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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203章 周氏的銀子
  第203章 周氏的銀子

  第205章周氏的銀子
  這裡頭的事兒,說來門道深,可明眼的、經歷過事兒的,十有八九都能明白,連魏鸞這樣養在閨閣中的姑娘,一時間聽了趙隼的話,也回過味兒來。

  合著這個馮正北,打一開始願意接這茬子事兒,也許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麽主仆的情分,也不是說陳昱明同他交情多好,那可能根本都和陳昱明沒關系,純粹就是他自己財迷心竅,想著經手這樣的一筆錢,總歸能夠撈著不少的好處。

  背後的人,既然不肯親自出面去給王石頭送錢,拐彎抹角的托到了馮正北這裡來,那便是不願叫人知道,更不願叫王石頭知道,是以便是馮正北從中拿了錢,多早晚都不怕人發現,橫是沒人會去查。

  至於王石頭嘛……

  魏鸞斜了眼風去看,瞧著王石頭面上怔怔的,眼底全是不敢相信,目瞪口呆的偏了腦袋,把那樣質問的目光,落在了馮正北的身上。

  馮正北應該並不是心虛,只是不願意去面對,故而他連看都沒看王石頭一眼。

  魏鸞分明瞧著王石頭奮力的掙了一把,竟險些掙脫出來。

  跪在他身邊兒的馮正北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就更往一旁挪過去。

  那頭王石頭嘴角一動,大約是要叫嚷出來,黎晏懶得聽他們打這個嘴仗,尤其是厭煩聒噪無度的人,當下叫了聲趙隼。

  趙隼會意,黑著臉看王石頭:“公堂之上,也是你們叫囂的地方嗎?”

  王石頭略吃一驚:“大人……”他話一出口,自己就先後悔了,連連的磕了好幾個頭,“殿下,小人真是叫人給坑慘了。”

  “坑慘了?我看未必吧?”黎晏怒極反笑,實在覺得,這個人沒臉沒皮。

  他生長在富貴堆裡,沒見過這樣潑皮無賴的人,其實在京城也好,齊州也罷,紈絝不是沒遇上過,真正的權貴人家的孩子,就是打小沒有好好的養,教壞了,養的一身陋習,走到哪裡都是十足的紈絝模樣。

  可是歸根結底,再如何紈絝,也還是有些見識和氣度在的,到底那些孩子,家裡都有些底子,絕不是王石頭這樣的人!
  黎晏心下越發不屑,那股子寒涼的意思也越湧越多:“你本就存了害人的心,眼下知道自己賣命的錢叫人克扣了,又說你被人給坑慘了?”

  他反問了兩句,便再也不去理會王石頭,視線轉了個方向,目不轉睛的盯著馮正北:“你說你是財迷心竅,為了那些銀子,才願意在中間傳話,給王石頭送錢,那是什麽人,叫你給王石頭送錢的,又為了什麽,要隔三差五的給他送這些銀子,供養著他?”

  到了這種時候,馮正北根本就不想隱瞞什麽,他也知道,瞞不住了。

  打從趙隼亮明了身份,說是齊王殿下派他們到他家裡去拿人那時候起,馮正北就知道,陳家的事情,徹底敗露了。

  而實際上,這樣的結局,並不出人意料。

  當初給王石頭送錢,王石頭又是個不知道收斂的,明裡暗裡都警告過他,可他大約真的是窮怕了,也窮瘋了,突然間手上握著那麽多的銀子,而為了之後的事,陳家又是擺明了這筆錢會一直不斷,有了陳家這座靠山,難道王石頭還怕什麽坐吃山空嗎?

  人家說由儉入奢易,這話真是一點也不假。

  這個草包賺錢的本事沒有,可花錢的本事,那可一點兒用不著人交。

  買姑娘,買宅子,金銀玉器,應有盡有。

  第一回送到他手裡的銀子,不出五日,他就敗了個精光。

  但馮正北心裡也清楚,那個人選中王石頭,自然也為王石頭這樣的性兒而已。

  能拿錢收買的,那就是最簡單的。

  他這裡正想的出神,那頭黎晏又咳嗽一聲,沒說話,但催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王石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馮正北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話,坐實了他的罪名。

  他這半輩子,是活了個糊裡糊塗,可是總不至於,人事不通。

  齊王殿下坐在這大堂上,不就是為了給孫家大爺脫罪嗎?要能拿住了他,他就成了那個替罪羊……

  然則事與願違,他又哪裡曉得,在馮正北還沒邁出馮家大門的時候,就已經下了要坦白的決心。

  馮正北跪直了身子,須臾又衝著高台上遙拜下去:“叫小人給王石頭送錢的,是陳家周姨娘身邊的乳娘。至於為什麽送這些錢給王石頭——”他拖長了音調,聲兒是平平的,波瀾不興,再直起身,竟提起了勇氣,同黎晏四目相對,“殿下既叫趙總管拿了小人到堂來,還不知道這些銀子,是買陳家大爺命的錢嗎?”

  陳正廷有一妻一妾,這些年下來,他雖然不算寵妾滅妻,但年僅二十四歲的妾室周氏,和陳正廷那個已近四旬的發妻吳氏比起來,到底更得寵些。

  周氏當初入了陳家的門,不到一年的工夫,就有了身孕,又一舉得男,雖說是個庶出的兒子,可為著周氏得寵,又會討陳正廷歡心,而巧的是吳氏生的三個兒子,又都是那副德行,唯獨次子陳昱禮還稍合陳正廷心意一些,日子久了,陳正廷對這個庶出的兒子,便寵愛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這些事情,早在黎晏留意了陳家舉動時,就特意讓趙隼去打聽清楚過——陳正廷在他庶子七歲生辰上,把家中生意十分不錯的七間鋪面,送到了周氏手上,說是等陳昱舟長大成人,再叫周氏交還給孩子,眼下這些年,都是陳正廷親自在打理那七間鋪面,而周氏因原就是商女出身,陳正廷又從不約束她,是以她偶爾也會過問櫃上的生意。

  周氏手上有錢,且是不少的錢,七間鋪面每年賺回來的銀子,恐怕都足夠她另起爐灶,另立門戶的了,更不要說只是抽出些許,去買陳昱卿的命。

  只是這樣做,對她真的就有好處了嗎?

  殺了一個陳昱卿,她還要費不知多少心力,要了陳昱禮和陳昱明兩兄弟的命,陳正廷今年也不過三十六七的年紀而已,周氏還要防著再有新人進了門,再給陳正廷生下個老來子……

  黎晏抬手壓了壓鬢邊:“要買陳昱卿的命,這樣的話,也是周氏那個乳娘親口告訴你的?”

  馮正北點頭說是:“她不見王石頭的,當初找上了小人,後頭的這些事,還有要交代的這些話,就也都是小人來傳話了。”

  他話音剛落下,稍稍一頓,又啊了一嗓子,接上了自己的前話去:“殿下是再英明不過的人,其實小人後來也有想過的,她之所以會找上小人,也不過是怕小人被人拿住了,那髒水自然就潑到了三爺頭上,橫豎懷疑不到她,便是小人說出她,她大概也能把自己摘個乾乾淨淨。”

  她敢做,就一定有法子把自己摘乾淨,可至於怎麽摘出去……黎晏想來,也無非是在銀子上頭動的手腳。

  他略眯了眯眼:“前前後後,你總共給了王石頭多少銀子?”

  馮正北好似一時之間記不清楚,低下頭又掰著指頭開始細細的算,約莫有半展茶的工夫,誰也沒有出聲催問他,就那樣靜靜地等著,直到他再抬起頭:“半年的時間,送到王石頭手上的銀子,怎麽著也得有個五百兩了,小人克扣的那些,撐死不過一百兩銀子。”

  其實他拿走的已經不少了。

  不過——

  黎晏冷笑一聲:“陳家好歹是湖州城中有頭有臉的人家,你們的眼皮子未免也太淺,五百兩銀子,就買了陳昱卿的命了?”

  陳家這位大爺的命,未免也太不值錢,不過是王石頭一輩子窮苦命,見了五百兩的銀子,就敢做這樣的勾當。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五百兩銀子,對周氏而言,有那七間鋪面在,就實在算不上什麽。

  按趙隼當日所說,鋪面的地契是都在周氏手上的,陳正廷對她可以說是寵愛到了極點,也信任到了極點,櫃上的事雖都還是陳正廷在過問打理,但周氏現如今要支取什麽銀子,那全都是名正言順的,底下的奴才們也不會有那樣多嘴惹麻煩的,會去知會陳正廷一聲。

  只是送到王石頭手上的這五百兩銀子,恐怕查帳,是查不出來了。

  周氏的乳娘要把自己摘出去,那這筆錢就不能是從周氏名下支出去的。

  黎晏側目去看杜啟崖:“陳家這位姨娘,我倒是聽人說起過那麽兩句,說是生的花容月貌,也是湖州人士,她爹就是湖州城裡的茶農,陳老爺當年也是和她爹有生意上的往來,一來二去認識了這位姨娘,後來又收了房納了妾,說起來倒是一段佳話,是有這麽回事嗎?”

  杜啟崖一點兒也不意外,順著他的話隻管點頭:“周姨娘母家就在城北,周氏茶莊是他們家的營生。”

  銀子是實打實的給出去了,可是要平櫃上的帳,要將來不背人查著,要麽,這筆銀子壓根兒不是從櫃上走的,要麽,這筆銀子其後又從別處挪了填補上。

  五百兩的虧空不易查,但架不住人細查,人命案子沒有人敢敷衍草率的處置了,更何況周氏要真有這樣的成算和心機,早就該料到此案也許會驚動了齊州。

  只是黎晏又隱隱感到奇怪,如果是周氏……她一個女人家,心真的就那樣大,敢在孫昶身上做文章,真的不怕驚動了齊州,案子沒法子善了,到頭來查到她身上去嗎?
  “杜大人,恐怕要勞動你辛苦一趟,帶著人把周姨娘名下的七間鋪面,連帶著周氏茶莊的帳目,好好地清查一遍,我要找出這五百兩銀子的虧空。”黎晏點著桌案,交代話的時候,顯得那樣漫不經心,“至於她身邊那個乳娘,最好是你先去一趟陳家,跟陳老爺通個氣兒,人呢,就不能留在陳家了,在你沒查清楚周氏帳目之前,她都得待在府衙大牢之中,不許人探視,也不許人跟她說話,更不許有人替她傳東西出去。”

  杜啟崖已然站起了身,又不得不佩服這位殿下的心思縝密,一拱手應了聲是:“下官這就帶人去辦。”

  他邁開步子往堂中走了幾步,須臾又頓住腳步,略想了想,回過身來再看黎晏:“那周姨娘……”

  “她到底是陳老爺的姨娘,是女眷,主不主,仆不仆的,一時沒查明白,就要收監,說不過去。”黎晏擺了擺手,示意他去,“隻拿了她的乳娘,但是這位周姨娘,恐怕要陳老爺單獨劃個院子出來,把她先禁上幾日,仍舊是你府衙的衙役去看管,不許人進出,不許人和她說話,要說陳家有什麽不方便,那也只能暫且不方便了。”

  他交代完了,眼看著杜啟崖面不改色的轉身要走,又想起吳氏來,揚聲又叫住人:“事情鬧開,估計吳氏是不會輕易罷休的,她親兒子死得不明不白,現在把周氏牽扯進來——杜大人,周氏如今也算是重要的涉案疑犯,你可得叫你手底下的人,把人給看好了,她要出了什麽差錯,你可不好交差。”

  杜啟崖眉峰一攏,心下一凜,仍舊恭恭敬敬的做禮,客客氣氣的說下官明白,只是轉身出門時,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自黎晏到湖州之後,幾次三番的試探他、警告他,他久居官場,不是個傻子,早就聽得出來,也看得分明。

  先不說黎晏初登府衙大堂時的下馬威,便說他府衙大牢之中現而今關著一個得寶,那就是最堂而皇之的試探!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曾慶幸於有黎晏這位齊王殿下,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給接過去,可是黎晏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欺侮人,實在叫他忍無可忍!
  杜啟崖掀了眼皮望天,那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藍,水洗過一樣,可他的心情,卻絲毫不能隨著白雲遊走而放晴。

  陳家的這個案子,總該了結了,只要案子了了,孫昶平安無事的離開大牢,黎晏才會早日離開湖州,而他的心情,才能徹底放晴——一切,都應該隨著馮正北和王石頭被抓捕歸案,而結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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