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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285章 不識好歹
  第285章 不識好歹
  第287章不識好歹

  黎晏那泰山崩於前而不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郭閔安在這件事上,竟不肯妥協。

  事情拖了這麽久,他今日回城,直奔府衙,把話說到這份兒上,說白了,不管那玉佩是真是假,這事兒,郭閔安都不用再查了,即便是將來出了事,也有他一力承擔,同郭閔安再無半點關系。

  倘或有人拿著元樂的玉佩滋事,鬧出什麽亂子,朝廷追究下來,郭閔安大可一推乾淨,橫豎他不知那玉佩真假。

  現如今有他出面,郭閔安竟還這般冥頑不靈,居然說出叫元樂派人帶著玉佩走一趟齊州城這樣的話。

  看樣子,這台階,郭閔安是不打算就勢走下來了。

  黎晏深吸口氣:“郭大人,你方才說什麽?本王沒大聽仔細。”

  郭閔安的面色也幾不可見的變了變,但凡有點眼力見的,都看得出,這位殿下不高興了。

  既然如此,與其遮遮掩掩的,不如把話攤開了說。

  郭閔安正襟危坐,定睛看過去:“殿下,下官知道,丟失的玉佩,是真的。”

  黎晏面色一沉:“所以呢?”

  “所以下官以為,殿下此法,不妥。”他一面說,一面拱手做個禮,又把腰身往下彎一彎,“那玉佩是要緊東西,殿下不會不知道,且從出事以來,魏家……下官這兩個多月,派人盯著魏家,也查了魏家的一些人和事,殿下,恕下官多嘴,魏家只怕不乾淨。”

  黎晏心下咯噔一聲。

  魏家不乾淨,並不需要郭閔安知會他,早在湖州流言四起時,他就已經知道了,再說了,在那之前,他也覺得魏業對阿鸞的態度,有些古怪,更別說後來他又查出廣陽王府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自然更加篤定,魏家有鬼。

  但是郭閔安身在齊州,總不見得知道湖州流言,更不可能察覺廣陽王府的異常舉動,可是連他今日都能說出魏家不乾淨這樣的話,只怕玉佩丟失之後,他是真查出些端倪來。

  黎晏端的是一派鎮定:“你說你的,怎麽個不乾淨法?”

  郭閔安細細的打量他神色,覺得他也不像是惱怒的模樣,才定了心神,把這兩個月以來他查到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黎晏知道,尤其是在蕙仙失蹤,馮氏被抓進大牢之後。

  黎晏聽來不由擰眉:“所以其實蕙仙的失蹤,很可能是馮氏所為,而馮氏當日攀咬章夫人,也是受人唆使,換句話說,打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圈套,在元樂的玉佩丟失之後,有人想借此栽贓章夫人,才有了之後的蕙仙失蹤一事,且蕙仙在離開魏家之前,又的確見過齊娘……”

  他說著反手摩挲著下巴,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兒。

  這些人,這些事,都是內宅中的,外頭的人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能把每一個環節都把控的如此到位。

  外面的人如何知道齊娘曾見過蕙仙?又憑什麽去買通一個在魏家當差多年的老奴?即便有心人無意得知阿鸞的手上,有那麽一枚玉佩,可內宅裡的事情,也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詳細,尤其在出事之後,知府衙門就派了官差封鎖魏家,不許任何人進出,如果曾經有人向外傳遞消息,那在魏府被團團包圍之後,消息也再送不出去了,她們所有的謀算,至此也就再沒辦法進行下去。

  唯一能夠解釋通的,只有那幕後主使之人,就身在魏家——齊娘也好,蕙先也罷,就連馮氏,都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

  魏子期和阿鸞是跟著他出門的,遠在湖州,再不可能摻和到這些事情裡。

  至於魏子衍,從小就是個沒成算的,也成不了氣候,要指望他這樣精心策劃一場陰謀,大抵不可能,何況馮氏攀咬章夫人,他是昏了頭才會陷害自己親娘。

  那余下的,魏鳶?胡氏?魏業?還是章氏自己?

  “馮氏之前得了一大筆錢,在她老家又買了個小院兒,她兒子帶著媳婦兒年前就搬回了老家,然後呢?”黎晏沉下心來,“這筆錢從哪裡來的,你問過馮氏了?”

  郭閔安說是:“這麽要緊的事情肯定是要問她的,但馮氏……”

  說來他有些尷尬。

  說起來也是幹了半輩子刑名的人,卻在個婆子這裡栽跟頭吃了啞巴虧。

  當日他覺得事情古怪,派了鄭澤去打聽,一路打聽下來,馮氏的的確確是有問題,那筆銀子來的莫名,在老家雖是個小縣,但靠著齊州城,就沒有窮鄉僻壤的去處,要一把手掏出銀子買下個清淨敞亮的小院兒,那不是一筆小數目,且她那個兒子如今雖也在外頭做工,可是家裡頭還買下了兩個丫頭伺候,說到底,這都是靠馮氏養著的。

  其實郭閔安也知道,馮氏和她男人都在魏家當差,又是老奴,她是管事婆子,她男人在莊子上也是個管事的,月錢不會少,逢年過節的,主子的賞賜也不會少,更別說還有底下的奴才們給的孝敬銀子,可不管怎麽說,也不至於叫馮氏一家揮霍至此,還特意把兒子兒媳送回老家去,這不是此地無銀嗎?

  偏偏不管他怎麽詢問,馮氏都一口咬定,那是他們夫妻二人多年攢下來的積蓄,也在魏家辛苦了半輩子,為的就是叫孩子能過上好日子,如今錢攢夠了,當然拿回去叫兒子兒媳享福,等再過幾年,他們夫妻二人都乾不動了,差事也辦不好了,就到主子跟前請辭,回老家去跟兒子團圓,那才是真正的頤養天年呢。

  對於這套說辭,郭閔安顯然不信,便也就在堂上用了刑,可是馮氏的嘴硬,受了刑仍不肯撒口,他也就一時束手無策,只能把人暫且關押,這事兒也就僵住了,派了鄭澤多方打聽,始終沒能查清楚那筆銀子的來歷。

  眼下黎晏問話,他不能不答,但又實在覺得難以啟齒。

  黎晏見他支支吾吾,好似有難言之隱,稍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她不松口是吧?”

  郭閔安吞了口口水:“是下官無能。”

  “不是你無能。”黎晏冷笑出聲來,“她要是松了口,恐怕下場比如今更不如,眼下是她一個人在牢裡受苦,吐出實話,那是一家人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你派了人盯著她兒子?”

  郭閔安忙不迭點頭:“殿下說的,下官也想到了,除非她真是清清白白,此事的確與章夫人有關,她是無辜受牽連,不然的話,她一定受人脅迫,至此不敢說出實情,唯恐她一家遭人毒手。”

  “那你覺得,她是無辜的嗎?”

  郭閔安想了很久,才緩緩搖了頭。

  黎晏頻頻點頭:“可你派人把守在魏府之外,已有兩個月之久,如果還是不能盡早查清,難道打算一直這樣耗下去?郭大人,城中百姓的嘴,你能堵上三五日,總不可能堵上三五月吧?況且你不往京城鬧,只怕總有有心人,會將此事鬧到京城。”

  他定睛過去,面無表情,只是聲音透著清冷:“所以我才告訴你,那玉佩是假的,至於為什麽——元樂和阿鸞是打鬧著長起來的,弄了個假玉佩嚇唬她,原只是個玩笑,這事兒我知道,只是沒告訴阿鸞而已,也是怕說了,元樂又要胡鬧起來,弄得彼此不得安生,隻叫阿鸞以為那東西是真,好好的收著也就是了,卻沒料到又生出這樣的事情來,鬧成了目下這樣。你瞧,我給了你台階,你卻不願下,那我倒想問問郭大人,你有什麽良策,能盡快解決此事呢?”

  郭閔安心一沉。

  果然,齊王殿下的心裡,最要緊的還是魏家,不,其實也只是魏二姑娘而已。

  他不願意事情長久拖延,怕之後再生出什麽變故,真驚動了京城,就棘手難辦了。

  但要叫郭閔安就這樣收手,他也是不情願的。

  那東西丟了,難道就不管了?總不能把魏家的人放出來,他們還大肆找玉佩下落,那才更招人話柄呢,況且如今既知道魏家一定有古怪,就更不能輕易放了他們家的人跟外頭的人接觸。

  當日事情一發生,他就下了令將魏家上下全都禁足在府中,不許任何人出入,饒是如此,還有蕙仙失蹤之事被安排的如此縝密周詳,要把人放出來了,還不翻了天嗎?
  “殿下,下官明白殿下的意思,也知道此事最好的辦法,是不了了之,別驚動了京裡,在下官的治下,出了這麽大的事,下官也難辭其咎,且兩個月過去,玉佩仍然下落不明,真鬧到禦前,下官這個知府,恐怕也就做到頭了。”

  郭閔安一面說,一面歎氣:“但您叫下官收手,隻當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下官實在做不到——放了魏家的人,恐怕那玉佩,就更找不回來了。”

  黎晏沒想到他這般不識好歹:“那你打算怎麽辦?你現在扣著魏家的人,牢裡也還關著她們內宅的丫頭們,不仍舊一籌莫展嗎?你也知道不能鬧到京裡去,那你說說,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

  郭閔安抬眼看了黎晏一回。

  如果沒有這位殿下,他大可以將魏家一乾人等一一傳到堂上來問話,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魏子期和魏鸞是可以排除嫌疑的,但余下的人,誰也跑不了。

  沒有一個清白的人經得住這樣的折騰,尤其是素日裡在高門中養尊處優的人,不管是章氏,還是魏鳶,哪怕是那個不成器的魏子衍,受不住的。

  其實他最懷疑的是魏業,只是到如今也沒想明白魏業的動機和用意而已,如果要算起來,也只有魏業,能經得住衙門一次次的傳問。

  這是個比耐性的事兒,而郭閔安自問,他有這個耐心,也絕對耗得起。

  可是有了這位殿下——

  郭閔安抿唇:“下官想傳喚魏家的人上堂。”

  “魏家的,什麽人。”

  郭閔安聽著黎晏語調還是平平,但那語氣中分明有迫人的寒意,他下意識的躲了下,卻又定穩住心神:“魏家大爺和魏二姑娘跟著殿下去了湖州,自然也就排除了嫌疑。魏家那位二爺,此事既牽涉章夫人,他沒理由害自己的親娘,即便傳喚,下官也只需審問他一堂,也就足夠了。至於魏大姑娘和章夫人……魏家那位大姑娘,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齊娘見過蕙仙的事的,可是在出事之後,她絕口不提,且再三的叮囑祺玉,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殿下,其實從一開始,這位大姑娘就是有嫌疑的。”

  這是把矛頭指向魏鳶了?

  黎晏一扭頭,正好撞上郭閔安審視和打量的目光。

  如果不是這一眼,他幾乎真的就信了,在郭閔安心裡,認為魏家宅中嫌疑最大的那個“鬼”,是魏鳶。

  他揚了唇角,那弧度拉的並不大,但卻足夠郭閔安看見他面上笑意。

  黎晏笑著,很久都沒有說話,就那麽定定的看著郭閔安。

  郭閔安叫他看的心裡發毛,分明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走過的路,都未準有他吃過的鹽多,可也不知怎麽的,他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便已然令他有了壓迫感。

  他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不料黎晏已沉聲叫了他,他一愣,隻好聽黎晏後頭的話,可是黎晏的話,卻令他一陣心驚。

  只見那邊黎晏坐正身子,目光仍舊未曾郭閔安身上挪開,上下嘴唇一碰,聲兒悠悠飄出來:“你想審的,是魏鳶,還是魏業?”

  轟——

  郭閔安腦海中一聲閃過,登時如遭雷擊。

  他居然知道,他居然就這樣說了出來!

  “殿下,下官……”

  黎晏一擺手:“我知道你害怕什麽。”

  他始終噙著笑,面上的表情是沒有變化的。

  在郭閔安的眼中,為著魏鸞的緣故,只怕他對魏業也會諸多袒護,畢竟魏業出了事兒,魏鸞是一定跟著焦心的。

  可只有黎晏自己心裡最清楚——魏業到底是不是魏鸞的爹,現在都得兩說著,這次的事情這樣古怪,他頭一個懷疑的就是魏業,現在看來,他的直覺也沒出什麽錯,畢竟郭閔安這個老刑名出身的,不也暗地裡懷疑上了魏業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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