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當面(5)
商玦站在她面前,眸光沉沉,“今日公主都做了什麽?”
子蕁定了定神,連忙道,“早上是您陪著公主的,後來公主下了一會而棋,又拿了天荒出來,再後來便去午睡了,午睡剛起您就回來了。”
今日裡商玦又被洛舜華請去看武器樣式,中間有兩個時辰他並不在朝夕身邊,因此才有了這一問,聽著子蕁之語他淡淡頷首,眉頭仍然微微蹙著。
“啊,公主彈琴了!”
子蕁忽的驚呼一聲,商玦凝眸,“有何不對?”
子蕁面色有些震驚,“殿下!您不知道嗎?公主說過,她的琴受過詛咒,只要琴音響起,便會有人死去,天,上一次是那個趙國的公子,這一次是韻兒和秀娘……難道真的是那琴的緣故……”
子蕁自顧自說著,眉頭一皺面色有些古怪。
商玦眸色幽深一片,回頭看了一眼內室的方向,沉默片刻走出了門去!
當然不可能是琴的詛咒!
這種東西哄騙無知小兒或許可以,在他這裡卻並不適用。
雪粒子已經停了,院子裡薄薄鋪了一層,商玦甫一出門雲柘便迎上來,低低在他面前說了幾句什麽,商玦聽完面色並不十分好看,揮了揮手雲柘身影一閃便沒入了夜色之中。
“聽說今夜有好戲!竟然不叫上我!”
牆頭一道黑影翻下,正是扶瀾裹著一件大氅哆哆嗦嗦的走了過來!
走至簷下站定,扶瀾道,“你似乎有些緊張呢,剛才雲柘說了什麽?”
商玦抿唇不語,扶瀾“嘿嘿”笑一聲,“今夜這兩場好戲十分有趣,這府中有她的人?”
商玦周身氣勢有些發沉,就在扶瀾以為他不會回答之時商玦卻又開了口。
“何止這府中。”
扶瀾詫異的“哦”一聲,“什麽意思?”
商玦眯了眯眸子,“很快你就知道了。”
“很快我就知道了……”扶瀾思忖一下眼底一亮,“聽說這一次十二諸侯國都有人來淮陰,趙國眼下正在內亂可以排除了,你的意思是,她會有別的幫手來淮陰侯府?”
商玦抿唇不語,在扶瀾看來卻是默認!
扶瀾眼底生出看好戲的興致,“怎麽感覺更精彩的還在後面呢?!”
商玦轉頭,淡淡掃了他一眼回身進了屋子!
扶瀾裹著大氅直跳腳,“哎哎哎,我可是翻牆過來找你的,我是要跟你說我夜觀天象又有了關於你和她的新發現你怎麽就走了,我要你親口證實啊……”
“砰”的一聲輕響,商玦合上門徑直朝內室而去。
甫一踏入內室,卻見朝夕坐了起來,他一挑眉,“怎地不睡了?”
朝夕虛虛閉著眸子,聞言朝他的方向看來,“外面怎麽了?有什麽消息送來?”
商玦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看了她片刻,忽然問,“你的眼睛如何了?”
朝夕一愣,隨即搖頭,“還是看不見,不過無礙。”
頓了頓,她繼續追問,“送來了什麽消息?”
商玦眉頭微皺一下,轉身朝浴房走去,“的確送來了消息,不過是事關晉國和趙國的。”
朝夕本坐在床邊,聞言立刻下地朝他跟來,“事關晉國和趙國?”
商玦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慢條斯理的在浴房一角的香案之上點香,朝夕隻好又跟過來,“晉國內亂剛畢,趙國也在暴動之中,他們會生出什麽事端不成?”
商玦不緊不慢的從香盒之中取出一隻塔香,又慢條斯理的放在香灰之上,用香鏟撥弄幾番,將塔香埋了一半,這才漠漠道,“你好像十分關心。”
朝夕對著他的背影,此刻又上前一步,“能送到你這裡來的必定是大事,我好奇罷了。”
商玦拿過火折子,打開蓋子點燃,而後一點點的將那塔香引燃,很快的,一股子混合了沉檀的蓮香彌漫開來,商玦放下火折子,直起身子,這才開口。
“晉國乘著趙國內亂發兵十萬,眼下已經大軍壓境了!”
簡單一句話,讓朝夕眉頭一皺,“晉國想和燕國一樣侵佔趙國邊城?”
“晉國大抵這樣想,可他們怕是不行。”
商玦語氣沉下來,隻讓朝夕下意識覺得他似乎不開心。
她有些不解,隻問道,“為何不行?”
商玦轉過身來,眸光幽幽落在她面上,朝夕便又下意識垂眸。
“因為燕國已經出兵晉國!”
朝夕眉頭一皺,詫異萬分,“燕國出兵晉國?”
商玦“嗯”一聲,落在身側的手忽然開始解最外面的衣袍,他還是白日裡的那一身墨白華服,此刻正解開腰帶,玉扣被他打開,連著錦帶被他抬手扔在了一旁,而朝夕還有些不解的追問,“燕剛敗了趙,又得了趙國城池,為何此時發兵晉國?”
她們離開燕國大營已經有半月之久,朝夕又不主動問燕國軍事,這還是第一次聽商玦說起伐晉之事,她的語氣有些不解急迫,商玦解衣服的手卻未停,外袍被他除去,又是揚手一扔,外袍落地,他開始解中衣,口中緩聲道,“燕能伐趙,為何不能伐晉?”
朝夕蹙眉,下意識抬起了眸,到唇邊的話一滯,她面色忽的一變。
“你要做什麽?”
商玦有些不解的看了看眼下這處所在,心知她在說他為何解衣,便波瀾不驚的道,“這裡是浴房,你說我要幹什麽?”
朝夕猝然垂眸,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
商玦見狀淡笑一下,一把將脫下身子的中衣扔到了一邊去,上前兩步道,“晉國七年之前佔了燕國邊城三座,這一次,孤想拿回來。”
他走到了朝夕三步之外,手一抬,開始解裡衣的襟扣!
朝夕表情有些僵硬,“我先出去——”
“不準走!”
她身子剛一動,商玦已利落落下三字。
朝夕面色微變的頓足,商玦又道,“你還沒有回答孤的問題。”
朝夕抿著唇,語聲緊繃,“燕剛伐趙便要伐晉,怕是會引來朝廷不滿。”
商玦笑一下,“是嗎,可是孤兵令已出,要收回也來不及了……”
襟口被一顆顆的解開,衣襟之內是他挺闊光裸的胸膛,眼見得他即將不急不緩的剝下最後一件衣裳,朝夕忽然轉身要往外走,剛走出一步,手腕便被拉了住,商玦在她身後語帶薄笑的道,“既然眼疾未愈,你在怕什麽?”
(本章完)