推:“夫子每每煮茶總是太濃,入口苦澀的很,人家都是品茶,到我這兒簡直是遭罪,夫子還要怪我不愛喝水吃茶,這哪裡怪得了我?”

  於琅幾不可見的蹙攏了眉心,怕崔長陵瞧見了,又低了低頭,再抬頭時,眉心已然舒展,終於有些耐不住,趕在了崔長陵再開口與王羨閑扯之前,叫了聲令君。

  崔長陵像是才發現屋裡站了這麽個人,咦了聲,隨手指了個什麽方向,那位置上好像是有個圓墩兒還是胡凳一類的:“於將軍坐著說話吧。”

  這算是下馬威嗎?於琅覺得姑且不算,但一定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就是了。

  他自問出身才乾固然都不如崔長陵,但人家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裡畢竟是襄陽,他在襄陽供職多年,崔長陵初來乍到的,即便是奉旨欽差,面子總還是要給他留上三分吧?
  何況這樣無視他,豈不將他河南於氏也不看在眼裡了?
  於琅一向是個脾氣不大好的人,只是好在這些年跟在蕭佛之手下,蕭佛之狠辣且脾氣比他更不好,很多時候他習慣了隱忍和克制,這一時間才能耐得住。

  他往那圓墩兒挪過去,一撩長衫下擺處,大馬金刀的坐了下去:“令君到襄陽也有日子,說來還是頭一次正經見過,其實要末將說,也該在刺史府中好好設一回宴,咱們這些人,也正經的同令君見上一見才是禮數周全。”

  “我奉旨欽差,為查案而來,只怕你們並不想見我才對。”崔長陵噙著笑,有意無意的說著,“前些日子,府君大人在刺史府中夜宴過我一遭,於將軍不知道嗎?”

  於琅一愣:“末將如何知道?”

  “我還以為,刺史府中的事,事無巨細,於將軍都知道的,畢竟府君大人視於將軍為心腹,多年來委以重用,有多少不能為外人知的事,也都是托了於將軍的手去做,怎麽府中設宴這樣的小事,反倒瞞著於將軍了呢?”

  崔長陵一面說著,一面撇嘴:“不知是府君大人同於將軍生了嫌隙,還是於將軍扯了謊呢?”

  “砰——”

  圓墩兒翻倒在地,打了幾個滾,滾到了西窗下的禪椅旁,碰到了禪椅,才又回滾兩下,停住了——

  於琅慌了。

  此刻他是真的慌了。

  崔長陵果然是知道些什麽,至少多年來他和蕭佛之走動親密,他是蕭佛之的心腹,崔長陵是全都知道的。

  旁敲側擊也好,警醒敲打也好,崔長陵說這些話,分明是別有用心的。

  於琅乾巴巴的笑:“也不知令君是從何處聽來這樣荒謬的話……”

  “荒謬?那於將軍覺得,一個養在深宅大院中,平素少有人往來宅院的小夫人,突然之間心悸受驚,一屍兩命,荒謬不荒謬呢?”崔長陵指尖點在那黑漆小案上,聲是悶的,他開口說話,語氣低沉,聲,也是悶的,“小夫人過身後,於將軍忽而大病一場,卻又一二日,病好痊愈,今日一見,面色紅潤,絲毫不大病初愈的模樣,這又荒謬與否呢?”

  “你……令君你——”

  於琅一下子就全明白了,可正因為他全明白了,才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僵硬,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他應該離開這裡,離開崔長陵的掌控和崔長陵的視線,可他明白,這張網鋪開了,就是崔長陵專程為他而張開的,他落了進來,就再也別想輕易的掙扎出去。

  崔長陵緊緊地牽著線,他越是想要掙出去,崔長陵就越是會收緊這張網,哪怕生生把他勒死,崔長陵也是不怕的。

  原來如眉偷走的書信,是交到了崔長陵的手上,而她至死不肯說出書信的下落,為的就是今日……

  他始終存了僥幸的心,畢竟如眉跟了他這麽多年,一直都是乖巧安分的,偶爾走動,也不過與顧盼往來,自有了孩子後,連和顧盼的走動都少了,她在襄陽城中,幾乎不認得什麽人。

  那時候他在想,那些書信,她偷盜出去,未必是要成什麽事兒,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會有人帶著那些書信找上門來,但也只是為了利用他辦成什麽事兒而已,目下他也許能夠安然度過,畢竟他從不覺得,他和如眉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

  這麽多年來,他自問對如眉極好,她怎麽可能處心積慮的算計他,害他呢?

  而事實上,是他想錯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禽獸不如

  “你怎麽會認得如眉的?”

  如眉這個名字,王羨很不喜歡,崔長陵亦然。

  柳琬之那樣的女郎,這個名字,於她而言,更多的是恥辱。

  王羨捏緊了拳頭,一張小臉上寫滿了憤怒二字,似乎很想要替柳琬之分辨什麽。

  崔長陵瞧見了,輕咳了聲:“你知道你的那位小夫人,是什麽出身嗎?”

  王羨一愣,側目望過去。

  於琅也愣住了。

  出身……?
  當年他花了好大力氣才從花想樓中贖身回來的小娘子,能有什麽出身?
  其實事後他也留心打聽過,只是沒敢深查,畢竟那時候他已經知道,花想樓實則是涼州秦王的產業,真動了不改動的人,沒什麽好處。

  不過花想樓裡的小娘子,大多都是經過了精心調教的,那些小娘子們,幾乎都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被秦王殿下養了起來,和外頭尋常樓子的鶯鶯燕燕不同,其中更有些從前出身不俗的女郎們,家道中落,又或是別的什麽緣故。

  那會兒他隱隱知道,秦王從被貶到涼州,一直隱忍到新帝禦極,膽子才越來越大,花想樓裡甚至有他從漠北苦寒之地挑回來的女郎們,不多,但絕對有。

  那都是家中犯了事兒,被朝廷流放的女眷,出身不俗,教養不俗,調教起來更順手,也更容易討了客人們的歡心。

  於琅不是沒懷疑過,如眉就是這樣的出身,只是沒有再繼續追查,橫豎是秦王弄回來的人,就算真的出了事,他前頭也還有個秦王頂著。

  直到今日,崔長陵突然提起如眉的出身……

  於琅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我是從花想樓把她贖出來的……”

  “花想樓的事情,咱們過會兒再說,現在,我在與你說,你那位小夫人的出身。”

  於琅有意試探,崔長陵無意隱瞞,花想樓的秘密,果然已經不是秘密了。

  “我不知道。”於琅膽子小,此時說起話來,聲音裡都打著顫的。

  知道怕便很好,正應了柳琬之的話,威逼利誘也好,恐嚇警告也罷,總歸能撬開於琅的嘴,拿到於琅的口供供詞,這就足夠了。

  “你還記得河東柳氏嗎?”

  “誰?”於琅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令君是說,河東柳氏?八年前夥同廢王與琅琊王氏,屯兵自重,意圖謀反的,河東柳氏?”

  “原來你還記得。”王羨適時的嗤笑出聲來,聲音清冷到了極致,“意圖謀反的河東柳氏,男丁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先帝高恩,不牽連女眷,此後柳氏一族敗落,一方豪族,一夜之間,大廈傾頹,連琅琊王氏也未能幸免,原想著,經此一事,再沒有人敢妄動心念,行謀逆此等大逆之舉——於將軍,我還當,你早忘了八年前廢王之禍。”

  “我……我不是……”於琅上下牙齒打顫,一說話便會碰在一起,幾乎連一句完整的話,也再說不出來了。

  他不敢直視王羨,這位小郎君端的一身正派,正氣凜然的模樣,令他羞愧不已。

  於琅偷偷地去看崔長陵,發覺他面色如常:“令君提起河東柳氏,這和如眉的出身,有什麽關系嗎?”

  “我以為你不是庸才,才會得蕭佛之重用的。”崔長陵說這話時無不失望,也無意再與他繞彎子,“她是河東柳氏女,家中行六,原名琬之。於琅,你現在總應該明白,她為什麽會冒死進你的書房,從你的暗格中,偷出那些書信了吧?”

  河東柳氏女?那不就是……

  “這不可能!”於琅急於反駁,一張臉憋得通紅,“令君當我三歲稚童那般好哄的嗎?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不敢說的,橫豎花想樓的秘密,令君怕早也從如眉……”

  他不知怎麽的,如眉二字脫口而出時,那二人的神色皆是一凜,於是他下意識的改了口:“琬之……令君怕早就從琬之口中聽說過了。令君眼下與我說,她是河東柳氏女,你的意思是說,秦王妃把自己嫡親的族妹,一手調教之後,送到這樣的地方,荒唐,實在是荒唐至極!”

  “於琅,事到如今,你有什麽值得我騙的?”

  崔長陵始終氣定神閑,任憑於琅再如何急切焦躁,他面上的神色都未曾變上一變。

  可越是這樣的淡然,於琅才越發信了,他說的,就是事實。

  而崔長陵所說原也不錯,事到如今,他的確沒有什麽值得崔長陵來騙他的……

  即便今日崔長陵不見他,單憑那些書信,也足夠定他的罪。

  崔長陵帶著便宜行事的聖旨而來,他是知道的,如今就算是在襄陽殺了他,都在便宜之內,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分辨的機會。

  “怎麽會……這怎麽可能呢……”

  “這世上原本人心險惡,有些人衣冠禽獸,有些人則是禽獸不如。”王羨長了這麽大,好歹也算讀著聖賢書長起來的,縱使是幼時頑劣,那些粗鄙的話語也沒學上幾句,她目下說的這幾句,還是當初跟著王述之出去聽戲,又從話本子上學來的。

  小的時候她在王逸之面前脫口而出,被罰著閉門思過了三天,後來長了記性,就再也不敢說,沒想到今日還派上用場了。

  她冷眼看向於琅:“於將軍,你覺得,你和秦王妃,算是衣冠禽獸,還是禽獸不如?”

  “你——”於琅氣急,一抬手,指尖正對著他的方向,“你太原王氏,便是如此教導子侄的嗎?”

  原來曉得她出身,可是從進了門,就始終沒有同她打過招呼,嘖……

  “原本大家都是士族子弟,只是你自己乾過的事兒,卻不許我說嗎?”王羨雙手環在胸前,好整以暇的掃過去一眼,“秦王妃是女眷,我本該稱她一聲殿下,可於將軍覺得,她把自己嫡親的族妹推進火坑裡,這種事兒,又怎麽說呢?且於將軍應該沒有忘了,當年被蕭佛之那個族弟強要了去,死的時候都只有四歲的孩子吧?”

  她譏笑著,在於琅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字一頓的說與他聽:“那也是秦王妃的妹妹,最小的妹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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